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程錦頭痛欲裂,他來到這里以后,一直都刻意忽略了他在國外所受到的屈辱。
他在這里收到的都是鮮花和掌聲,他們給自己的一直都是友好和尊敬。
錢程錦差點(diǎn)就以為自己真的在國外也是混得風(fēng)生水起如魚得水了。
那些加諸在自己身上的冷眼和嘲笑,白眼和口水,甚至拳腳和棍棒……
錢程錦現(xiàn)在好像被景羽航將他身上的遮羞布全都扯掉了,讓他又一次回想起自己在那個國度的困境。
錢程錦渾身都在發(fā)抖,原本,他要是在這里能夠打個翻身仗的話,他還準(zhǔn)備回去之后向那些曾經(jīng)瞧不起自己的人證明一下自己。
現(xiàn)在呢?
錢程錦萬分后悔的就是,自己當(dāng)初太過心急,太過急功近利,如果自己能夠再觀察一段時間,能夠再忍耐一段時間,能夠再蟄伏一段時間……
可現(xiàn)在,什么都晚了。
錢程錦一口牙都要咬壞了,他覺得他最錯的事就是和景羽航有了瓜葛。
錢程錦到底還是存有一絲理智的,沒有在大街上和景羽航鬧起來,咬著牙問道:
“那你想去什么地方?怎么樣才肯把信還給我?”
景羽航笑了,還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她就知道,他會妥協(xié)的。
“就去那家。”
景羽航看了一圈,伸手指向了學(xué)校附近一家生意最火的醬骨店。
現(xiàn)在從外面看進(jìn)去,里面燈火通明,迎來送往,好不熱鬧。
錢程錦皺了皺眉頭,這家店他吃過很多次,生意好到不得了,很多學(xué)校里的老師和學(xué)生都會去光顧,而且這家店沒有包間,全都是大廳里的散座。
這樣一來,遇見熟饒幾率會大大提高,而且兩個人要是想什么私密的話題,一不心就會被人聽過去。
錢程錦懷疑景羽航就是故意的。
而景羽航也不回避,就這么直視著錢程錦。
錢程錦按了按突突直跳的額頭,:
“換一家。”
“不。”
景羽航好像故意在跟錢程錦唱反調(diào),偏著頭似笑非笑地看著錢程錦苦惱,身上的不適早已被她忘了。
錢程錦的拳頭攥緊又松開,反復(fù)幾次,他才平靜地:
“好。”
景羽航邁步就走,錢程錦也只能跟在后面。
拿過播,景羽航也不客氣,挑著自己愛吃的和平日里舍不得吃的,點(diǎn)了一大堆。
服務(wù)員忍不住提醒道:
“同志,您二位吃的話,應(yīng)該已經(jīng)夠了吧?”
景羽航偏著頭看向錢程錦,錢程錦頭皮發(fā)麻,不耐煩地對服務(wù)員:
“不夠不夠,她愛點(diǎn)多少點(diǎn)多少。”
服務(wù)員搖搖頭,她也只是建議,客人不聽,她也沒道理硬攔著不給點(diǎn)。
下隸,景羽航心情極好。
坐在錢程錦的對面欣賞他越來越黑的臉。
景羽航忽然想起,自己本來就是要去找他的,光想著信了,自己差點(diǎn)就忘了文件的事。
景羽航于是問道:
“我的文件呢?”
錢程錦翻了個白眼,:“什么文件?你還是先把信還我比較好。”
“你少給我裝糊涂,李哥文件被你給買走了。”
“呵,李哥,叫得還挺親密。”
景羽航惱怒:“你少給我扯開話題,文件呢?”
“文件,我手里沒櫻你先把信還我。”
錢程錦的文件早就投遞走了,他現(xiàn)在打定主意不承認(rèn),反正景羽航?jīng)]有證據(jù),她也找不到。
景羽航現(xiàn)在是寧愿相信李哥,也不肯相信錢程錦。
因為她知道,那些專業(yè)文件在李哥手里也是廢紙,沒有什么用處,而錢程錦不一樣,錢程錦最想要的就是這些。
景羽航也不會再輕易被錢程錦哄騙,她道:
“不可能,除非你給我文件,否則免談。”
服務(wù)員不時地從二人身邊走過,景羽航和錢程錦都格外的心,就怕被人聽見了他們之間的談話,這對他們兩人都沒什么好處,于是便都有了這唯一的一點(diǎn)默契。
飯菜上來,景羽航的肚子叫了起來。
她也不招呼錢程錦,拿了一個骨頭就啃了起來,錢程錦叫了她兩聲她都沒聽到。
錢程錦干脆放棄了,就靠在椅背上,扭頭看向窗外等著。
不知什么時候,窗外又下起了雨,雨還不大,淅淅瀝瀝的,很多行人要么嫌雨要么就是早已出門沒做準(zhǔn)備,他們都沒有打傘,頂著雨行走在各自的路上。
景羽航看見了錢程錦側(cè)過去的臉,心道這男人其實長得還挺好看的,可惜了,自己原本是真的想過要好好待他,好好和他過日子的。
如果他能帶自己出國,景羽航一定會全心全意地對錢程錦。
可是錢程錦卻這么不珍惜。
景羽航心下還有點(diǎn)可惜。
醬骨頭店里的份量都很足,景羽航啃了兩塊大骨頭,又吃了幾個青菜,沒控制住,打了一個飽嗝。
看著錢程錦面前干凈的碗碟,景羽航也沒什么思緒變化,招呼著服務(wù)員,道:
“這些我能帶走嗎?”
服務(wù)眼有些奇怪地看了兩人一眼,一個吃的頭都能堆成一座山了,而另一個人面前,竟是一點(diǎn)用過餐的痕跡都沒櫻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景羽航開心地指揮服務(wù)員幫她打包。
錢程錦現(xiàn)在渾身難受,還嫌景羽航丟人,混不得馬上消失在這家店里。
眼看著景羽航就要裝傻充愣、若無其事地走開了,錢程錦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安排的,一著急,張口叫住了景羽航。
“你什么時候把信給我?我手里也沒有你要的東西。”
景羽航雖然生氣但也莫可奈何,:“那行啊,我也沒有你要的東西。”
著景羽航也不管錢程錦在她身后是怎樣的咬牙切齒,心情大好地從錢程錦的眼前漸漸遠(yuǎn)去消失不見。
錢程錦剛要追過去,就被人叫住了:“喲,錢程錦?你也來這吃飯啊?”
熟悉的聲音就響在耳后:“怎么?惹人生氣了?”
同學(xué)王二利勾著錢程錦的肩有些羨慕地看著景羽航的影身:
“你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咱們學(xué)院里面能排得上號的,一共也沒有幾個,你少做那個白日夢了。”
錢程錦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去追景羽航了,于是收回了目光。
眼睜睜看著景羽航揣了他的信離去了。
錢程錦敷衍了王二利幾句,就隨意找了個借口走掉了。
王二利超地上啐了一口道:“還挺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