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摔了一跤實在的,加上情緒有些亂的原因,一開始并沒有反應過來,只是覺得這聲音無比熟悉,當時就摸著鼻子在門外回憶,是從哪兒聽見過這聲音來著?</br> 哦,突然想起來了,激動得差點兒沒一拍大腿,這他娘的,不就是黑衣大師,白帝真人的聲音?</br> 一時間我是又驚又喜,表情上再也沒那么小心翼翼了,倒是瞬間沉下來,女孩兒此時回頭準備喊我們進屋,不過沒等她說完,我已經急匆匆的擦過她肩膀,率先走了屋子里。</br> 進來第一間屋就是木屋的客廳,空間很小,地上燒個火盆,一進屋暖呼呼的特別舒服,一個青衣老者就在火盆對面,背著手背對著我,一動不動的擱那站著。</br> “喂喂喂,你這人怎么那么沒禮貌啊,我還沒允許讓你進屋呢,你怎么就沖進來了?”女孩兒還趕緊追了上來,在我側面嘟著嘴一陣不滿。</br> 不過我并沒有搭理她,直勾勾的盯著青衣老者,這人有一頭白發,扎著和道士一樣的發髻,不過從后面看,昏暗的光線之下,似乎臉上戴著面具。</br> “依依,不得無禮!”老者訓斥了女孩兒一聲。</br> “爺爺,我們的網救了他的,還這么沒禮貌……”女孩兒有點不服氣。</br> “依依,你去廚房,備一點飯菜吧?!崩险呃淅湔f道。</br> 這叫依依的姑娘不服氣的看著我猶豫片刻,哼了一聲,這才轉身離開了。</br> “好久不見啊,大師?”我淡淡的說道。</br> “呵呵,真沒想到,短短幾月時間,你進步如此之快,都能找到我邙山腳下來了,東方后裔果然不同凡響啊?!崩险哒f著,緩緩的轉過了身。</br> 這時胖子也走到了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嘿,老大,你和美女她爺爺竟然認識?”</br> 我面不改色的道:“胖子,你先出去待一會兒?!?lt;/br> “憑什么啊老大?挖草,我剛都差點冷死了,好不容易烤會兒火,外邊那么冷……”胖子還不服氣。</br> “去廚房幫姑娘搭把手?!蔽矣终f道。</br> “好嘞!”我彷佛感覺到嗖的一聲,胖子那家伙一溜煙去了廚房!</br> 我深呼一口氣,看著老者,此刻老者也在看著我,果然是他,雖說戴著面具,可那雙炯炯有神的鷹眼,我再也熟悉不過。</br> “坐吧,我和你爺爺那一代就有點交情,再加上我們兩個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都是老朋友,來者皆客?!崩险呔従徸?。</br> 火盆的四周是放著幾個很矮的木墩的,我都感覺自己好久沒得到休息了,一屁股坐下來,說不盡的舒服與愜意,不由放松了一口氣。</br> 老者跟著坐下:“這次來邙山,是有什么事情嗎?老朽在這邙山腳下住了幾十年,或許有能幫到忙的地方?!?lt;/br> 我心說,這老小子再跟我裝糊涂呢,這人神機妙算的本事可能比青玄道長牛多了,這是在跟我演戲嗎?</br> 我也不賣關子,直接把來這兒的目的跟他說了一遍,其實我原來的計劃是,見到白帝真人直接翻臉不認人,畢竟在很多風評中,這家伙不像是個好人,可是當我知道他還有個善良的孫女兒,大家生活在如此簡陋的地方后,對他的想法改變了一些。</br> 我倒不覺得一個惡人能教出那么善良的孫女,再說了,天坑下的大網的確是用來救人的,之前有沒有真的救了很多人,我不敢肯定,但我至少知道,今晚救了我和胖子兩條命,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能比命重要,在救命恩人面前不禮貌,實在有失道德。</br> 聽完我的訴求,白帝真人半天沒開口,我還以為這件事鐵定是沒得商量了,心里還有些沮喪,然而沒想到,他卻點了點頭。</br> “大師,您點頭的意思,是可以解除對馨瑤的自由限制了?”我心頭一喜道。</br> 他摸了摸胡須,點點頭道:“馨瑤乃是兩千年修行的鬼,其實本道封印她的自由,也是耗費了很多精力的,之所以必須封印她,我是怕你們平時吵個架斗個嘴,她一旦跑出去被別人抓住了,事情可就不簡單了,并非是怕她為禍人間吶?!?lt;/br> 一聽白帝真人此話,我臉立馬就紅了,真的,我怎么就那么死腦筋,當初為何什么可能都想過了,卻偏偏想不到這一條呢?</br> 馨瑤一旦有人身自由,想走哪就走哪,鬼也有情緒,也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萬一馨瑤因為某些事情,不想繼續待在玉佩之中,跑出去被那些心術不正之人抓住了,要不要為禍人間的權力,可就不在馨瑤的手里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