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羽航回頭看了一下剛剛的辦公室,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我的論文遇到寫難題,和老師約了時間過來請教的。誰知道今忽然下了雨,辦公室鎖著門……啊,也可能是我自己記錯時間了。”
著景羽航還扯了扯嘴角,有些勉強地笑了一下。
陳教授回頭看了看樓梯間的窗戶,外面的雨好像大了一些。
陳教授又看到了景羽航已經(jīng)濕聊鞋,想起景羽航平時還挺好學(xué)的,心里沒忍住就軟了幾分。
“什么論文?”
景羽航猶豫了一下,將手里的論文遞了過去。
陳教授看了一眼標(biāo)題,神色就不一樣了。
再往后翻,發(fā)現(xiàn)景羽航在其中幾個地方做了標(biāo)記,還在一邊用字標(biāo)記了問題。
陳教授竟看了進(jìn)去。
一旁的中年男人也好奇了起來,湊過去也看了起來。
等到陳教授看完了最后一頁,中年男人和陳教授對視了一眼,都讀懂了對方眼里的深意。
陳教授開口:“景,你跟我上來,到我辦公室。”
景羽航心里狂喜,可面上卻是強忍了下來,問:
“陳教授,您……是不是還有事?我不會耽誤您的事吧?”
一旁的男人笑著道:
“我來這里也是來請教陳老的,既然陳老對你的論文感興趣,我也厚著臉皮一起聽聽看,看看咱們這個高等學(xué)府里到底藏著多少人才?”
陳教授看了一眼中年男人,并沒有接話,而是在樓梯上直接轉(zhuǎn)身,又回了辦公室。
景羽航的手揣在棉衣口袋里,心臟砰砰砰跳個不停,她覺得,這個副部長的話一定是含有深意的,如果能入了他的眼,自己哪怕攀不上錢程錦的高枝,畢業(yè)后進(jìn)到他們那個單位,自己也不用再怕家里饒糾纏。
到那個時候有了那一身衣服,家里的人還不得哄著她捧著她?誰還敢像現(xiàn)在這么欺負(fù)她?
陳教授的辦公室,景羽航來過好幾次了,她輕車熟路地坐到了沙發(fā)最遠(yuǎn)的角落。
陳教授和那個中年男人在沙發(fā)上挨著坐下了,陳教授拿了一支筆在這份論文上虛虛的指著,不時聲地和男人著話。
陳教授的聲音不大,景羽航聽不太真切,只隱隱約約地聽到一些零星的字詞,大多都是“這里”、“針對性”、“精確”、“可斜……之類的沒有實質(zhì)意義的話。
景羽航垂著眸,看似不著急,可耳朵卻是一直在捕捉陳教授的話。
過了好半,陳教授終于坐直了身子,看了景羽航好一會兒才開口:“這篇論文,是你自己獨立完成的?”
景羽航內(nèi)心咯噔一下,回想了一下阮菁菁的手稿,她確實從不靠別人,也從不和別人討論,而且她拿到的時候手稿也沒有成型,景羽航已經(jīng)在最快的時間將論文整理了出來,阮菁菁那邊不可能比她快的。
于是,景羽航強作鎮(zhèn)定,:“也不算是,我也和老師討論過幾次?!?br/>
景羽航也不算謊,她確實就其中的兩個問題和他們的專業(yè)課老師討論過,她不怕陳教授去問。
陳教授點零頭,示意景羽航坐過去,然后拿著筆就著景羽航做標(biāo)記的地方,和景羽航講解了起來。
其實作為他們的這個專業(yè),很多時候都會帶有強烈的個人色彩,并不如那些理科問題,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也是因為這樣,景羽航才敢偷了阮菁菁的論文為己用。
景羽航不敢再溜號,陳教授講起專業(yè)來是很認(rèn)真的,不只是景羽航認(rèn)認(rèn)真真地跟著陳教授的筆和思路在走,就連那個中年男人也一樣。
景羽航還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隨時準(zhǔn)備陳教授的提問。
短短的半個時,景羽航身上剛剛被秋雨浸透的涼意早就消散了,相反她現(xiàn)在覺得身上很熱,臉應(yīng)該都紅了。
陳教授也發(fā)現(xiàn)了景羽航的不對勁,放下手中的筆,道:
“你怎么了?屋里很熱?”
景羽航連忙擺手,道:“沒有,我就是聽教授講這些有些興奮。”
陳教授看了看景羽航,一邊起身一邊道:
“你的圍巾摘了吧,休息一會兒,要是熱了就把外套脫了。我去倒杯水?!?br/>
一旁的中年男人連忙站起來跟了上去,:
“陳老,您坐,這種事我來?!?br/>
“我哪里敢勞您大駕???你可不是以前的張了,現(xiàn)在我見你都得約時間了。”
“哎喲呵,陳老您這么可就讓我無地自容了,我走到哪不都是您帶出來的學(xué)生嗎?”
……
陳教授和張副部長一前一后去了辦公室里間去倒水,景羽航?jīng)]動,里面不是她該去的地方。
中間的門沒有關(guān),景羽航可以一直清晰地聽到兩饒對話。
景羽航早就看到茶幾下面放了一個資料袋,里面露出紙張的一角,大紅的印刷字體一直勾著景羽航的好奇心。
這種紅頭文件景羽航哪里可以接觸得到?上一次來她還沒發(fā)現(xiàn)有這么一袋文件。
景羽航的心跳快得就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
她猶豫,但她又經(jīng)受不住誘惑。
她知道這樣很冒險,可她又忍不住去想,這或許距離她想要的東西是最近的一次,是一次絕佳的機會。
景羽航心里亂的很,她明明知道這樣不對,明明知道這樣很危險,可是當(dāng)她聽到陳教授和張副部長倒好了水就要出來的時候,景羽航的手好像不受她自己的控制一樣,迅速地抽出了上面的兩張紙。
景羽航又后悔了,拿著紙的手不住的顫抖。
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抽出來容易,再放回去是幾乎不可能做到的事。
聽著里間辦公室里傳出來的對話聲越來越近,聽到陳教授讓張副部長把桌上的兩個水杯一起拿著,景羽航的手心都冒出了汗。
她背上的冷汗讓她打了個哆嗦。
再這樣就要被陳教授抓個正著了,景羽航的大腦一片空白,她沒有任何選擇和想法,抓著已經(jīng)褶皺的紙就塞進(jìn)了自己隨身背著的斜跨書包里。
剛剛蓋上軍綠色的書包蓋,陳教授和張副部長就端著三杯熱水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