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好吸了口煙,一聽馨瑤的聲音,激動之下被嗆了一口,丫的,形象瞬間保持不住,捂著胸口就開始咳嗽起來。</br> 然后就有人給我拍背:“看嘛,都叫你別抽了。”</br> 我回頭看了馨瑤一眼,忙從側包里掏出礦泉水猛喝了一口:“馨瑤,出來提前打個招呼啊!”</br> 因為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馨瑤都是晚上十點鐘才會出來,這在我心里形成了一個現象,一時間竟然沒意識到只要沒陽光她隨時可以出現的事情。</br> “對不起嘛,下次提醒你……好點了沒?”馨瑤又關切的給我拍了拍背。</br> 我點點頭,把礦泉水裝進了包里:“你穿這么少,不會冷吧?”</br> 馨瑤身上還是之前那套秋衣,在這茫茫大雪之中,看上去心里都覺得冷。</br> 昏暗的雪光下,只見馨瑤抿嘴一笑:“你應該問雪碰到我,會不會冷……”</br> “哦,那也倒是!”我說著就一把牽住她的手,“走吧,咱倆一起進山!”</br> 馨瑤沒反應過來就被我給拉著往前走了,兩人……哦不,一人一鬼連手電也沒開,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往村口走去。</br> 雖然她的手有些冰冷,但卻暖了我全身,唉,有兩個多小時就是好啊,至少不用像之前那樣,馨瑤剛出來就意味著要走了……</br> “東方左,你來這邊做什么的,我今天一天都在休息。”馨瑤捏了捏我的手心問道。</br> 我把胡家的事情,給馨瑤說了一遍,這事兒吧,其實也挺突然的。</br> 胡家在我來東北的第一晚就送溫暖,第二天送來了飯碗……</br> 聽完這事兒,馨瑤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那這天寒地凍的,胡家就不知道派個人過來幫你么?要不還是別去山里了,白天去行么?”</br> “馨瑤,你又不是不知道,找那種東西白天基本沒戲,何況我還有個寶貝,能幫我一手!”我說著就放開她的手,把背包卸了下來。</br> “什么寶貝?”馨瑤問我。</br> 我直接把裝著陶小麗的瓶子拿出來打開,然后說道:“出來吧。”</br> 不一會兒,依然穿著校服的陶小麗,就出現在了我們眼前。</br> 馨瑤和陶小麗早就認識了,可以說非常熟悉。</br> 之前馨瑤知道了陶小麗的事情后,心疼得不得了,還問我能不能讓陶小麗也住進玉佩,后來經我研究,玉佩這玩意兒是那黑衣大師給馨瑤定做的封印容器,別的鬼魂進不去。</br> “大師,馨瑤姐姐。”陶小麗一出來,就趕緊給我和馨瑤打招呼。</br> 馨瑤對陶小麗笑了笑,不過隨即卻好像改變了對我的臉色,有些不開心似的。</br> 但是面前太黑暗了,我又不想開手電,看不清楚也不敢確認。</br> “陶小姐,這次可能就要麻煩你了。”我說著又重新去牽馨瑤的手。</br> 結果被馨瑤給掐了一下……</br> “沒事的大師,您有什么吩咐,給小麗說一聲就行了!”陶小麗說道。</br> 我無奈一笑,把瓶子裝進背包,重新背上:“走吧,路上你幫我多留意一下有沒有什么危險就成。”</br> 陶小麗點了點頭,然后自覺的捏著雙手,走到了我和馨瑤的身后。</br> 她一直以來都這么客氣,也沒法子。</br> 鬼就是這樣,它有求于你的時候,或者是知道你厲害的情況下,會對你敬畏無比,但是,一旦你言而無信,或逼急了它,分分鐘變個鬼臉給你看。</br> 陶小麗的道行還不錯,畢竟死得還算比較慘,一般的孤魂野鬼看見她,可都得繞路走。</br> 我們往前繼續走,也不知道哥們兒哪做錯了,每次想借機再去牽馨瑤的手,就會被她給掐一把,還不愿意跟我說話了。</br> 我眉頭一皺,想到剛才的事情,哦,剛才我說我有個寶貝,然后出來的是陶小麗,馨瑤該不會理解錯了吧,以為我稱呼陶小麗為寶貝?</br> 這就有點冤屈了啊,我所說的寶貝,和她理解那個寶貝相差八條街的意思,這這這,陶小麗在身后的,可咋解釋啊?</br> 一路上就這么想著,走出村口的時候,我才不顧馨瑤的拒絕,硬生生的厚著臉皮使勁兒握住了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聲說道:“媳婦兒,你剛才理解錯了!”</br> 馨瑤見我在她耳邊說話又不老實,趕緊伸手擋住了我這嘴唇:“你再說話,我就不理你了!”</br> 不是……</br> 我趕緊回頭看看陶小麗,心說我在別人眼里好歹是個大師,就不能,那啥,給我個面子?</br> 再說她的確也沒理我啊!</br> 想是這么想,不過我還是趕緊恢復正色往前走,馨瑤竟然也沒再掙脫我的手了,手牽手的在雪地里走著,我心里瞬間舒服多了。</br> 她可以洞悉我的心聲,咋能不知道我怎么想的?可能是當時壓根兒沒想這么多。</br> 我是哭笑不得,人們說世上女人一個樣,氣頭上壓根不問事情真偽,給你來個先氣為敬……我沒想到,原來馨瑤也有這么小氣的一面。</br> 剛想到小氣這個詞兒,手心就被馨瑤給掐了一下……</br> 轉眼間,我們在大雪中已經走了半個小時,終于穿過漫長的山路,按照計算世間,大概是到了胡子窩和村子的匯路口,可在夜色下,茫茫大雪之中,我不一點也不敢確定!</br> 感覺這邊的雪要大得多,雪光幾乎已經沒法支撐我盲目走下去了,打開手電往前照了照,漫天鵝毛大雪,能見度十分薄弱。</br> 甚至在一片白茫茫的積雪之中,我差點都迷失了方向,不是差點,而是直接迷失了……</br> 畢竟剛雪下得太大了,從我過去到現在已經連續下了好幾個小時,把我來時的腳印都覆蓋不見。</br> 手電光在濃密的大雪中幾乎起不到看遠處的作用,除了旁邊隨處可見的冰雪大樹,跟雪雕刻的似的,就是地上潔白無暇的積雪,上哪找去?</br> “陶小姐,這還得麻煩你一下了,你能不能幫我看看,往哪走是可以到一條公路上的?”我對陶小麗說道,深怕一不小心走錯路,走進胡子窩可就不妙了。</br> “好的大師!”陶小麗說著,眼前一道白影瞬間就向前方飛了出去,幾秒鐘就看不見鬼影了。</br> 這估計就是很多術士喜歡養鬼的原因,有時候是真方便。</br> 陶小麗走后,我嘿嘿一笑,立馬把手電照向馨瑤那張美麗動人的臉蛋上。</br> 此刻她還一臉憂愁,一看我照她,就無奈的白了我一眼:“東方左,這雪太大了,要不你找棵大樹生堆火烤烤吧,等雪小點再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