白無常無奈的白了黑無常一眼……</br> 本來這白無常臉上的笑容就是固定的,但此時我卻覺得,它臉上的表情是“笑哭!”</br> 坐進轎子里之后,黑白無常就沒顯得那么兇惡了,開始安排我們到了春香樓的計劃。</br> 在商量過程中,我算是看明白了一點,其實這哥倆就是兩個好斗分子,它們最不希望看見的,就是春香樓直接妥協(xié)……</br> 所以要想盡一切辦法,必須讓它倆好好施展一下身手,側(cè)漏霸氣,擴張威嚴(yán)……</br> 但這多少有點廢我……</br> 我坐轎子上一句話沒說,直到轎子進入了第五街的時候,我才跟黑白無常說了比較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剛被帶走的那些男鬼,以及陰十四。</br> 它們的去處未必就在九幽大街,甚至有可能離開了酆都城,希望七爺八爺?shù)葧涸诖合銟堑臅r候,一定要把這些人全部追回來。</br> 然后就是春香樓的女鬼們,我知道,如果非要把春香樓搞垮,鐵定會對老祖宗的計劃有很大影響,所以這次就別談什么大義,救我認識這幾個即可。</br> 一方面青樓是合法的,再說春香樓里,也有不少女鬼過得不錯,救肯定是要救的,放以后,讓爺爺看著安排。</br> 這回可能是黑白無常一人吃了只鬼差,沒再那么毛毛躁躁的了,我所有的請求它倆都一一答應(yīng)了下來。</br> 到了春香樓的附近時,它倆就叫我下去,白無常一個勁兒叫我先別動不動要人,在那點個菜悠著時間,慢慢找一個合理的找茬理由。</br> 只要這次能找到一個十分合理的理由,黑白無常就能掛上路見不平,順手“執(zhí)法”的名聲。</br> 這樣百利無害,一來更好隱藏了我的身份,免得鬼王那一伙兒的覺得我一個小鬼,能請動黑白無常不對勁。</br> 這樣的話遲早懷疑我的身份,對我的陽間生活造成影響不說,就怕牽扯到老祖宗頭上去,給統(tǒng)一地府的計劃添亂。</br> 另外不讓黑白無常背上濫用職權(quán)的名聲,反正我們在轎子上已經(jīng)說了無數(shù)遍這個問題,找茬找得越完美越好,最好是當(dāng)作我和它們哥倆不認識!</br> 核心問題就是要讓春香樓理虧!</br> 那這可咋整呢,出發(fā)點的確很好,還是離不開廢我定律啊?</br> 此時我已經(jīng)下了轎子,摸著鼻子往春香樓走去,都快到門口了,還在為找茬的事情犯難,正想著呢,那一陣熟悉的聲音突然就傳來了。</br> “哎喲這位爺,幾天不見,死哪風(fēng)流去了,陶虹妹妹不想要了?”</br> 我發(fā)現(xiàn)這些女鬼招待客人的套路基本一樣,本來和她不熟好吧,說得跟老子是春香樓的常客一樣!</br> 以后不管有沒有機會,我肯定是不能帶馨瑤從春香樓門口過了,不然秒秒鐘死于非命!</br> 女鬼吆喝幾聲,就有倆姑娘上來一左一右的抱住了我的胳膊,鬼鴇這娘們主動走到我面前來帶路進樓。</br> “爺,這次換個口味唄,您瞧瞧人家如何,身材比陶虹好,你默默,這兒比她大哦……”</br> “爺,您也可以考慮考慮我,胸大屁股翹有什么用,首先要有一張無可挑剔的臉……”</br> 兩個女鬼說著還動手動腳,給我整得心里撲騰撲騰的,趕緊擺擺手,對鬼鴇喊道:“就要小陶虹,別的暫時不考慮!”</br> 鬼鴇那娘們兒把手絹兒往我臉上一拍:“得嘞,這就去把小陶虹給您叫來!”</br> 女鬼不僅記性好,還他娘挺現(xiàn)實,一聽我只要小陶虹了,剛才那種態(tài)度瞬間消失,一把丟開我垮著臉上別的地兒找自己客戶去了……</br> 鬼鴇把我?guī)У搅艘粋€座位上等候,還順便給我透露,說自從上次我來過之后,小陶虹就不怎么聽招呼了,現(xiàn)在正在里面受罰呢,我的出現(xiàn)可太及時了。</br> 我一楞,問她怎么會這樣?</br> 鬼鴇一揮手絹兒:“怎么知道呢,小陶虹以前就是最倔的一個,好不容易接受了工作,這倒好,大家還以為是你幫她洗腦了呢,這幾天沒少挨打……所以這位爺,今兒你可得多照顧照顧她的生意,讓她將功補過啊!”</br> 我的拇指開始在桌上輕輕敲了起來,心情沉重不少,叫她趕緊去把小陶虹叫來。</br> 鬼鴇扭著腰,帶著兩個春香樓管事的男鬼上樓去了,看樣子,小陶虹應(yīng)該被罰得不輕,還得三個上去,扶下來嗎?</br> 果然,在等了七分鐘左右,就看見鬼鴇開門下來了,帶上去那兩個管事的男鬼一左一右扶著小陶虹跟在她身后,往我這邊來了。</br> 大老遠都看見陶虹滿臉清淚,魂魄虛弱不堪,而且看她的衣服是特別嶄新的,多半剛才換的!</br> 我咬牙忍住怒氣,不一會兒陶虹就淚流滿面的被送到了我面前,她還強顏歡笑,帶著淚給我鞠了一躬:“公子……”</br> “爺,今兒打算照顧小陶虹多少業(yè)績呢?”鬼鴇拿出了一個記賬本。</br> “你們先下去,錢的問題等會兒再說。”我沉著臉道。</br> 鬼鴇笑了笑:“沒問題,先玩兒后給錢,這才叫感情嘛,多玩會兒啊,要點什么吃的,招呼一聲就行了爺……”</br> 我心說招呼你麻辣隔壁,再不滾拿你開刷了信不信?</br> 在我肚子里的火焰要燒到喉嚨的時候,辛虧這東西轉(zhuǎn)身扭著腰走了,不然今天非拿她開刀不可。</br> 這鬼鴇指定不是好東西,屬于鬼王、槐公子那一伙人里面的親信,甚至有可能是春香樓的開辟者之一,這一點我早看出來了。</br> 它們走后,小陶虹依舊雙手捏著手絹,埋頭站在我面前,眼淚在流,但不敢說話。</br> 我做了個深呼吸,對她道:“你別站著了,坐吧。”</br> “小女不敢……”她虛弱的道。</br> “哎呀,我叫你坐你就坐,別那么多規(guī)矩不規(guī)矩的。”我情緒還沒平復(fù)下來,這會兒還在盡量控制火氣。</br> 看我有點不耐煩了,陶虹這才瑟瑟發(fā)抖的坐在了我旁邊的椅子上。</br> 我有意看了一眼她的腳踝,果然,和我猜測中的大概差不多,她的的腳踝上有傷口,新鮮的,所以據(jù)我估測,她剛被老鬼鴇和那兩個管事的男鬼,從鐵鉤上放下來的!</br> “怎么回事,被打成這樣?”我看著她問。</br> 我一問這個話題,陶虹就忍不住輕聲抽噎了起來,但是不敢開口。</br> “只要你說出來,我今天就帶你走。”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的情緒。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