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窗外,雪影茫茫,寒風呼嘯,這會兒的確下著很大的雪,可白帝老頭的態度很明顯,他想看我解除馨瑤封印的誠意。</br> 于是我輕輕嘆口氣,對依依姑娘說道:“沒事的,謝謝依依姑娘提醒。”</br> “沒事才怪,你根本不知道邙山里有多危險,何況現在外邊下著大暴雪,過得了山精地怪那一關,你過得了惡劣天氣這一關嗎?”依依姑娘皺著眉說道,把飯菜端進屋放好又跑出來了。</br> 我左思右想,其實依依姑娘說的話不無道理,能過山精地怪一關已經很難了,惡劣天氣這一關,是一件棘手事。</br> “想好了就快進去吃飯吧,好好的一個人,干嘛想著去邙山尋死呢?”依依姑娘無奈的看了我一眼。</br> 我無奈一笑,這依依姑娘倒是善良,但那老頭兒就有點不地道了,我可不相信他這里沒剩下一丁點兒的邙山彼岸花,既然是如此珍貴的東西,好不容易進山一次,會隨便取一點兒嗎?</br> 不過有也是人家的,咱不稀罕,輕輕呼口氣,拉緊了衣領,我就問依依姑娘:“我兄弟上哪去了?”</br> “他說我們素不相識,不好意思在我家吃白食,非要親自下廚做一道菜讓我們嘗嘗。”依依姑娘說著要關門。</br> 我忙伸手把門給擋住了,淡淡一笑走了出來,媽的,一出門就好像掉進了一個風口似的,寒風呼啦啦的往背上吹,一大片雪花從頭頂飄過。</br> “依依姑娘,就跟我兄弟說我出去有點事,很快回來,讓他在這里等我,我這兄弟脾氣古怪,若有得罪之處,還望依依姑娘多多寬恕。”我說話也賊折騰,張口就得吸一口涼風,此刻的感覺是那么的酸爽刺激!</br> 沒等依依姑娘回話,我趕緊關上門,朝來時的方向一陣小跑,不光要上邙山尋找彼岸花,其實我現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找云溪和靈靈她們。</br> 有青玄道長和劍一跟著,危險系數倒沒那么可怕,可想到在山谷里襲擊我的玩意兒,極有可能是一具活陰尸,怎么也安心不了,青玄道長雖然同為幾經驗豐富的老道士,可活陰尸這玩意兒,怕是還沒真正遇到過,更別說有方法對付了。</br> 好在大雪剛開始下,地上的積雪最深也就到小腿的位置,我扛著長刀一陣小跑,很快來到了天坑的入口處。</br> 站在洞口想了想,從這進去,怕是沒法子到山上啊?</br> 從旁邊繞?烏漆嘛黑的,手電筒在大雪之下起不了看遠處的作用,一時間難免變得急躁起來,撓撓后腦勺,什么都沒考慮,就趕緊跟著馨瑤回來的那條路往前走。</br> 這里原來是一座大山的半山腰,尼瑪,走了差不多十分鐘,才赫然發現我位于懸崖中間,頭頂變成了一片白皚皚的巖石,腳下是一條只有一二十公分寬的小路,旁邊大雪紛飛,用手電看下去,黑洞洞一片!</br> 瞬間感覺兩腿發軟,嚇得趕緊扶著山崖上的巖石一步步走,我甚至感覺前面是一條絕路,一不小心摔下去,還有掉天坑里那個運氣嗎?</br> 正當我想著趁現在還沒走多遠,要不要立馬回去的時候,對面的山谷之中,忽然傳來了一陣陣奇怪的喊聲!</br> “回來……回來……”</br> 聽上去像一個老人的聲音,很快在山谷與山谷之間不停回蕩,我頭皮都聽麻了,這聲音不對,不像是正常人能喊出來的,很尖銳,如同電影里的老妖婆在哈哈大笑似的!</br> 這大半夜,會是什么東西在那邊山谷里叫?</br> 我趕緊靠在石壁上,側耳仔細聽著這聲音,總共喊了三四聲,不,應該說因為山間的回蕩頻率太多了,我也確定不了那東西到底喊了多少聲,但是很快四周安靜下來了。</br> 半夜在山里喊“回來”,按正常邏輯猜測,要么是牧民牛羊丟了,跑山里來找,要么就是誰在山里弄丟了魂,請人過來幫他喊魂!</br> 我感覺后者可能性比較大,那老妖婆似的聲音,不是山里的鬼東西就是山下來的神婆,一想到這我就更不放心了,邙山什么地方啊,怪事頻發,靈靈一個小孩兒實在是太不安全了!</br> 想到這,我就再也沒猶豫了,壯大膽子用最快的速度,跟著山崖上的路一路往前走,途中遇到不少只有巴掌那么寬點兒的路,有些路段上還結滿了冰,我特么差點沒被嚇得丟了魂兒啊!</br> 好不容易從山崖上離開,來到了一片雜樹林面前,前方的樹林中卻忽然傳來了剛才那老妖婆的聲音:“回來……呵呵呵,回來……”</br> 這一次竟然還帶著可怕的笑聲,可能距離我不到三十米,雞皮疙瘩冒了一層,往旁邊樹林里一鉆,準備悄悄摸過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兒在這山里搞那么瘆人動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