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西寧被林述放下地的第一時間,下意識就去瞄他某個地方。</br> 剛剛她說完那句話后,林述像是故意一樣的,又讓她待在雙杠上坐了一兩分鐘,偏偏手掌還扣著她的腰不放,才把她抱下來。</br> 這一兩分鐘,足夠他平息所有該有的不該有的反應(yīng)了。</br> 果不其然,等她再去看的時候,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了,喬西寧不死心,拉開他的手腕低頭就要細(xì)看,跟個女變態(tài)一樣。</br> “喬西寧,”林述今晚太陽穴不知道跳了幾次了,他壓低著聲音叫她的名字,帶著點(diǎn)鼻音,“你看什么。”</br> 喬西寧哼了聲,“明知故問,”她眉宇間染上了點(diǎn)雀躍,“原來我魅力這么大,說個話你都能起反應(yīng)了。”</br> 她在林述面前一貫?zāi)懘笸秊?外加沒羞沒臊,偶爾才會覺得害羞和不好意思,不然也不會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理直氣壯地親他。</br> 林述抿唇沉默,別開臉。</br> 余光看到她一改剛剛狀態(tài)低沉消極的樣子,眉眼生動,眼神忍不住柔和了下來,唇角跟著不自覺地勾了起來。</br> 弧度很淡,但足夠偷看他的喬西寧捕捉到了。</br> “你笑什么?”喬西寧抓著他的手,湊到他跟前好奇地問。</br> 她說的是事實(shí)吧,真不知道林述在笑什么呢。</br> “沒什么。”</br> 林述的聲音淡淡的,說話間將剛剛外露的弧度收斂住,又恢復(fù)那套對著她冷冷淡淡的樣子。</br> 喬西寧切了一聲,低聲嘀咕了句死悶騷。</br> 笑就笑吧,說收就收,跟個機(jī)器人一樣。</br> 這條江邊小路是喬西寧和林述走過無數(shù)次的地方,人煙稀少,平時只有飯后散步的時段才會偶爾有中老年人經(jīng)過。</br> 不過附近倒是有個小型商場,比不上其他大型商場熱鬧,但設(shè)施設(shè)備齊全。里面有一間滿墻粉紅色的娃娃機(jī),極富少女心。</br> 喬西寧以前和林述經(jīng)過的時候,總要拉著他進(jìn)去逛一逛。林述抓娃娃的能力也被她由原本的空手而歸訓(xùn)練到后來的滿載而歸。</br> 喬西寧坐在副駕上,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商場外的放著音樂的旋轉(zhuǎn)木馬,忍不住想到了以前的事情,不由得有幾分懷念,“林述。”</br> 林述開著車,沒搭理她,喬西寧也不在意,反正她叫他的名字只是為了表達(dá)自己的想法,“我們等會進(jìn)去逛逛吧。”</br> “我今天心情不好,”防止他的拒絕,喬西寧又忙不迭補(bǔ)充,“還是因?yàn)槟愕脑虿艜蝗肆R,還說我剽竊,所以你得補(bǔ)償我。”</br> 習(xí)慣了喬西寧對自己的理直氣壯和索求,林述又沒說話了,不過動作倒是十分誠實(shí)地打著方向盤,開往商場的地下停車場。</br> 嘖。</br> 又是身體比嘴巴誠實(shí)系列。</br> 喬西寧看著他弧度寡冷的側(cè)臉,心想著要不是他冷著一張臉,指不定她現(xiàn)在就直接給他一個吻了。</br> 林述找了個位置停好車,掏出自己的黑色口罩和帽子,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地戴上,才跟著腳步歡快的喬西寧走進(jìn)了商場。</br> 抓娃娃機(jī)正對著商場大門口,旋轉(zhuǎn)門后,兩株塑料桃花樹點(diǎn)綴。</br> 滿墻粉色,就連娃娃機(jī)也是粉的,讓人以為誤入了什么粉色天堂。</br> 有四五個小孩圍在一臺娃娃機(jī)前,專心致志地盯著吊著玩偶逐漸上升的爪機(jī),過會又發(fā)出失望惋惜的聲音。</br> 喬西寧掃了一百個游戲幣出來,也沒顧得上林述,找了個有自己喜歡玩偶的娃娃機(jī)。</br> 不知道過了過久,八十多個幣,爪機(jī)連隨便一個玩偶的身體也沒能碰到,屢次擦肩而過。</br> 喬西寧氣得錘了一下操作盤。