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毛茸茸的小家伙,那雙可愛的眼睛,我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殘忍,被我砍中的兩只身首異處,早沒氣息了,一時間竟然有點難受,忙對胖子道:“胖子,麻煩你幫忙,挖兩個坑把這倆埋了。”</br> “好嘞老大。”胖子答應了一聲,開始忙活起來。</br> 我忙看了看大樹上,發現那女孩兒已經不見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溜走的,云溪和靈靈有青玄道長和劍一保護,倒不用怕一只寄宿鬼,我趕緊把長刀收入鞘中,擦干自己臉上和手上的血液,然后來到了小家伙的面前。</br> 這小家伙還在一個勁兒的刨積雪,“咕咕咕”的可憐叫著,不少積雪都埋它身上了,這樣做只能越陷越深,我伸手把它給抱了起來,肉乎乎的,和家養的小奶狗沒什么兩樣。</br> 它竟然還沒有一點兒攻擊性,被我抱在懷里后,那雙有些發藍的眼睛就這么看了看我,在我手上舔了幾下子,又開始“咕咕咕”的叫,想跳下去。</br> 胖子在那邊挖著坑對我道:“老大,要不放了它吧?看起來太可憐了。”</br> 我點點頭,把小家伙放在了雪地里,心想這應該是特殊情況,一般狼群外出覓食,是不會帶小狼崽子出來的,除非狼崽子太有活力,跟著跑母狼跑,那這小家伙可就不得了了,也不知道跟著狼群跑了多遠,多半是母狼無奈才叼著過來的。</br> 小家伙蹲在雪地里咕咕姑的叫著,肉乎乎的小身板兒一搖一晃的盯著我看,竟然還不走了。</br> “算了吧老大,它跟不上狼群,你放它在這里肯定會被冷死,要不咱收留它吧,以后養大了再放就沒事了?”胖子又說了一句。</br> 我深呼一口氣,只能把小狼崽兒給重新抱在了懷里,希望這家伙已經斷奶了吧。</br> 其實放眼世間萬物,我覺得沒什么善惡之分,狼要襲擊人不代表著它們兇殘,畢竟它們也要繁殖后代,得捕獵生存,砍死了兩只,倒是有點于心不忍,可也是無奈之舉,心里嘆口氣,從背包里拿出來兩柱香,在胖子埋死狼的墳包面前點燃了。</br> 胖子也沒說啥,從我懷里把小狼崽給抱了過去:“嘿嘿,這小東西乖啊,拿去逗女孩子開心,一定沒啥問題!”</br> 我白了他一眼,把長刀抗在背上,跟著青玄道長他們的腳印往前走去:“你小子走快點兒,小心那女的在背后偷襲你。”</br> 那寄宿鬼竟然在我對付狼的檔口上跑了,我嚴重懷疑是去追青玄道長他們的,跑別的地方我也管不著,不由加快腳步,深怕青玄道長他們遇到什么棘手問題。</br> “老大,那大妹子真的挺可憐的,難道我們修道之人,就不能施以援手嗎?”胖子倒是沒怕,反而說起了這事。</br> “當然要幫,但不是現在。”我看了看四周,試圖尋找那個女孩的蹤影。</br> 本來想讓胖子留下,就是為了盯住女孩兒的,解決了狼群順便抓住女孩兒,想辦法把她身上的寄宿鬼給斗出來,可誰料到狼群來勢洶洶,過于突然,一時間竟然忘了這茬!</br> 現在不能去找她,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不會離開的,一定會緊緊的跟著我們幾個人,因為寄宿鬼這東西喜新厭舊,一旦老宿主被它折騰得要死不活的時候,就會選擇下一個寄宿目標。</br> 而正常人,身上陽氣太重了,尤其是男人,它們幾乎沒機會下手,所以那東西下手的目標一般是女孩兒,重點是那種生了病的女孩,我就深怕青玄道長和劍一那家伙一個不注意,被寄宿鬼鉆了空子,危及到云溪和靈靈的安全!</br> 幾分鐘后,我和胖子已經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了山谷盡頭,前面是一片樹林,往兩邊走都是一條被雪光反射得明晃晃的峽谷,一看雪地上的腳印,我和胖子就蒙了,青玄道長他們的腳印竟然沒走到一起,到了這兩條路的分岔口后,他們竟然分頭走了?</br> 我緊皺眉頭,用手電照看了一眼,往下面條峽谷走去的腳印有兩雙,不用分析就知道是云溪和靈靈的,而往上走的就是劍一和青玄道長了,這不就更不對勁了嗎,青玄道長和劍一,怎么可能讓云溪和靈靈單獨走一條路?</br> “老大,他們竟然分頭進山了,現在可咋整,我倆分頭找?”胖子一愣道。</br> “分你個頭,追云溪她們,老家伙和劍一不用管!”我隱隱覺得問題很大,也不敢耽擱時間了,扛著長刀往下面條峽谷追,一邊拍了一下胸口的玉佩,“馨瑤,我知道你在看著,出來幫我分析分析這是什么情況。”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