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的時候,我整個人都蒙了!</br> “班長,你說什么,陳天楊死了?”我不可置信的問道。</br> 安小雨提著一些東西走了過來:“對啊,唉,雖然我特別討厭他那個人,可是年紀輕輕就沒了,怪可惜的。”</br> “死了好啊,呸,這就是得罪我老大的后果!”胖子興奮的道。</br> “李大寶,人都已經死了,就別說風涼話了。”安小雨把袋子打開,拿了很多補品出來。</br> 我揪住胖子的大肚子不讓他說話,驚訝的問安小雨:“班長,知不知道他怎么死的?”</br> 一聽我問這個,安小雨都頓了一下,這才扭扭捏捏的道:“我也不敢相信,就說他是三天前的晚上起床上廁所,尿……尿到熱水器上被電死的……”</br> “臥槽,這就有點兒笑人了,熱水器,那得尿多高啊?”胖子捂著嘴一陣偷笑,“好呀,自己把自己作死了,也怪不得我老大。”</br> 我摸著下巴一想,這么說來,我做那個夢不就對上了?</br> 呃,若真是那樣的話,那黑白無常,未免就有點兒忑不地道了,死也好歹讓人家死好看點啊……</br> 不對,這也許是巧合呢?</br> 回去得立馬翻開那本破書,看看第一百頁是不是真有殺鬼咒!</br> 我們三個正因為陳天楊的死,各懷表情著,門又被推開了。</br> 云溪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她還穿著工作服,臉上掛滿了淚水,那模樣無比著急,看著讓人心疼。</br> “師弟……”云溪一看見我,捏在手里的手機都“啪”一聲落在了地上。</br> 她顯然沒想到我還活著,看見她累得氣喘吁吁,臉上的淚水不斷的從眼角流出來,我沒忍住酸了一下鼻子。</br> “師姐……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我愧疚的道。</br> 一看我完好無事,云溪才著急的抹去了臉上的淚水,抽泣了一聲把手機給撿了起來。</br> “師弟,不好意思,我跑太急了忘給你買東西了。”云溪說完就擦著淚跑了出去。</br> “師姐,不用了……”我喊了一聲,不過云溪并沒有回來。</br> “老大,我剛給云溪姐打電話的時候,她立馬就哭出聲兒了,真的,你不知道大家有多擔心你!”胖子竟然也被云溪那楚楚可憐的樣子打動了,熱淚盈眶的。</br> 我嘆口氣,這件事還真不好說,如若那兩個夢是真的,證明我其實已經從鬼門關走了一遭。</br> 到現在我都還在想,爺爺在地府到底是什么身份,能讓黑白無常那么給他老人家面子?m.</br> 要知道,黑白無常再怎么墊底,好歹也是地府十大陰帥之一。</br> 這個我在爺爺書上看見過。</br> 地府有十大陰帥,按排名分別是牛頭、鬼王、馬面、魚鰓、日游、豹尾、夜游、黃蜂、黑白無常、鳥嘴。</br> 書上說,原先排名第一的是鬼王,但是后來鬼王不知犯了什么錯,被從十大陰帥的榜單中除名,后來經過改造,出來后就排名在第二了。</br> 這十大陰帥分別有自己掌管的領域,例如黑白無常,就是負責來陽間接走剛死之魂。</br> 黑白無常聽命于地府查察司,而查察司,就是掌管生死簿的,據說頭兒是一個叫崔判官的千年老鬼。</br> 牛頭馬面負責勾走動物的魂,或者是那種畜生不如的惡人死后,也歸牛頭馬面管。</br> 陽間無論白天黑夜,地府都會有陰帥巡游。</br> 比如負責白天的日游神,負責晚上的夜游神。</br> 據說這兩貨是地府陰律司的紀檢,專門盯陰差,或者是在陽間身份比較高的人。</br> 日游盯的是人,比如說茅山,龍虎山那些道行較高的道士。</br> 而夜游,既管鬼差,也管生存在陽間那些道行高深的陰魂,誰要鬧事,立馬下地府告知十殿閻羅,這是避免陽間道行高的鬼鬧事。</br> 十殿閻羅這個說法古時候的確有,但據說,現在已經是一王制了,不過是由十個閻羅王輪流執掌總閻王的位置。