</br> 娃娃機(jī)上鑲嵌的熒光珠開始五顏六色地輪番亮起來,好像在嘲笑喬西寧的不自量力。</br> 透過玻璃,對上林述認(rèn)真專注的眼神,眼底似乎還含著點(diǎn)淡淡的,還未來得及完全消失的笑意,像他們當(dāng)初那樣。</br> 喬西寧咽了咽口水,心臟撲通撲通地跳,突然就有些口干舌燥。</br> 她不知道自己的耳根開始有些紅,掩耳盜鈴一樣,一把攥過林述的胳膊,把他攥到娃娃機(jī)前,兇巴巴的。</br> “你看什么看啊,跟個木頭一樣站在旁邊,都不知道主動幫我吊幾個玩偶上來嗎。”</br> 白皙柔軟的手心靜靜地躺著兩枚游戲幣,林述垂眼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眼神微微發(fā)沉。</br> 冰涼干燥的指尖從手掌根部擦過手心,像是不經(jīng)意的觸碰,喬西寧卻忍不住縮了縮手。</br>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林述的手碰上來的時候,像是有一股電流在體內(nèi)流竄,彌漫到四肢百骸。</br> 喬西寧把手背到身后,兩手交纏偷偷摸了下自己的手心,試圖驅(qū)散開盤踞在手心的電流感,理直氣壯地和他討價還價。</br> “就給你兩個幣,你就只有一次機(jī)會,要是沒吊上來一個給我,你就完了。”</br> 怎么個完法。</br> 喬西寧自己也不知道,但就是剛剛被他碰了那一下,不這樣說顯得自己很沒氣勢。</br> 林述看了她一眼,不緊不慢地把兩枚游戲幣投了進(jìn)去,白皙修長的手指摸上了搖桿。</br> 他的手背暴露在燈下,是那種青筋與力量交織的筋骨感,膚色很白,能看到皮下薄薄的青色血管,手骨分明,手控的福音。</br> 燈光是不算太明亮的粉調(diào),有點(diǎn)兒暗暗的,隨時打著轉(zhuǎn),柔柔地掃過他的側(cè)臉。</br> 喬西寧站在他左手邊,側(cè)頭偷偷看他。</br> 口罩外白得發(fā)光的皮膚,幾乎看不到什么毛孔,臉部弧度落拓,五官更是精致得不像話。</br> 僅僅是一個側(cè)臉,就足夠殺她了。</br> “喬西寧。”</br> 喬西寧微微發(fā)怔,就聽到林述叫了一聲自己的名字,聲音低啞,又像是隱隱在壓抑著什么。</br> 玻璃櫥窗內(nèi),她對上他黑黝黝的眼眸,眼神危險,幾乎要被嚇了一跳。</br> 又來了,這種視線。</br> 林述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聲音很啞,“你不要看我。”</br> 喬西寧偷看被抓包,梗著脖子切了一聲,“你這樣說是什么意思,好像我很想看你一樣……”</br> “會影響我發(fā)揮。”</br> 喬西寧話還沒說完,就被他一句話給打斷了。</br> “我看你怎么就影響你發(fā)揮了,”喬西寧不服,纏著林述要和他理論,“那不是你用自己的手吊玩偶,你不要看我不就……”</br> 話說到一半,反應(yīng)過來后她頓時說不下去了,連忙撤開還拉著林述胳膊的手。</br> 林述像是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什么話,在等待開始的時間過去后,神色自若地俯身操控?fù)u桿。</br> 喬西寧:!!!</br> 啊啊啊啊啊啊——</br> 你不要看我。</br> 會影響我發(fā)揮。</br> 因?yàn)槲視忸欀茨恪?lt;/br> 臥槽臥槽臥槽,這么會,怎么這么會了啊啊啊啊。</br> 她要收回自己剛剛說他是木頭的話。</br> 嗚嗚嗚這根本不是木頭,是行走的春.藥。</br> 她心里頭小鹿亂撞,忍不住又偷偷去瞥他微微俯身顯露出來的身材。</br> 粉絲圈瘋傳一句話:寬肩窄腰大長腿林述。</br> 倒三角的身材,又瘦又結(jié)實(shí),沒有一塊多余的肌肉,和臉一樣,整個人三百六十度無死角。</br> 【林述的腿不是腿,是塞納河畔的春水,名品身材啊啊啊】</br> 【嗚嗚嗚嗚哥哥卓越的大長腿,大長腿收拾收拾可以出道了】</br> 【帥哥的背影是真的可以殺人】</br> 【寬肩細(xì)腰翹臀啊啊啊啊我又可以了,想用腿量哥哥的腰圍】</br> 【樓上的姐姐麻煩控制一下自己】</br> 想到以前刷到的粉絲的話,喬西寧的眼神忍不住向下,瞥他某個不可說的部位,邊出神地想——</br> 她以前量過的吧……好像……</br> 那眼神太過灼熱,林述想要忽視都難。