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語曦低頭看向自己被拉住的手腕，輕皺眉頭看向錢程錦，低聲道：
    “放開。”
    錢程錦笑著看向黎語曦，一副討好的樣子：“別生氣，我錯了，好不容易見一面，話還沒上幾句，別讓別人壞了我們的興致。坐下吧，我錯了，一會兒我向你賠罪。”
    黎語曦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自己今出來是有正事和錢程錦的，現在他又擺出這么一副低姿態，黎語曦剛剛忽然竄起的怒火便消了不少。
    見黎語曦重新坐了下來，錢程錦起身來到黎語曦身后，體貼地將外套又給脫了下來，而后，手便搭在了黎語曦的肩上。
    隔著毛衣，黎語曦只覺得一雙沉重的手壓在了自己肩頭，縱然沒有肌膚相貼，可黎語曦還是不可抑制的顫抖了一下。
    錢程錦察覺到了黎語曦的反應，在黎語曦的身后無聲地勾了勾唇。
    “語曦，你最近越來越能躲著我了？實驗室真的有那么忙嗎？”
    錢程錦的手指不輕不重地在黎語曦的肩頭捏著，黎語曦的背和語氣都有些僵硬：
    “你想多了。但實驗室確實很忙。”
    錢程錦又在黎語曦的肩頭捏了兩下就回到了對面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黎語曦暗暗松了口氣，拿起杯子想要掩飾一下尷尬的氣氛，可咖啡剛剛已經被她喝完了，她又更加尷尬地放了回去。
    錢程錦將精致的點心推到黎語曦面前，又伸手招了服務員過來點了一杯熱牛奶，對黎語曦道：
    “喝太多咖啡不好，吃點糕點喝點熱牛奶吧。”
    黎語曦低頭不語，其實錢程錦這個人，還挺細心的，脾氣又好，她也挑不出他什么毛病。
    除了他身后總有個景羽航跟著，可錢程錦又不承認他倆有什么關系。
    起初黎語曦也懷疑過，后來兩個人漸行漸遠，黎語曦也想是不是就如錢程錦的，只是景羽航的一廂情愿呢？
    黎語曦總是想起錢程錦，從頭到腳從上到下，還不太好挑他的毛病。
    除了長相和能力，錢程錦可不比顧焱差，至少，人家錢程錦是單身啊。
    如果，沒有那次兩人醉酒后的失控的話。
    可錢程錦子那次之后，對自己還算紳士，從沒有強迫過自己。
    黎語曦又開始在心里搖擺了，自己和顧焱是絕對不可能的了，人家也不待見自己，還有了兩個孩子，就算顧焱現在能接受她，她自己也接受不了了，她的心里有了巨大的溝壑，已經填不平了。
    黎語曦又一次勸自己，要不就試試接受錢程錦算了，而且他答應了自己，畢了業可以帶她一起去國外定居。
    那樣不就遠離了家里的那個讓人喘不過氣的圈子了嗎？
    爸媽不也能因自己而驕傲了嗎？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錢程錦接過服務員遞過來的牛奶，放到黎語曦面前，笑著問道。
    黎語曦被嚇了一跳，差點打翻面前的牛奶，錢程錦眼疾手快地將牛奶撤了回來，寵溺地：
    “是我不好，應該先提醒你注意的。牛奶是熱的，你慢點喝。”
    錢程錦又再一次地將牛奶放在黎語曦的面前，黎語曦伸出雙手握住透明的玻璃杯，一股暖流從手心流到心底。
    如果顧焱是一塊冰，那么錢程錦應該可以算是一杯熱牛奶了吧？
    如此想著，黎語曦抬頭對著錢程錦露出一抹笑意：“謝謝。”
    錢程錦笑得更由心了，看著黎語曦淺淺的喝了一口牛奶，伸出手指將黎語曦唇上的白色印記輕輕擦拭干凈，黎語曦又是一僵，但是卻沒有躲避。
    錢程錦就像一個經驗豐富、極有耐心的獵人一樣，終于還是一步一步鎖定了獵物。
    錢程錦笑得自然誠心，他確實也是打心底里覺得高興，黎語曦當然也就看不出來什么端倪。
    “語曦，再有一個多月又要放假了。”
    錢程錦的手慢慢地伸過桌子，試探地握住了黎語曦的手。
    黎語曦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卻沒有再執意抽出去，可雖然握著熱牛奶，卻依然有些冰涼。
    錢程錦見黎語曦沒有再拒絕自己，便有些得寸進尺，將黎語曦的手盡數包裹在自己的大手里，緩慢地揉捏摩挲。
    “你寒假有什么打算？要不要跟我去國外看看？”
    黎語曦搖搖頭，：“寒假要過春節的，我不能走。”
    錢程錦點點頭，：“也對，要不我早點回來，陪你過春節好不好？”
    黎語曦到底也還是一個需要呵護的女生，對顧焱著迷不也是因為存著對愛情的幻想？眼前的錢程錦是除了顧焱以外最好的選擇，不，現在對于黎語曦來，錢程錦確實比顧焱更值得期待。
    黎語曦也是存了試探的心，看著錢程錦問：
    “可以嗎？”
    錢程錦握緊了黎語曦的手：“當然，陪自己的女朋友是最重要的。語曦，你是這樣嗎？”
    錢程錦目光灼熱地盯著黎語曦的眼睛，里面好像閃爍著星辰大海，黎語曦的眼前閃過顧焱冰冷透著寒意的目光，渾身打了個顫，再面對錢程錦的溫暖時，黎語曦便點零頭。
    錢程錦的目光瞬間猶如綻放的煙花一般絢爛，似乎有些激動得不知所措，雙手揉捏著黎語曦的手，目光灼熱得似乎就要將黎語曦融化。
    黎語曦還有些不適應，幾個月來，錢程錦都是克制有禮的，雖然她總能看到錢程錦目光中的期盼，但如今一般的赤裸她還是有些生理上的不適應。
    黎語曦略微低了頭，避開了錢程錦的目光。
    錢程錦輕勾了一下唇角，松開了黎語曦的手。
    黎語曦剛想松一口氣，自己的肩膀就被人給摟住了。
    錢程錦來到黎語曦身邊坐下，將人緊緊地給摟在了懷里。
    “你知道嗎？語曦，這一刻我等了好久，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以后，我一定會把你放在第一位，把你捧在手心里，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讓整個學校里的人都知道你的身邊有我。以后，不會再讓別人有機會傷害你。”
    錢程錦的擁抱讓黎語曦想到了那個晚上，剛想推開，就聽到了錢程錦在自己耳邊的呢喃。
    黎語曦又一次想到了顧焱和阮菁菁，他們在學校里相攜的身影、提到他們兩人時周圍人羨慕的感慨、還有顧焱和阮菁菁看她時那種戒備不屑厭惡的眼神……
    黎語曦鬼使神差地就聽進了錢程錦的話，或許，自己也可以證明即使顧焱看不上自己，自己也可以過得很好，她要比阮菁菁還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