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順手就把手中的銅錢線給放了出來,兩米左右的長度,另一頭立馬就“叮”一聲落在了地上。</br> 其實我頭一次遭遇厲鬼,別提心里多恐慌了,這是在賭命,若它不害怕我,直接走過來就能將我置于死地!</br> 但一見我毫不慌張,它在我眼前五六米開外的位置,忽然就停住了腳步,看來馨瑤很了解厲鬼的德行,你不怕它,它就怕你!</br> 這隔得如此之近,一時間更能看清它的模樣,冷不丁背后又起了一層雞皮疙瘩!</br> “你……是個臭道士?”它的聲音有些惱怒。</br> 我一皺眉頭,冷笑一聲道:“我看你長得也還行,說話咋那么臭?道士就是道士,你偏偏加一個臭干嘛?真是一點兒規矩都不懂。”</br> 說完這話我都想吐,長得也太特么磕磣了,都說鬼不用出手就能嚇死人,看來老一輩留下來的傳言,還是有依據的。</br> 今晚隨便來個膽兒小點的,我估計早嚇癱過去了!</br> 月光之下,它的樣子簡直讓人毛骨悚然,沒有瞳孔,臉上也沒表情,說話不見嘴巴動,可以想象一下哥們兒現在有多痛苦,雞皮疙瘩就跟不要錢似的唰唰在身上翻滾!</br> “呵呵呵……”</br> 它忽然就怪笑了一聲,緊跟著用那雙沒有血色的爪子撈開中分,露出它那慘白的臉,伸長了脖子打量我,好家伙,瞬間看得我腳趾頭都抓緊了!</br> “前幾天,剛吃了一個龍虎山的道士,是挺臭的……呵呵呵……”</br> “你還吃龍虎山的牛鼻子?”我假裝一楞,然后嘿嘿一笑,“這好啊,本來我還以為咱倆是仇人,現在看來,咱倆應該是朋友才對!”</br> 它的臉皮忽然扭曲了一下,盯著我沒說話。</br> 我腦子里靈光一閃,又嘿嘿笑道:“這俗話說得好,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跟那龍虎山的牛鼻子是仇敵,你看我倆在這兒對峙,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嗎?”</br> “你……是哪來的道士?”它那幽幽的聲音傳來。</br> “我不是道士,我就是一個職業殺鬼人。”我若無其事的說完,還掰著手指頭算了起來,“我算算啊,加上昨晚殺的那個,已經足足殺了八十個厲鬼了,哦,你不能算進去,那我殺了七十九個厲鬼,還算不賴。”</br> 一聽我這么說,它明顯開始遲疑了,爪子從頭發上放開,中分立馬又蓋住了它的大半張臉皮。</br> “對我一個職業殺鬼人來說,龍虎山那群牛鼻子就是死對頭,老壞我好事兒,你剛才說什么來著,吃了龍虎山的道士是吧?”我趕緊趁熱打鐵的問道。</br> “呵呵……”它笑了一下,但是沒回答我這問題。</br> “好吧,看在你吃了我仇人的份兒上,今晚不殺你了,不過這姑娘我得帶走,我同學,你要吃換一個吃去。”我笑了笑。</br> 它像一尊雕像似的,直挺挺杵在那兒一動不動,盯著我半天后,才幽幽說道:“我今晚就要吃她,你把她讓給我,我……呵呵呵,就相信你說的話。”</br> “啊呀?你特么不識抬舉是吧?”我說著手中一揮銅錢線,立刻就盤腿坐在了地上。</br> 剛才我可不是想跟它談和,而是在借機拖延時間,把這周圍的八卦方位給觀察清楚了!</br> 很幸運,這個花園的構造就是一個圓形,能讓我在短時間內,不用看羅盤都能辨別出各個方位的位置!</br> 它站的位置正好是出口,屬五鬼位,記得羅盤上是這么說的:五鬼,方向東南,以就近論,中圈“殺無定”,八卦方位為“巽!”</br> 路邊正好是六煞,八卦上說的是,六煞:方向南,申子辰,八卦方位為“丙,午,丁!”</br> 西北方向為乾,西南方向為坤,乾坤一遇,八方來火!</br> 我的位置位于天醫位,正好在乾坤方位之間。</br> 而它的位置處五鬼巽位,只要我在這位置使用五雷決中的焚邪決燒它,它唯一逃生的可能就只有我左邊的絕命位,絕命外圍是甲、卯、乙……</br> 這專業知識一句兩句根本解釋不清楚,但是看字面意思很好理解,絕命位的意思就是死路一條,只要我的五雷焚邪決成功了,它就跑不掉!</br> 都看懂八卦方位了,我特么還跟它廢話干嘛?</br> 盤腿坐下的瞬間,我丟掉銅錢線,雙手迅速合掌,手指頭立刻變換位置,捏了一個五雷決,大聲念道:“火中之精,南方有靈。隨吾三氣,焚滅邪精,敢有拒逆,攝付魁罡,急急如律令!”</br> 剛念完焚邪決,突然感覺我渾身一熱,好像有一股暖流瞬間貫通了全身!</br> 緊跟著我迅速睜開雙眼,“呼”的一聲,神奇的現象瞬間發生了,只見四周忽然飛來幾道肉眼很難看清的紅光,剎那之間,我面前的草地竟然燃燒了起來,頓時火光沖天,火焰以極快的速度往它那邊蔓延而去!</br> “臭道士,你暗算我!”只聽那鬼東西惱怒的叫了一聲,指甲突然變長……</br> 但它根本來不及了,火焰就好像長了定位似的,如同一條條火龍那般,從四面八方圍著它就燒了過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