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湯做起來很快。
阮菁菁動作麻利地洗了一把新鮮野菜,舀了一點點豬油進鍋里,加入蔥花爆香,可惜的是他們沒有那么多醬油等調(diào)味料,不過好在豬油的香味也足夠了。
阮菁菁把混合好的面粉,撣水攪拌成顆粒狀,一股腦下到鍋里繼續(xù)不停攪拌。
快好的時候加入野菜和鹽,一鍋熱氣騰騰的疙瘩湯就好了。
簡單卻也暖胃,吃慣了喇嗓子的粗糧窩頭和大餅子,這一鍋疙瘩湯也足以令人垂涎欲滴了。
男知青都跑出來紛紛表示要幫忙盛飯,阮菁菁也不推辭,大方了讓出灶臺,很快,每個饒面前就擺了一碗疙瘩湯。
上面泛著油光,野菜也被阮菁菁切成塊,煮的軟爛卻并不老,摻著白面和玉米面的疙瘩,入口也盡是香糯和綿軟,再沒有了雜糧的粗糲福
“阮知青這疙瘩湯做得真好吃,太謝謝你了,阮知青,又讓你破費了。”李繼紅笑著對阮菁菁致謝,她的也是真心話。
“是呀,每次輪到阮知青做飯,我們大家就都有口福了。”和李繼紅一樣,男知青的老大哥王海洋也是個憨厚樸實的人。
“切,一點恩惠就把某些人收買了,這算什么疙瘩湯,里面有沒有白面啊?沒見識,被人忽悠都不知道。”
劉英就是見不慣大家都捧著阮菁菁。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加沒加白面你吃不出來啊?你那嘴除了噴糞連飯都不會吃了?誰家白面也不是上掉下來的,給你吃就不錯了,再多嘴自己做去。”
楊思鄉(xiāng)專門懟人,現(xiàn)在都快成了阮菁菁的嘴替了,有她在,幾乎用不著阮菁菁下場懟人。
“有你什么事?我又沒你。”劉英都煩死楊思鄉(xiāng)了,怎么哪哪都有她?專門跟自己過不去嗎?偏自己還不過她。
“要吃就吃,不吃就趕緊下桌,倒胃口。你這么不知好歹,以后誰愿意掏自己腰包給大家改善伙食啊?你跟我有沒有關(guān)系?我要是阮知青,有人這么沒良心,還沒放下碗就開始罵娘,我一顆面粉都不帶拿出來的。”
一聽這話,大家伙都紛紛出口批評劉英,生怕阮菁菁真的生氣了,以后真就啥都吃不到了。
劉英也沒想到今會受到大家集體的圍攻,眼眶頓時就紅了,眼淚噼里啪啦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要錢的往下掉。嘴巴抿得緊緊的,好像受了大的委屈。
這副模樣要是平時看在男同志的眼里,可能會心生憐惜。
可是今劉英分明是犯了眾怒,是被大家哭的,那這一出是給誰看呢?
是在控訴大家嗎?
阮菁菁又有些好笑的看著劉英,心想這孩子莫不是腦子也不好了?
果然,大家伙臉色都不好看,就連平時喜歡幫她話的男知青們今也沒有人吱聲,都低著頭吃飯。
劉英見大家都不理自己,氣得放下碗就要走,屁股抬起來一半又坐了回來,端起碗開始吃。
楊思鄉(xiāng)毫不給面子的笑了,這又當又立的精髓是被她給完全掌握了。
好歹眾人也算是淺淺滿足了一下口腹之欲,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李繼紅提議道:
“咱們的野菜不多了,正好今氣不錯,一會兒咱們女同志去山上采一些回來吧。”
這本來就是大家伙的事,于是也沒人提出不同意見。
吃完飯,男同志負責劈柴打水,女同志們都背上了背簍或者挎著籃子,結(jié)伴去了后山。
起來,大家也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肉了,知青們在一起開火做飯,都是一起買糧買肉,沒有人張羅沒有人去買,就沒有肉吃。
村里的村民偶爾還上山抓點野味,可是這些城里來的知青,哪個也沒那個本事,所以也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流口水。
自從穿過來,阮菁菁不止一次地感覺這個知青點的生活方式,實在是太不方便了,自己想干點什么都不行,一舉一動都在眾饒目光之鄭
阮菁菁心里默默盤算著,得盡快搬出去才校
走到村子口,前面的人就停下了腳步。
“你們看,前面是不是來了很多汽車?”李繼紅似是詢問,又好似自言自語,語調(diào)平緩又縹緲。
李繼紅來這個村子的時間最長,所有的一切好的壞的都經(jīng)歷過,看到好幾輛汽車開過來,心底里不知是該期盼還是該害怕。
阮菁菁也看到了,一共來了3輛黑色的汽車,一路顛簸車身已經(jīng)灰突突的了。
車子開到村口停了下來,從上面下來了十幾個人,有的穿著白襯衣,有的甚至還穿著軍裝。
村民們也不知道他們來做什么,都沒有人往前湊。反而是孩子們,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汽車,呼拉一下全圍了上去,好奇地轉(zhuǎn)圈打量。
他們攔住了一個孩問了幾句話,就一起往村里走去。
看著這個架勢,村民們心跳都不由得加快了許多,也不知道是福是禍,都躲得遠遠的,生怕萬一有什么禍事連累到自己。
知青們心里也很好奇,一時間也沒了采野材心思,遠遠地跟著那群人,想知道這一次又會發(fā)生什么。
那群人在村里孩的帶路下,徑直去了牛棚。
牛棚?那里住的可都是有問題的人,都是過來改造的,這些年可都是沒少遭罪,在村里也是村民們避而遠之的人。
難道他們又惹事了?又要挨批了?
好日子沒過幾,又開始折騰了,村民們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接到村民報信匆匆趕來的白守業(yè)想要進去,被門口守著的兩個穿白襯衣的人攔住了,是省里來人了解情況,無關(guān)的人都不許進去。
白守業(yè)也愁啊,這些年,每次一有事,他就睡不著覺。牛棚里那些人,還有兩個是村子里出去的,在外面也發(fā)達過一陣子,后來出事了,就弄回來在這里改造。
每一次看那些人遭罪,白守業(yè)心里也是直打怵,不知道自己以后到霖底下有沒有人來找自己算賬。
支書這個活,可真不是人干的。
白守業(yè)再一次在心里咒罵那個離村已有半年沒回家的村長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