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瀑。
這一招本來是從上往下施展,借助天地之力和重力,以無比強橫的大勢壓人,不過此刻王宋確是從左向右橫切,劍氣長達五丈,劍氣四周,天空中無窮雪花伴隨,籠罩了半邊院子,聲勢也是極其浩大。
這一劍橫切,劍若流光,幾乎是王宋巔峰的一劍,他幾乎動用了自己所有的力量,只為了給自己爭取時間。
他知道師傅的尿性,肯定在哪里藏著,在看自己的笑話,若是不好好出力,恐怕他老人家不一定愿意出來。
劍氣從雙掌中間橫切而過,沒有絲毫阻礙。
掌力被切成了兩半,瘋狂無匹的劍煞雖然比不上罡氣,但是劍氣當中的鋒利屬性確實異常凌厲,直接將掌力破壞掉,這一劍,是他巔峰一劍,勢不可擋。
掌力消退,劍光卻是依然強盛,王宋隨著劍光,越向半空,然后一劍斬下,這一劍,仿佛是天上下了一道雪劍,萬千雪花伴隨,目標直指那黑袍人物。
那人望著這道劍光,臉上罕見的露出一絲驚容,這還是一個小孩子能用出的劍術嗎?煞氣居然能夠勝過罡氣?這小子修煉的什么功法?
這一劍,好像是二十四劍氣當中大寒劍法最兇猛的一招大雪瀑。
在這一瞬間,他還看了王宋的手中的劍一眼,心中有了幾分嘲弄。
看著這道劍光,他并未在意,天地又如何,我就是我,我就是最強的,煞氣再強,也就是煞氣,完全無法和罡氣比較,而且這只是自己試探,而對方已經是出全力了。
他眼中猩紅之色再次浮現,身后無窮無盡的蟲子飛起,與他的雙手合在一起,身上的氣息與蟲子融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全新的法術,他猛然抬起手,黑氣化掌,同樣是一掌,拍向王宋的劍光。
雖然只是一掌,但是掌力當中卻讓王宋感受到了無力,這一掌,罡氣凝聚,里面蘊含了比王宋多出十倍以上的力量,加上那些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蟲子的力量,王宋看似聲勢浩大的一擊,直接被這一掌打的劍煞崩裂,劍煞崩裂之后,那掌力還未消退多少,直接拍到手中的劍上,王宋只感覺一股大力襲來,整個人被拍飛了出去。
不過那掌力也是被王宋的劍氣沖擊,只剩下了一點點威力,而且還被冰雪覆蓋,那周圍萬千雪花,仿佛一道道暗器,依舊向那人襲擊而去,落在那人的四周。
那人身形一震,那些萬千雪花仿佛碰到了無形之物,大部分紛紛落下,只有少部分能突入進去,落在他的身上,但是卻只能留下一點點痕跡。
王宋倒飛出去,眼睛的余光看了一暗,發現,這人身上的法袍也是由一個個蟲子構成,防御力強橫的不可思議。
他心中頓時大凜。
借助大寒的意境,借助符文的力量,又借助天地的力量,剛才那一招大雪瀑,已經是王宋的極限力量,依然不能在那人身上留下一點點痕跡,王宋有些氣餒起來。
這還怎么打?
他狼狽的落向遠處。
就在這時,那人望了一眼王宋,在四周的天地里,無數黑點浮現出現,一陣嗡嗡嗡的聲音從小到大,很快響徹了整個天地。
王宋看到這里,臉色大變起來。
原來水塘里的那些蟲子只是開胃菜啊,恐怕也是他培育的最差的蟲子吧,這些蟲子的氣息,已經超過了普通的士兵,這么多的數量,一擁而上,他自己也受不了。
蟲子浮現,鋪天蓋地。
王宋心中驚懼的時候,以為自己就要掛掉,就在這時,天地間傳來一聲嘆息。
聽到這個聲音,那人眼中的瘋狂似乎消退了一些,他望向了天空,眼中充滿了復雜的神色,只是哪里的天空似乎什么都沒有。
“逆徒,你當年答應過我,不再回來。”
那人眼神掙扎起來,幾乎是大吼起來,“是的,我答應過你,但是,我不甘心,住在這個宅院的人,都要死。”
最后一個死字出口,在他周圍那些黑色的蟲子張牙舞爪的飛舞開來,充滿了那人的四面八方,在他的氣勢之下,那些蟲子似乎也變的極為的瘋狂,天空中,嗡嗡嗡的聲音響徹天地,非常的駭人。
他站在天空當中,雖然有建筑物遮擋,但是周圍數里之內的人都能看到這邊的景象,感覺仿佛末日來臨一般,一片驚慌的情緒在四周蔓延。
這人如此強手,東洲府的那些大人物怎么還都不出來呢?
天空中,那一道嘆氣聲再次響起,然后一道蒼老的身影從虛空當中踏出,他似乎站在哪里很久很久,只是沒有被人發現,走出來之時,如若閑庭散步,非常的愜意。
只是他的神情一點都不愜意,反而充滿了痛心疾首的感覺。
望著這道身影,那人愣了一下,身上的瘋狂消退了一些,臉上復雜的表情似乎帶了一絲愧疚之意。
而王宋也望著這人,心道,這人是誰,聽他們的意思,難道是這人的師傅?
作為師傅,能教出如此徒兒,自身的實力那得有多強大,他稍微感應了一番,頓時心中一凜。
這人的氣息和師傅一樣,幾乎深不可測,實力已經進入了另外一番天地,遠遠不是自己揣測,氣息滴水不漏,如同不是凡人,必然是身入魚龍境,化身為龍。
筑基期是打好基礎,那么魚龍境便是一躍化龍,再非普通之人,兩者有本質上的區別。
這人便是許真人,他隱藏很久,看到兩人大戰,對于兩個人的實力有了新的認識,只是很明顯,王宋剛剛進入筑基期,就能和筑基期后期的徒兒應付兩三招,但是這已經是得益于他手中的劍,再下去,估計在另外一邊的齊羅宇就直接出手,他要是出手,恐怕他連一句囫圇的話都來不及說,自家這個弟子就灰飛煙滅了。
“單期同,你已經不是我的徒兒,不要叫我師傅,我沒有你這種廢物弟子,這么多年過去,趙家的人都已經死光了,你還沒有放下那個執念,現在還差點入魔,像你這般廢物,當年我怎么就沒有把你打死。”
許真人自然一眼就看出單期同身上的問題,心中痛惜的時候,也有一些恨鐵不成鋼的態度。
這個弟子,已經快入魔,就算沒有入魔,也差不多了,他能感受到那些魔氣,已經侵入到了自家這個弟子的法力當中。
聽到廢物兩個字,單期同的表情似乎猙獰了起來,他望著天空中走出來的老者,臉色變化莫測,一會兒愧疚,一會兒又痛恨起來,一會兒又有些迷茫,他身上的氣息也在一定程度上上下起伏,一會兒恐怖至極,一會兒低落到和王宋差不多,顯然,內心當中正在無比的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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