</br> 還有什么十大陰將、城隍、孟婆等等,書上幾乎都有記載,聽了過后讓人又驚又怕,覺得非常不可思議。</br> 這些都是書上說的,若不是我們家傳的書籍,看完我也不會相信。</br> 按照這么說來,能管十大陰帥的,除了十殿閻羅之外,就只有各個陰司的判官。</br> 如果那個夢是真的,那黑無常那句話,代表的不就是,我們東方家有老祖宗在地府當判官了?</br> 我吞了一口唾沫,目前暫且不能下定論,等回去翻開書,若第一百頁真的有爺爺說的內容,那么這件事我完全就沒懷疑真實性的資格了!</br> 我一陣失魂,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br> “老大,明天就開學了,我到時候跟羅大炮請個假,在這里照顧你吧,云溪姐還要上班,就不用麻煩她了。”胖子手里還拿著桌子上那最后一瓣蘋果,看得入迷。</br> “今天就出院。”我說道。</br> “東方左,你這個人是真的奇怪啊,醫院都宣布你變成植物人了,怎么突然醒過來,那么有精氣神?”安小雨拿出一個罐頭打開。</br> 我呃的一聲,心說跟你講我死了一次,你信嗎?</br> 一陣苦笑,再跟你說我家在地府有關系,她怕是馬上又要把我送去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了!</br> “其實你們多慮了,我這是短暫昏迷而已。”我只能用這個理由。</br> 安小雨一陣不懂,不過也沒再問我了,打開罐頭就要喂我:</br> “東方左,那晚上雖然是馬尾大哥幫的忙,但最吃力的還是你,其實,我和敏敏都覺得,你要是不能活,我們兩個活著也會內疚一輩子的,本小姐從來沒喂別人吃過東西,這次算例外,吃吧。”</br> 我楞了一下,親手喂我?</br> 不是,生病那么美好嗎?</br> 我搖搖頭,一把將罐頭給接了過來:“班長,我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兒的,哪需要你喂啊。”</br> 安小雨一陣無語:“你真的沒事了?”</br> 應該是真的三天沒吃飯,我早特么餓得不行了,刨了兩口罐頭:“真沒事,趕緊給我辦理出院吧。”</br> 話剛說到這兒,云溪已經回來了,提著很多水果,還買了不少補品……</br> 她眼淚已經擦干,眼袋卻腫得不成樣子,看著真的怪可憐的。</br> “師姐,我真的沒事的,你不用那么客氣。”我不好意思的說道,心里嘆口氣。</br> 云溪說話都有點抽噎:“沒……沒事就好了,是不是摔著了哪,為什么那么不小心呀?”</br> “唉,一言難盡,師姐,你快坐吧。”我趕緊說道。</br> “東方左,你師姐長得真漂亮,不過我搞不懂你,為什么一直說她是你四姐呢?”安小雨看著云溪,和藹一笑。</br> “因為老大不想讓你們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胖子摻了一句。</br> “現在已經知道了,學道士有什么好隱瞞的,不很正常么?”安小雨嘆口氣。</br> 胖子一楞,趕緊說道:“不是,安大美女,你以為老大真的只是一個……”</br> 眼見胖子要說其他的,我趕緊掐了他一下,才讓這家伙住嘴了。</br> 云溪遠遠的坐在那邊看著我:“師弟,我已經打電話給師父了,他說這兩天抽空過來看你。”</br> 我一楞,瞧這事兒鬧得,怕是認識我的都知道我生大病了吧?</br> 關鍵青玄道長那老家伙,來了準不會說幾句好話……</br> 正想到這里,門忽然又被敲響了。</br> 接著就被推開,當那個佝僂的身影出現時,我腦子里嗡的一聲,趕緊把罐頭塞給胖子,迅速躲進了被窩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