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一定是干娘對我說沒關系!</br> 趕緊從包里拿出香燭紙錢,在以往燒香的位置點了一份,然后打著手電筒往老屋背后走去!</br> 爺爺說要在老屋背后的七寸位置把他安葬,實際上,我給干娘上了這么多年的香,卻從來沒有到老屋背后去過,那對我而言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br> 農村這種磚瓦房,最陰森的地方也當屬房子背后!</br> 老屋四周都是雜草,我折騰了半天,好不容易才走到了房子背后,小手電照過去,這后面是一片竹林,有一條一米高的土坎。</br> 房背后的所有墻壁都腐爛嚴重,有一面墻壁完全塌方了,一眼看去,還能看見那間黑洞洞的房間。</br> 而房子背后大多被土坎給隔斷了,是一條陰溝的地形,人進去都得擠著身子,七寸距離達不到,不過墻壁塌方的位置,正好有一條通往竹林的小路,只能在那邊埋爺爺的尸骨了。</br> 我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墻角塌方的位置,一到這邊,就好像屋子里有一股冷風正在往外邊吹似的,冷不丁打了個哆嗦,好奇心一上來,就忍不住用手電去打量這間屋子。</br> 屋子里很亂,被耗子啃得千瘡百孔,有一張塌陷的床,上面的被褥被厚厚的灰層覆蓋,都爛得幾乎只剩下棉絮了。</br> 除此之外,我還看見床邊的柜子上,擺放著一些看上去很新鮮的玩意,距離有點遠看不清楚,當時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的就走進了屋子里。</br> 手電光往柜子上照去,竟然是一個骨灰壇,骨灰壇的旁邊放著一把黑色的木梳子,而在這布滿灰塵的木梳旁,則是一張泛黃的相片。</br> 是老年代的相片了,上面的人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面孔,我根本沒見過。</br> 這些東西應該都是近幾年被人拿過來放在這里的,從灰層上分析,和衣柜,木床都不屬于一個年代,我一想,不是自那一家三口離開后,這座老屋就沒人來住了,難道他們搬走后又有人住進老屋?</br> 瞬間對相片上那個十幾歲的女孩兒有了好奇心,然后就去看骨灰壇上的名字,叫做“李二妮。”</br> 這人我沒見過,但名字我知道,爺爺跟我講過,李二妮就是這座老屋的主人,也就是被害死那個女孩兒!</br> 我只感覺渾身一哆嗦,背脊骨都發涼了,趕緊退出房間,隨著我頭皮發麻,一堆問題也在腦海中浮現而出。</br> 照片上的女主人身材微胖,肯定是穿不了我家里那套衣服的,按照我的懷疑,爺爺讓我拜這座老屋為干娘,那我干娘應該就是這個叫李二妮的人了。</br> 可無論是我多年前看見的那個,美若天仙的女孩兒,還是家里那套衣服,都和李二妮沒關系,也就是說昨晚幫我的人根本不是我干娘!</br> 我突然想起早上劍一道士說的話,冷不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br> 趕緊對著李二……我干娘的骨灰壇磕了三個頭,說道:“干娘,阿左不是有意冒犯,勿怪勿怪!”</br> 隨后我收拾起工具,開始用尺子量腳下的距離,量到七寸位置,剛好是通往竹林這條小路的入口,二話不說就點上了蠟燭,然后開始用鋤頭挖坑。</br> 由于我是背對著干娘放骨灰壇的房間,在挖坑的時候背脊骨一直在發涼,雞皮疙瘩也不斷的冒,總覺得在這兒多待一會兒都渾身不自在,更感覺背后的老屋之中有雙眼睛在盯著我!</br> 一心想著趕緊安葬了爺爺,然后火速離開這里!</br> 想到這,我開始全神貫注的蹲地上挖坑,無論身邊有什么風吹草動,也硬著頭皮不去搭理,恐怕這時有個人站在我面前來我也察覺不了。</br> 就在我剛挖好可以埋葬爺爺骨灰壇的坑之時,四周也沒吹風,眼前卻是忽然一黑,蠟燭熄滅了!</br> 我眉頭一皺,頭皮瞬間麻了,爺爺說蠟燭熄滅后,要趕緊跑!</br> 心念至此,我連忙把骨灰壇抱起來,準備起身跑的時候把骨灰壇丟進老屋!</br> 結果剛站起來,背后忽然就傳來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你在這里做什么?”</br> “不關你的事……”我頭皮一麻,在蠟燭熄滅的瞬間,早特么就知道要出事!</br> 于是我說完這話就想拔腿往前跑,然而,還沒來得及撒腿,忽然就看見一個白乎乎的身影,突然從竹林里走到了我面前!</br>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個女孩子,在陰暗的燭光下看著有丁點眼熟,我整個人猛然就楞住了,跟著冷汗唰一下就冒了個全身!</br> 這女孩子,不就是老屋里那張照片上的人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