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羽航不知道在回憶什么,也許只是發呆。
直到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保潔阿姨見景羽航在這還嚇了一跳。
“喲,姑娘,你怎么在這啊?課都上一半了,快下課了吧?”
景羽航回過神來,對保潔阿姨點了下頭,:“不好意思阿姨,我上課上得有些頭暈,想透透氣。對不起,我現在就回去。”
阿姨很和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你們這些孩子啊,太用功了,確實挺辛苦的。看你那么瘦,要多注意休息,多吃飯,身體垮了就完了。”
景羽航心里流過一絲暖意,謝過阿姨就走了。
景羽航穿了一雙皮靴,走在安靜空曠的走廊里有些突兀,她心地放輕腳步朝樓下走去。
看看時間也差不多該課間休息了,景羽航干脆就在樓梯間等待鈴聲。
來這上學滿打滿算也不過兩年時間,但是自己卻都已經大三了,比下面的學弟學妹少上了一個學期。
這對于景羽航來,應該也算是件好事吧?
至少少了半年的費用。
首都的氣候并不算好,夏熱,冬冷,又濕又冷,也不知道穿點什么能抵御得了這股寒風。
自從產之后,景羽航總是手腳冰涼,從身體就不那么好,這下連肉都長不起來了,氣血也虧得厲害。
家里弟弟也成年了,爸媽可能明年就要搞定工作準備結婚了。
景羽航感到一陣無力。
自己明明都考上大學了,人都考上了大學就能改變命運,可她到底要怎么改啊?
下課鈴聲響起,景羽航猛地回神,從教室后門溜了進去。
教室里嘰嘰喳喳熱熱鬧鬧的,老師也被幾個好學的學生圍住,并沒有注意到后面的不起眼的動靜。
景羽航坐下,她已經習慣了不看周圍,不看,便不會因這些瑣事煩心。
拿出這堂課的教材筆記,又拿出修改了一半的論文,努力地將錢程錦暫時從腦袋里給擠出去。
就在大家都在忙著準備期末考試和論文的時候,學校里傳來一個重磅消息。
電子學院的某個教授負責的科研項目得到了國家的高度重視,正式被列為國家重大科研項目,直接對科技部匯報和負責。
本來這類項目中高校畢業生也只能作為研究助理或輔助人員參與,但由于近年來高校學生的斷層,破例允許在校學生參加。
這一消息瞬間就沸騰了整個專業,甚至其他學院的學生也跟著興奮起來。
這也意味著自己也有機會參與自己專業的重大科研項目。
其他專業的學生也只得到了這么多信息,所有的關于教授、學生、項目的具體資料,學校在通告欄中并未提及。
但電子學院的學生們卻不用猜也知道,這就是宋教授忙活了大半輩子的東西,從他們入學那開始,就看到宋教授每泡在實驗室里不斷的忙活。
從身邊的一些參與進去的同學口中,也知道一些大概的方向。
于是,電子學院的一些優秀學生開始摩拳擦掌,準備奮力一搏。
這個難得的機會可能轉瞬即逝,可能再不會有距離自己這么近的時候。
而顧焱,顯然又是這一次事件當中最受關注的人。
宋教授一早就表示過,這個項目無論是進展到哪一步,除他之外,能夠掌握核心的只有顧焱。
所以,這一次在內部的通知文件中,顧焱的名字赫然出現在宋教授后面。
顧焱雖未畢業,但他不是助理也不是輔助,他是真真切切的“二把手”。
做出這個決定,這其中肯定有宋教授的擔保,當然,上面也對顧焱這個人做了深入的調查,也是因為這樣,所以這份決定才耽擱到了現在。
宋教授很高興,這意味著他距離自己的目標更近了一步。
更高心是,在國家艱難發展的時候,他自己漸漸年老力不從心,曾一度以為自己后繼無人,找不到一個真正優秀的學生來接替自己。
而現在,有了顧焱,宋教授也放心了不少。
宋教授拿著白紙黑字帶紅色標題的文件笑得合不攏嘴。
“這下子,我們的經費暫時是不用愁了。那幫老家伙還想讓我把實驗室給搬走,我可沒同意,到時候我得讓校長再給我批一大批設備,我對他可夠意思了。”
顧焱已經聽宋教授在那自言自語老半了,見宋教授高興,顧焱難得的也沒壞他興致。
宋教授這是不愿意搬嗎?他是嫌麻煩。
實驗室里那么多東西,真要換地方,倆月都折騰不完。
不過,不管宋教授怎么,校長也不會反駁,不管咋,這成就也是在他任下獲得的,他可沒道理不哄著宋教授。
“顧焱,晚上你和阮菁菁去我家吃飯吧?我得早點回去,叫你師母總念叨我,哼,還我這么大歲數了不老實退休在家,凈瞎折騰,等我回去堵住她的嘴。”
“哎呀,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咱們這玩意趕超老外的時候,要是有那一,能在國際上拿個獎啥的,你師母啊,就會徹底閉嘴咯。”
宋教授難得地在背后嘚瑟幾句,顧焱也不笑話他,就由著這個近乎頑皮的老頭樂呵樂呵。
不過起晚上吃飯,顧焱猶豫了一下,道:
“不如教授去我家吧。我媽和我奶都回去了,現在家里倆孩子,晚上沒人帶呢。”
宋教授衣服都穿好了,聽顧焱這么,不由得拍了拍顧焱的肩膀,感嘆道:
“哎,你比我強,比我年輕時候厲害多了。那個時候,我可沒顧上家里,要不你師母能念叨我到現在嗎?家里的事和孩子啊都是她操心的。不過阮菁菁和你師母不一樣,阮菁菁啊,也不是個普通的女生。你們兩口子啊,我看誰也退不了一步。”
顧焱不覺得宋教授的話有道理,沒想那么多,直接道:
“也不是,要是真的忙不過來,我會湍,反正我是不會讓我媳婦犧牲她熱愛的事業的。”
宋教授本來就是順嘴感慨一下,聽到顧焱的話真的是嚇了好大一跳,剛戴到頭上的帽子被他一下子給揪了下來扔到沙發上,:
“你子啥意思?你別給我撂挑子啊。”
顧焱無奈地搖搖頭,:
“我只是萬一。你不我倆誰也退不了一步嗎?我只是我會退,但沒現在要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