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意護(hù)著香櫞,回眸看向祝韻之,這一眼怒意,震得韻之不自覺往后退了半步,但她又滿臉的不屑,說風(fēng)涼話:“這么大的人,還怕狗?”
香櫞是嚇著了,平日里乖巧的丫頭,一時(shí)半刻無法控制情緒,扶意帶著她往清秋閣去,這邊廂管事趕緊把狗往后院拖走,東苑跟著的人,看看自家小姐,再看看言姑娘主仆,都是一臉無語。
“又沒出什么事。”韻之朝身邊的下人看了一圈,“少多嘴多舌的,老太太最煩搬弄是非的人。”
她說罷,氣哼哼地往祖母院里去,分明是她故意要嚇唬言扶意的,怎么這會(huì)兒好像并不那么高興。
香櫞抽抽搭搭良久,翠珠給她洗了臉,喂了水,才稍稍鎮(zhèn)定些。
她小腿上如今還留著被狗咬的傷痕,七八歲那會(huì)兒,也是遇見這么大的狗,嚇得她從此見了狗就害怕。
扶意原是愛貓兒狗兒的,可因?yàn)橄銠春ε拢r(shí)候養(yǎng)了三年的小黃犬,她主動(dòng)讓母親送去了外祖家,如今那只狗也不在了,她也再?zèng)]養(yǎng)過。
“好啦,還哭呢?你要什么,想吃什么,我都給你買。”扶意溫柔地哄著香櫞,“要零花錢不,給你二兩銀子好嗎?”
香櫞抽噎著說:“小姐自己才帶了那么點(diǎn)錢出門。”
扶意笑道:“那老太太不是給我束脩,就頭一天來,給了我一大包銅錢,能有二十兩銀子呢。”
香櫞可憐巴巴地還掛著眼淚,竟真朝小姐伸手,把扶意和翠珠都逗笑了。
翠珠說:“姐姐別怕,那兩只狗是見你們生才提防來著,是我們?nèi)訌男○B(yǎng)大,看家護(hù)院,平日里不到前頭來,今天實(shí)在是碰巧了,我都好幾年沒見過它們了。”
扶意摟著香櫞,對(duì)翠珠道:“沒事了,給她煮一碗酒釀雞蛋可好,把她喂飽了就能好。”
翠珠連忙答應(yīng):“這就去,給放多多的桂花糖。”
看著小丫頭離去,扶意再哄香櫞,鎮(zhèn)定下來的人,則反過來擔(dān)心小姐:“它們撲著您了嗎,傷哪兒了嗎?”
扶意背上隱隱作痛,但不愿香櫞擔(dān)心,隱瞞過去:“沒事,他們也不是來攻擊我們,就是鬧著玩。”
香櫞想爭辯什么,見扶意眼底的目光,知道她希望小事化了,便撅著嘴點(diǎn)點(diǎn)頭,窩在扶意懷里說:“我聽小姐的。”
二人雖是主仆,但情同姐妹,她們從吃奶起就在一處躺著了。
香櫞的娘便是扶意的乳母,那時(shí)候扶意的母親可憐香櫞在家無人照顧,見乳母奶水豐沛,就讓她把兩個(gè)孩子一起養(yǎng),一晃十七年,扶意雖無兄弟姐妹,但身邊有香櫞,也不怕寂寞。
“好香兒,我一定給你討個(gè)公道,可我不想把事鬧大。”扶意說,“倘若祝韻之真不是好人,那我們也沒必要再呆下去,早早回紀(jì)州。”
香櫞搖頭:“可是小姐……”
扶意笑:“真正住上一年,又能怎么樣,我終究還是言家的女兒,我若能為自己做主,在哪兒都行。”
然而,主仆二人想著小事化了,哪怕要追究祝韻之的過失,也會(huì)私下里解決,可這家里就有唯恐天下不亂的。
因彼時(shí)香櫞哭聲大,招來不少人圍觀,這會(huì)兒功夫,已是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
西苑那頭聽說了,三夫人金氏更是捉著把柄添油加醋,連傳到了老太太跟前的說法,都成了韻之縱犬傷人,欺凌遠(yuǎn)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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