</br> 透過玻璃,看到喬西寧略有些“饑渴”一樣的眼神,林述太陽穴忍不住又跳了跳,險些手一抖,差點(diǎn)摁下去。</br> “喬西寧。”</br> 一聽他這個壓著嗓的語調(diào),喬西寧就知道林述生氣了。</br> 別別扭扭的。</br> 剛剛還撩她呢,這會又生氣了。</br> 喬西寧挪開自己盯著他的視線,對上他的眼睛,沒有被當(dāng)事人抓包的半點(diǎn)尷尬,“干嘛!叫我名字給錢了嗎一直叫。”</br> “想要哪個。”他的語氣淡淡的,字里行間倒是胸有成竹。</br> 喬西寧撇撇嘴,“說得好像我要哪個你就能把哪個給吊上來一樣。”</br> 說是這樣說,還是非常誠實(shí)地指了下玻璃內(nèi)的一只肥嘟嘟的小企鵝。藍(lán)白色的身體,黃色的鼻子和腳趾,很可愛。</br> 林述嗯了聲,全神貫注地給她吊那只小企鵝。</br> 在喬西寧興奮的眼神中,林述拿出了那只小企鵝,遞給她。</br> 喬西寧抱著小企鵝,又看著林述接過她重新給的游戲幣,繼續(xù)抓娃娃的背影,冷不丁想起以前在網(wǎng)上看到的一句話——</br> 讓成熟女人上癮的絕不是螻蟻般的驚喜和娃娃機(jī)。</br> 但要在這句話前加一個前綴的話,如果是林述,應(yīng)該輕而易舉就能讓人上癮。</br> 剛剛幾個小孩早就湊過來,重重包圍林述,順便將喬西寧擠了出去。</br> 小孩子的聲音很吵鬧,聽來聽去無非也都是那幾句。</br> “吊上來了”“哥哥你好厲害啊”“哥哥能不能幫我們也吊一個”……</br> 林述沒說話,安靜又專注的,沒有人打擾的狀態(tài),又吊了一只小流氓兔上來。</br> 等四五個小孩離開,喬西寧才上前接過戰(zhàn)利品,看著林述冷淡的神色,喬西寧忍不住又想逗他,學(xué)腔拿調(diào)的,“哥哥,你好厲害哦。”</br> 那聲音細(xì)細(xì)軟軟的,柔著腔調(diào),勾著他的心尖。</br> 林述太陽穴又跳了跳,忍耐著沒開腔搭理喬西寧。</br> 只要他一開口,喬西寧絕對會順著桿子往上爬,說出更多讓他難以招架的話來。</br> “喏,”等到了公寓樓下,下車前,喬西寧挑挑選選,才從自己手中的玩偶里挑出一只最丑的綠青蛙,塞給林述,“這個給你,辛苦費(fèi)。”</br> 她心情似乎變得不錯,也不等林述開口,下車,抱著懷里那些玩偶,腳步一步一跳地往樓內(nèi)走。</br> 林述看著她歡快的背影,又看了下自己手中的綠青蛙,摸了摸,勾唇低笑了下。</br> 過了快兩個小時,網(wǎng)上關(guān)于喬西寧剽竊安夏的話題輿論方向又變了變。</br> 安夏在發(fā)了那樣一條似是而非的微博后,緊隨其后,又更新了一條微博。</br> 安夏V:做好自己,感恩諸位(筆芯)</br> 網(wǎng)友密切關(guān)注這件事情,幾乎是她一發(fā)聲,立馬冒出一千多條評論來。</br> 【哦豁,這態(tài)度很模棱兩可啊,看著說是做好自己就好,但在這種風(fēng)口浪尖上只會制造輿論】</br> 【聯(lián)想到剛剛渣浪瘋狂降熱搜,話題屏蔽到都快沒幾個了,安夏不會被施壓了吧,所以喬大小姐到底有沒有剽竊?】</br> 【大小姐沒必要剽竊吧,五六歲就開始品鑒珠寶了,難道安夏品味有她好】</br> 【也不一定吧,有些二代的潮牌還是抄的呢】</br> 【珠寶行業(yè)抄襲好像還挺常見的,但也可能真的只是撞腦電波了】</br> 【夏夏會越來越好的】</br> 【寶寶你放心,我們會永遠(yuǎn)陪著你】</br> 【#喬西寧道歉##喬西寧剽竊##安夏戒指#前方荊棘,一路同行】</br> 【#喬西寧今天給安夏道歉了嗎#沒有】</br> 【粉絲好惡臭,按頭剽竊空瓶也是沒法看】</br> 【不愧是碰瓷發(fā)家的小花旦,又蠢又壞,本來就不受時尚圈待見,這下子更慘了哈哈哈哈哈哈】</br> 【沒有姐妹,安夏最后可以甩鍋粉絲的,因?yàn)橐婚_始就是路人發(fā)現(xiàn)的然后粉絲帶節(jié)奏,不過時尚圈可能心知肚明,為了巴結(jié)喬大小姐不待見安夏,但安夏本就不受時尚圈待見所以估計也沒差,我現(xiàn)在只懷疑安夏是不是和喬大小姐有仇,冒著被封殺的危險,也要踩她一腳】</br> 林述皺眉掃了眼評論,點(diǎn)開手機(jī)相冊。