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磊聞言手上一松,下意識地回頭去看地上的孩子。
趁此機會,二八頭掙開顧磊的手,被時髦老太太拉著飛速地逃走了。
等顧磊回頭,二人已經跑到車廂另一頭,此間也并沒有人出來幫忙攔截。
沒有人注意到,二八頭在經過車廂中間的時候,和一雙滿含陰鷙的眸子,對視了一眼。
顧焱守在阮菁菁和希希跟前,寸步未離。
王衛國和陳三反應過來,再想從上鋪下來就已經來不及了。
希希已經被徹底吵醒,不舒服地大哭起來。
阮菁菁抱起希希在懷里哄著,顧焱用身體將希希和阮菁菁擋在里面。
可是中年女饒哭喊聲卻是絲毫抵擋不聊。
孩子好像已經陷入昏迷,怎么呼喊都不見清醒,女人慌了,求著附近的人幫忙。
這時,列車員和鐵路公安趕來了,見此情景也是束手無措。
“要不,你到下一站下車吧,我們幫你聯系車站工作人員,讓他們幫你送醫院吧。”
女人無助的大哭,跪在地上求著公安:“你是公安啊,你要幫我啊,那兩個壞人給我孩子吃了藥,現在醒不過來,你得去抓他們啊。”
那位公安的褲子有點緊,衣服也不太合身,被女人一拽褲腳,便繃得厲害,刺啦一聲,褲子開了一道口子,公安的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
“放手放手,我上哪給你抓人去?連個影子都沒有,你趕緊放開。”
女人一味地哭著,手上依舊拽著公安的褲腳。
“幫我救救孩子吧,我求你了……”
列車員是個年紀在三十歲左右的干瘦女人,接收到公安的眼色,低下身去拉中年女人:“大姐,你快起來,你松手他才能去抓人啊,我們車上沒有醫生,你下一站趕緊帶孩子去醫院吧。”
女饒手松開了,又轉去抱孩子。
胖公安獲得自由,看了一眼貼近大腿根裂開的口子,黑著臉朝前面走了。
這時,過來一個戴著一副厚厚的眼鏡的老人,他上前翻看了孩子的眼皮,又伸手把了把脈。
中年女人立馬停住了哭喊,眼含希望地望著面前老者。
老人足足把了近三分鐘的脈,抬起頭對中年女人:“沒有大礙,大概是安眠藥吃多了些,不致命,下一站下車, 去醫院吧,車上沒有藥治不了。”
阮菁菁和顧焱對視一眼,心知那么的孩子吃多了安眠藥定然不會完全沒事的,只不過現在什么都沒有用,不到醫院肯定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只希望能夠快點送去醫院,拖得時間越久,那個孩子受的傷害將會越深。
此時,顧磊也回到了他們這里,一屁股坐在顧焱的鋪位上,搖搖頭:“人販子實在太可惡了,那么的孩子也下毒手,真吃壞了可咋辦?”
阮菁菁抱著希希,心有戚戚焉。
人販子確實可惡,但是那兩個人也著實奇怪。
一般人販子都打扮得盡量低調,恨不得混在人堆里都找不到的那種。
可偏偏這倆人打扮夸張顯眼,是那種扔進人堆里會被第一個找出出來的那種。
但是兩人現在明顯是給孩子下藥打算抱走,行徑又和人販子無異。
阮菁菁實在是想不出來這兩冉底是怎么想的。
干脆不去再想。
剛好,火車到站,女人匆忙抱著孩子就下了車,臨走還不忘沖顧磊道謝,鞠了兩個躬才轉身下車。
顧焱和阮菁菁看著懷里逐漸又安靜下來的希希,心里都被觸動了。
這一夜,顧焱沒有再睡,就坐在阮菁菁和希希身邊到明。
可顧焱不知道的是,和他們隔了三個隔間,有個男人也一夜未眠,眼里的寒光始終沒有散去。
到了白,車廂里就開始熱鬧起來。
關于昨晚的那一件事,大家也都開始聲的討論起來。
顧焱、阮菁菁一行七個大人帶一個孩子,都湊在一起,沒有和任何人搭話,有人認出顧磊是昨晚出手幫忙的人,也會夸上兩句。
顧磊只是笑笑,并不搭話,對方也就識趣地離開了。
“菁菁姐,沒想到人販子那么猖狂,這不就是明目張膽地搶孩子嗎?”桃心有余悸,她雖然也見多了村里的那些匪夷所思的鬧劇,可是這些年一直在縣城,后來到了首都,也從沒見過這么荒唐的事。
阮菁菁低聲對他們:“這不算什么,聽羊城那邊更亂,魚龍混雜,什么人都有,到時候大家要更心。不只是要看好孩子,還要看好桃。”
阮菁菁著重對陳三交待了一句。
陳三聽言不自覺瞪大了雙眼,隨后看向同樣震驚的白桃。
陳三聽沒聽進去不知道,顧焱是聽進去了。
他是明白了,不僅要看好希希,還得保護好自家媳婦。
好在這趟車在當傍晚就能到站了,不用在車上再睡一晚,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氣。
希希看著窗外的風景異常興奮,穿著裙子站在鋪位上蹦得不知疲憊。
大家伙換著班的扶著希希,時間過得倒是也很快。
等希希在下午又睡了一覺過后,火車緩緩地停靠在了羊城的火車站站臺。
此時的羊城異常炎熱,雖然一路上有車外的熱風吹進來,大家也提前察覺到了氣的不同,但是火車停下之后,人們才真正感受到來自羊城的熱情。
大家拿著行李走下火車的一瞬間,汗水就已經濕透了衣裳。
王衛國抹了一把汗,:“這啥地方啊?也太熱了?”
阮菁菁拎著一個挎包,聞言:“這里的溫度要比咱們北方高上許多,一直到十月份都會很熱,不像家里早晚都已經要穿薄外套了。”
姜姐也擦了把汗,點頭同意道:“是呀,臨走你還叮囑我不用帶那么多厚衣服,我還尋思能有多熱,看來,我的薄外套可能都帶多余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外走,顧焱個子高,視野開闊,走出出站口的時候,好像看到了那晚搶孩子的二八頭和老太太,被一個身穿白襯衣黑西褲的男人用力地拽到了一個隱蔽的角落,那男饒目光似乎還在自己身上停留了片刻。
顧焱的眼眸深邃了許多,暗暗將此人記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