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程錦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中午他瞧見那對夫婦和黎語曦有些相似的長相、又對黎語曦多加留意之后，錢程錦的心里就有了些許猜測。
    下午放學的時候，錢程錦其實并沒有想著還能再次遇見那對夫婦。
    只是，當他趕去黎語曦教室的時候晚了一步，教學樓都空了下來，黎語曦也沒有出現。
    錢程錦知曉必定是黎語曦在躲著自己，也沒往心里去，打算給黎語曦一些時間和空間來消化兩人之間的變化。
    錢程錦這么一耽擱，恰巧就遠遠遇上了同樣拐了個彎的黎語曦一行三人。
    要么黎語曦不愿意父母在宿舍樓下多待呢？
    他們的打扮確實有些顯眼，走在市區的大馬路上不奇怪，但是走在這一群樸素的大學生中間，就有些引人注目了。
    錢程錦離著老遠就看見了一起往校門口走去的三個人，錢程錦知道自己并沒有猜錯，那一對夫婦應該就是黎語曦的爸媽了。
    錢程錦有些好奇，在后面跟了一會兒。
    錢程錦敏銳地發現黎語曦和自己的父母顯得有點那么……不自在。
    本來打算上前打招呼的錢程錦，腳步慢了下來。
    后來眼見著他們又進了中午吃飯的飯館，錢程錦的嘴角就掛上了一絲玩味的笑意。
    他忽然覺得，這一家子都挺有趣的。
    錢程錦沒有再跟上去，而是進了對面的一家家常菜館。
    隨意要了兩個菜一碗米飯，就坐在窗口邊吃邊觀察著對面的情景。
    雖然不知道他們在什么，但是錢程錦也看得出黎語曦全程都不太開心，局促得很。
    而她的父母確實個不停，看樣子不像是什么好話。
    這也不用猜，能帶著女兒故意來到中午“抓包”的地方，能是什么正常人？
    錢程錦眼見著那對夫婦起身離開，黎語曦又垂著頭坐了好一會兒，看起來竟有些楚楚可憐，這和錢程錦認識的黎語曦一點都不一樣。
    即便是那夜醉酒之后，黎語曦也沒有這般失魂落魄。
    看到黎語曦起身將要離開，錢程錦也趕忙穿衣起身出去，出了飯館的門，錢程錦驚喜地朝著黎語曦打招呼：
    “語曦？你怎么在這？”
    錢程錦快步上前，一臉欣喜地站到黎語曦面前。
    見到黎語曦胡亂套了衣服就出來了，連忙細心地將黎語曦的大衣扣子扣好，又給她細心地圍好圍巾，又將黎語曦的手揣進自己的衣服兜里。
    還不忘細細叮囑黎語曦：
    “氣越來越冷了，你不能這么出門，要著涼的。你來這里干嘛？是中午有什么東西落下了嗎？”
    “我本來想去找你一起吃飯的，但是沒等到你，我就自己出來了。”
    “你吃飯了嗎？對面這家的菜做得非常好吃，要不要去嘗嘗？”
    黎語曦剛剛有些冰冷的心，在錢程錦這份體貼面前，忽然就有些暖了起來。
    黎語曦沒有像往常那樣對錢程錦不理不睬，語氣中竟帶了些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柔軟和依賴。
    “不了，我吃過了，下次吧。”
    錢程錦聽到黎語曦的話，笑得帶了些傻氣，黎語曦也不自覺地嘴角有些上揚。
    “外面冷，你要去哪？去圖書館嗎？”
    錢程錦沒有邀請黎語曦去自己那里，怕把黎語曦逼得緊了，嚇到她。
    黎語曦最近確實常常泡在圖書館里，但是現在她沒什么心情，便搖了搖頭。
    錢程錦左右看了看，色漸晚，溫度越來越低，這附近也沒有什么好去處，到處都是出來吃飯約會的學生，錢程錦猶豫了一下，試探地問道：
    “那，要不……去我那待一會兒？外面太冷了，我怕……把你凍壞了。”
    黎語曦沒有話，心里有點亂。
    錢程錦又道：“你放心，我……我什么也不干，你不同意我絕不碰你。我……我就是想和你再多待一會兒。”
    完，錢程錦就可憐巴巴地看著黎語曦，黎語曦自己也沒想到，竟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錢程錦看起來很高興，領著黎語曦就朝自己家走去了。
    在實驗室里耽擱了一會兒的宋教授和顧焱從校門口出來，指著遠去的兩個身影，不確定地問道：
    “那個是不是黎語曦？身邊的好像……有點眼熟。”
    顧焱不在意地瞥了一眼，道：
    “是她。那個是菁菁他們院的一個留學生，是約翰先生的學生。”
    “哦……哎，你不用一直不高興，阮菁菁那邊我早就找人通知她了，她這個時候早就回家了，你有啥好不愿意的，也沒耽誤你多一會兒，就一個多時。我明給你放假還不行嗎？”
    顧焱聽了也沒有多高興，：
    “明的活我剛剛不是已經提前完成了嗎？”
    宋教授冷哼一聲，：“我今沒飯吃，去你家吃。”
    顧焱當然不會拒絕，不過還是多嘴問了一句：
    “師母呢？不在家？”
    “嗯，我岳父生病了，她回去待幾。這幾冷，跑來跑去太辛苦，一趟也得一個半時呢，我就干脆讓她在那住兩。我明也去你家吃。”
    顧焱看了一眼越發幼稚的宋教授，：
    “好，吃飯可以，加班免談。”
    宋教授閉了嘴不吭聲。
    自己這個徒弟哪都好，就是長了一張不討喜的嘴。
    “對了，和黎語曦一起那個你好像挺熟啊？”
    “干嘛？您對他還挺好奇？”
    宋教授有些嚴肅，：“倒也不是，本來她愿意和誰一起我也管不著。只不過，最近有人找到我，是想要讓黎語曦繼續跟進這個項目，想我給她安排進來。”
    “還有，聽黎語曦上次傳出去那兩個消息，就是傳到了阮菁菁那個學院，是不是？”
    顧焱也收起了玩笑的態度，：“是，上次就是從那傳到我媳婦那的。不過就是因為那兩次都不是什么重要信息，最后就不了了之了。但是，也確實是從那個男生那出去的。”
    宋教授帶著點點怨氣道：
    “嗯，就算那個男生沒什么問題，我們也得注意，嘴太不嚴了，早晚要壞事。”
    “還有黎語曦，一點保密意識都沒有，哼，我怎么可能讓她進來壞我的大事？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