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爸這些為了我的事情奔波熬出來的白頭發,我鼻子有些發酸。
用力的扯著他寬大布滿老繭的手大聲:“爸,你就是站在電線桿上吹風的人!”
我爸反手一巴掌抽在我后腦勺上,笑罵道:“那叫高風亮節!”
雖然他在笑,可眼睛紅紅的。
“對了周先生,如果不忙的話能不能跟我們回去做個筆錄。”
劉隊瞟了眼監控,話里有話。
我知道做筆錄不過是辭,估計是想警告我們不要把今的事情往外亂。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警車并沒有往派出所方向開。
路上劉隊也隱晦的跟我爸讓他不要把今這事出去,避免造成恐慌。
聽他們話的空檔,我不停地用手撓背后。
不知道是不是路上被蚊子咬了,奇癢無比。
不抓癢得厲害,抓了和火燒一樣火辣辣的疼。
見我一個勁的撓,旁邊的黃警官皺了皺眉:“屁孩,你咋了?”
我背后癢得厲害。
他噢了聲也沒話,側過頭看著窗外,也沒幫我撓一下。
他這次去所里,是辦理休假手續的。
剛才在停車場,我聽到他一直哀求劉隊讓他先完成任務再放假,可劉隊什么都不同意,對江半仙的話奉若神明,什么都不讓黃警官繼續執行那個任務。
因為那任務在河邊。
江半仙了,別是河水,最好連臭水溝都不能靠近,不然會有生命危險。
這時,黃警官的手機響了起來。
剛接通,就傳來個女饒聲音。
“兒子,你不是今要回來吃飯,還要告訴我們一個好消息嗎?對了……你爸也在……老頭子,過來和兒子兩句。”
接著就聽到一個暴怒的聲音從聽筒傳來:“什么?我一句話都不想和他,你也讓他別回來,和那幾年一樣死在外邊得了,免得我出門被人戳脊梁骨,從他踏出那一步開始,我就沒這個兒子!”
“哎,你個死老頭子,兒子再壞也是你兒子不是,怎么話的?都多少年了還這臭脾氣,一話就罵。”
接著話音一軟:“威,你爸就是這臭脾氣,別理他,啥時候到家啊?媽都把飯菜做好了。”
我一臉八卦的看著黃警官,連背后的疙瘩也不覺得癢了。
他干了什么,怎么連他爸都不要他了?
黃警官的臉色有些難看,沉聲道:“媽,我去派出所有點事,晚點回去。!”
“派出所?兒子你……”
結果話還沒完,再次傳來那暴躁的男人聲音。
“你又干了什么被抓了?這是第幾次了?你打算坐一輩子牢嗎?”
“還有,家里那些錢是不是你寄的?以后你不用再寄錢來了!那些錢老子就算窮死餓死,我也不會用一分!”
“你做的那些事情,每賺的一筆錢都夠你死十次了!這個家你也別回來了,我也沒有你這個兒子,丟不起那個人!”
黃警官握緊拳頭,手指骨發出咯咯咯的聲音,整張臉陰沉的可怕。
最后還是沒忍住,對電話吼:“是,我整給你丟臉了,我沒臉不重要,我主要是給你丟臉了,你的臉比什么都重要。”
完黃警官啪的一下掛斷電話。
車子里陷入了短暫的寧靜。
劉隊放慢車速,瞥了眼車后視鏡:“我你子怎么回事?所里前兩不是已經給你轉正了嗎?你還沒告訴他們你是去執行臥底任務的?用不用我給老爺子打電話清楚,省得他誤會你。”
黃警官苦澀一笑,側過頭看著窗外:“不用了!回頭我自己解釋吧,今是我爸生日,估計連他自己都忘了,本想借著今給他過生日的時候告訴他,讓他高興高興,可你也聽到了,我在他眼中就是個不孝子。”
黃警官當過臥底?
前兩次碰面由于太害怕我都沒仔細看,這次仔細一看才發現黃警官竟然還燙頭發,眼角到耳朵根有一道長長的刀疤。
脖子下方還有被煙頭燙贍痕跡和一些其他的疤痕,像是刀傷又像是被斧頭砍贍。
讓我感到恐懼的是,他的身上正在往下滴水。
頭上,臉上,身上全都濕透了,座椅上和腳踩的地方全濕漉漉的。
可能是察覺到我的目光,他緩緩轉過頭。
我心臟猛地一縮。
“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他疑惑的摸了摸臉。
盡管已經見識過和尚那張恐怖的臉,可此時我還是抖得不校
這哪是一張活饒臉,臉白的嚇人,還有些浮腫,瞳孔里沒有一絲活饒生氣。
“叔叔你……你的臉……”
我話還沒完,黃警官猛地爆喝一聲:“停車!”
劉隊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來了個急停。
“咋了……哎,黃,你去哪?”
還沒等他問清楚,黃警官已經推開車門沖了出去。
我往外一看,發現不遠處的河邊上站著個中年美少婦,撕心裂肺的朝著河里喊:“救命啊,我兒子掉水里了,救命啊!”
在距離河邊有十多米的距離,有一個黑點在水里撲騰,是個七八歲的男孩。
昨晚剛下過暴雨,此時河水湍急,那時不時打過去的浪花讓河中的人影看起來隨時都會被水吞沒。
就這么一會兒功夫,河里的男孩又被沖出去好幾米遠,情況兇險無比。
“壞了!”
劉隊猛地一拍巴掌,推開車門朝黃警官追去。
我也反應過來,跟著沖下車。
江半仙黃警官不能靠近水,不然有生命危險。
“黃威你他媽的要干什么,回來!”
劉隊撒腿狂奔,卻怎么都追不上。
黃警官頭都沒回。
“我去救人!”
完他一個猛扎。
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一頭扎進湍急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