</br> 他記得當(dāng)初還在一起的時候,有拍過喬西寧電繪圖和草稿的照片。</br> 照片攜帶拍攝日期,發(fā)到網(wǎng)上自然就能證明喬西寧的清白。</br> 林述點(diǎn)開微博,剛要用自己的個人賬號幫喬西寧澄清,不經(jīng)意地抬眼,一片黑漆漆,沒有多余亮起來的窗口。</br> 而距離喬西寧下車,已經(jīng)過了差不過十五二十分鐘了。</br> 哪怕知道喬西寧不可能在高檔小區(qū)樓道出事,但難保不會出現(xiàn)什么意外。</br> 林述沒辦法承受這萬分之一的可能。</br> 只是一設(shè)想,他的心跳就要瞬間驟停,差點(diǎn)喘不過氣來。</br> 眼見著電梯徐徐地上升,林述等不及電梯,想也沒想走樓梯。</br> 喬西寧今晚的確是很開心。</br> 不僅因?yàn)榱质鼋o她吊了不少只玩偶,還因?yàn)榭吹搅质龀霈F(xiàn)的那時候,她猛地想到自己曾經(jīng)在戒指內(nèi)圈上刻有靈感日期。</br> 珠寶圈抄襲剽竊泛濫成災(zāi),不少設(shè)計者都會采取各種方法來確保自己的獨(dú)創(chuàng)性。</br> 既然草稿存檔時間網(wǎng)上認(rèn)為是合成,那么實(shí)物戒指總不該也是近兩天雕刻上去的。</br> 她本來就有些不舍得把那枚戒指給別人,正好有機(jī)會有緣由可以拿回來。</br> 大不了有賠點(diǎn)錢。</br> 只不過剛剛,助手給她打了電話,查到了那個背后買家。</br> 居然是林述。</br> 那個時候,他們好像剛見面沒多久,她還因?yàn)榱质龀鱿直泶曰顒訐屃俗约旱娘L(fēng)頭,狠狠罵了他一頓。</br> 她狠下心展售的戒指,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到了他那里。</br> 喬西寧喉嚨發(fā)苦,心臟又開始痛了。</br> 如果從王洋那里得知林述曾經(jīng)自殺過,她不確定他對自己的感情,在后來幾次若有若無的試探中,都沒有剛剛得知消息時來得直觀。</br> 黑暗中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和粗重的呼吸聲,喬西寧惶惶抬眼,撞見林述有些發(fā)紅的眼睛。</br> “林述,”喬西寧蹲在地上,“你一層一層找上來的”</br> 他剛剛從樓梯口出現(xiàn)的樣子,明顯是著急地看一眼走廊,就要繼續(xù)往上找人。</br> 林述沒說話,慢慢地走近她,氣息還有些重。</br> 跟著慢慢在她面前蹲下,嗓音有些啞,“怎么蹲地上了?”</br> 喬西寧答非所問,反問道,“你是不是買了我的戒指。”</br> 她似乎不是為了問他答案,說完那句話后,便伸出手,“你脖子掛的,可以給我看看嗎?”</br> 早在幾天前,她就發(fā)現(xiàn)林述脖子上掛著一條銀鏈,只不過她沒在意。</br> 現(xiàn)在一想,可能串著她的戒指。</br> 林述將脖子上的東西摘下來,直接套在了喬西寧的脖子上,看著她開口。</br> “它一直是你的。”</br> 我也是。</br> 一直都是你的。</br> 該是冰冰涼涼的鏈條,此刻卻是溫?zé)幔q帶著他的體溫。</br> 喬西寧抬手,摸著手上光滑的戒指,輕輕笑出了聲。</br> “這上面有我們戀愛周年的日子,你不知道吧”</br> “林述,”她叫著他的名字,視線慢慢被眼淚沖刷得有些模糊,“你真傻。”</br> 林述看著她又哭又笑的樣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抿唇?jīng)]說話。</br> 眼神卻將情意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br> 從開始到現(xiàn)在,他對喬西寧一路這樣傻過來了。</br> 也不差這一生。,,大家記得收藏網(wǎng)址或牢記網(wǎng)址,網(wǎng)址m..免費(fèi)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