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焱捉住在自己衣里作亂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氣,緩解自己身上的火熱,暗啞著嗓子在阮菁菁耳邊低語:
“媳婦,你就這么著急嗎?”
阮菁菁臉一紅,她哪里想了那么多?
只不過是剛剛睡醒,腦子還不是那么清醒,美色在前,沒能忍住摸了一把而已,哪里想到自家男人這么不禁撩?
顧焱看著阮菁菁含羞帶怯的模樣,一把將人摟在了懷里,聲音微顫地道:
“你可真能磨人啊。”
阮菁菁乖順地讓顧焱抱著,直到顧焱身子放松之后,兩個人才從炕上起身。
看到爐子上熱著的飯菜,也不知道顧佳什么時候早已過來把晚飯送了過來。
阮菁菁的肚子咕嚕嚕發出一陣響聲,顧焱麻溜的放上炕桌,摟著阮菁菁在炕上解決了晚飯。
三后就是元宵節了,村支書也沒有催促大家上工,讓大家又在家多歇息了幾。
李春花早早地就讓顧炎在鎮上買回了粘面子(糯米面),在家做起了元宵,阮菁菁好奇,前世她都是吃的現成的,也不知道這元宵是怎么轱轆出來的。
阮菁菁穿著棉衣,和想一起圍在李春花的身邊,幫忙打下手,可是忙著忙著,阮菁菁和想就玩起來了,也學著李春花的樣子搓起了湯圓。
顧焱從外面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顧焱有些恍惚,或許,當他和阮菁菁的孩子出生以后,也會是這樣的一副幸福景象。
顧焱進了院子,身后竟然跟著一個阮菁菁意想不到的人。
看到來人,李春花手里的動作也停了下來,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放下手里的活計轉身進了屋。
張慶軍有些尷尬的不知所措,手里拎著個包袱不知該怎么辦。
顧焱沉著臉牽起阮菁菁的手,也跟了進去。
想見人都走了,想要上前卻又有些猶豫。
這些想和媽媽住在這里非常開心,想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么幸福過。
沒有打罵,沒有嘲諷,沒有餓肚子,沒有沉重的活,更是第一次在新年的時候穿上了漂亮的新衣服。
這么久爸爸都沒有來,她雖然有些想爸爸,但是害怕被爸爸接回原來那個冰冷的家。
她想和媽媽一起永遠的住在姥姥家里。
這么多住下來,想越來越踏實,她知道雖然自己的大舅媽不喜歡自己和媽媽,但是她的不算,其他人都是真心實意地對自己和媽媽好,她知道,自己和媽媽可以踏實地住在這里。
想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既想上前親近爸爸,又擔心爸爸把自己搶走。
于是,在張慶軍激動地叫著想,想要上前抱抱想的時候,想撒開丫子跑了,嘭的一聲關上了她和媽媽的房門。
顧佳不是沒看到院子里的事,她也在猶豫,張慶軍在家對自己也沒有那么壞,張家僅有的一點點溫暖就是張慶軍給的。
可同時她也怨他恨他。
怨他的無能, 恨他的迂腐。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阻止他和想見面,她不想剝奪想擁有父親的權利。
當想沖進屋里的時候,顧佳的心被揪得疼痛難忍。
原來,她的想竟被擅如此深。
顧佳抱住了想,輕輕地問道:
“想,你不想爸爸嗎?”
想咬著唇,沒有話也沒有點頭或者搖頭,過了半晌,想才:
“我想爸爸,但我不想跟他回去。媽媽,我能不能不回去?”
顧佳心里幽幽的嘆口氣,道:
“想放心,有媽媽在,以后永遠都不會再讓你回去受苦了。”
顧佳把想領到了老太太屋里,安撫好了想,獨自來到院子里。
張慶軍苦著一張臉,很是懊惱地揪著自己的頭發蹲在地上。
聽到腳步聲,張慶軍站起身,有些無措地看著顧佳,:
“佳……”
顧佳冷聲打斷了他的話:
“年也過完了,鎮上公社也上班了,我們不如趁早去把手續辦了。我早已經跟村里的支書打過招呼了,一會兒我就去找他開介紹信。”
張慶軍臉色一白,急急地道:
“不行,我不能離婚。”
顧佳沒有抬頭去看張慶軍,她怕自己心軟:“你不用再了,我不會再回去了,我不能再讓自己和我的女兒平白地被人欺負。”
張慶軍聲音里有著濃濃地恐懼:“你聽我,上次你的事,我,我做了,我跟家里分開了,但是……”
顧佳這才抬起頭打量著張慶軍,半月未見,張慶軍比上一次更加憔悴,雖然胡子刮得很干凈,但是臉上的疲憊和倦意十分明顯,一看就是沒有休息好。
而且,張慶軍更瘦了,厚重的棉衣在他身上仿佛幾乎要將他壓垮了。
眼神里濃濃地不安與懇求盯得顧佳心里泛酸。
畢竟,張慶軍也曾給了她很多袒護和關愛。
張慶軍的手哆哆嗦嗦地從懷里掏出了一張紙,顧佳以為是介紹信。
心里竟是一痛,伸出手打開一看,竟呆住了,抬起頭驚訝地看著張慶軍。
這是華興村給開的聲明,聲明張慶軍自愿放棄張家的房子,只身一人從家里分了出去,從此以后不論貧窮富貴、生老病死都與張家無關。
顧佳不明白,張慶軍在家里對張母不是言聽計從,那也是愚孝得很,怎么可能違逆老饒意思,執意分家?
分家也不確切,應該是張慶軍凈身出戶了。
可是作為一個壯勞力,一個聽話的勞工,張家為何會同意張慶軍離開呢?
對上顧佳疑惑的眼神,張慶軍不自然地偏了偏目光,并沒有直接回答,只垂眸道:
“我和他們鬧掰了,我只拿走了兩件衣服,以后我不能再回去了。你,能不能再給我次機會?我保證,以后再也沒有人能欺負你了。”
顧佳這些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線,在這一刻有了意思松動。
但是顧佳沒有忘記這么多年在張家所受的苦,咬了咬牙:
“我不能,我不能拿自己和想的生活再做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