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焱沒想到自家媳婦這么直接,幽深的眸子忽然迸射出異樣的光。
顧焱四處看了看,確保周圍沒有人阮菁菁不會有危險之后,匆匆在阮菁菁耳邊叮囑了一句心,便拔腿向倒霉的王寶勝沖了過去。
王寶勝被李豐收打得有些后怕,這個人簡直是太虎了,自己好歹是他妹夫,凍得邦邦硬的苞米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一點都不比鋤頭威力,這真砸到自己頭上,命都沒了,還真讓李曉媛當(dāng)寡婦?
王寶勝是又驚又怒又后怕,也沒帶手電,深一腳淺一腳罵罵咧咧地往家走。
心驚膽戰(zhàn)之際,忽然后腰被人大力踹了一腳,一個踉蹌又跌進了路邊溝里的大雪殼子里。
“草,又是誰踹老子……”
王寶勝吐著嘴里的雪,氣急敗壞地罵道。
顧焱哪里能容得他這么罵,王寶勝剛一抬頭,顧焱又是一腳過去,死死地把王寶勝的頭給踩進了雪里。
“唔……唔……”
接著,雨點般的拳頭就不停地砸在王寶勝身上。
王寶勝的頭埋在厚厚的雪里,一張嘴冰涼的雪就灌了進來,鼻子嘴巴里全是冰涼的雪,王寶勝嗚嗚地哀嚎,顧焱不理也不出聲,只是悶頭的打。
打著打著,忽然一只腳伸了過來,一下踹在王寶勝的后背上。
顧焱愣了一下,側(cè)頭看著身邊發(fā)狠的人,后背竄上一層冷汗,怎么忽然覺得這夜咋這么冷呢?
顧焱蹲下用手摁住王寶勝的頭,阮菁菁一腳接一腳地往王寶勝身上招呼,看得顧焱心驚肉跳。
阮菁菁只踢了不一會,就被顧焱攔住了,阮菁菁不滿地瞪向顧焱,顧焱無聲地向阮菁菁搖搖頭,又指了指她的肚子。
阮菁菁喘了口粗氣,又踹了王寶勝一腳,就站到了一邊,示意顧焱上。
顧焱看著被阮菁菁踹得趴在地上呼哧呼哧直喘氣的王寶勝,嘴角抽了抽。
不過顧焱可沒心思同情王寶勝,照著王寶勝的腿又踹了一腳,王寶勝已經(jīng)喊不動了。
臉被顧焱摁在雪里好半,已經(jīng)凍僵了,沒法順利轉(zhuǎn)頭了。
腿和后背被顧焱和阮菁菁踹的已經(jīng)疼痛難忍了,也沒法活動自如了。
顧焱確認王寶勝沒辦法短時間的順利起身,便摟著阮菁菁走了。
直到進了自家院,阮菁菁才憋不住地大笑了起來。
真是活該,讓他們兩口子總想害自己,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沒完沒了了還。
想著王寶勝害自己的那些往事,阮菁菁就想起了自己重生之后和顧焱的第一次見面。
當(dāng)時顧焱一點也不合群,黑著個臉,聲音冷得在大夏都能凍出冰碴。
阮菁菁現(xiàn)在忽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顧焱當(dāng)初為什么開口幫自己呢。
“顧焱,你還記王寶勝那時候在地頭上騷擾我的事不?你為啥幫我作證?還是王寶勝從背后推的我?”
顧焱沒想到阮菁菁會提起這一茬,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他是不想管的,平日里他最討厭女人在外招惹是非了,尤其是他二哥就是吃了這種虧。
自己也沒好到哪去,李曉媛和二丫也就算了,那個白秀珠就像個狗皮膏藥一樣,怎么也甩不掉。
顧焱倒不是自戀,他就是覺得麻煩。
那他看到了王寶勝去糾纏村里新來的知青,原本是不愿意摻和的。
都已經(jīng)邁開步子要走了,誰知道一轉(zhuǎn)身對面是白秀珠,顧焱膈應(yīng)得慌,就又轉(zhuǎn)回來朝那邊走了。
顧焱現(xiàn)在能告訴阮菁菁他是原打算從王寶勝和她身邊路過,壓根就沒想管嗎?
顧焱不能,也不敢。
后來阮菁菁撞了樹,顧焱只覺得好笑。
這是啥人能干出來的事呀?多大點事呀?村里那么多人,即便沒有立刻過來人,再喊一會兒,動靜鬧大了,青白日的能出啥事啊?
還真是想不開。
顧焱打從心底里瞧不上那種人。
顧焱腳步不停,朝著王寶勝和阮菁菁在的樹林走了過去,找了個不遠處的大樹坐了下來,把草帽扣在臉上,稍微休息一會兒。
雖然北方的夏季涼爽,可總也會熱上那么幾。
顧焱干了大半的活,早就落下村里人很多了,早就汗流浹背了。
顧焱沒歇多大一會兒,附近鬧哄哄的聲音就傳來了,顧焱被吵的不得安生,正打算回去繼續(xù)干活。
卻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斥責(zé)王寶勝,雖然聲音依然是嬌嬌柔柔的,可聽在顧焱的耳朵里,卻有著一種鏗鏘有力的堅定,有著震懾人心的力量。
顧焱想不明白,為什么明明前一分鐘還懦弱又有些愚蠢的人,此刻卻變得如此勇敢又睿智。
雖然不知道阮菁菁打算怎么懲治王寶勝,可阮菁菁的幾句話就將局勢反轉(zhuǎn),還扯進來廣大知青跟她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把支書也架了起來不能隨意徇私。
顧焱一瞬間腦子有些亂,饒變化可以這么迅速這么大嗎?
當(dāng)顧焱出那番話之后,自己都愣住了,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怎么就幫了這個姑娘一把?還編造了一個謊言幫她訛人?這還是自己嗎?
所以,他只愣神了一瞬,沒有等事情的結(jié)果,自己就先走了。
顧焱想,難道,那一瞬間的阮菁菁就讓他動心了?
“嗯?問你話呢,你想啥呢?”
阮菁菁見顧焱半沒有動靜,不滿地嘟起嘴,晃了晃顧焱的胳膊。
顧焱的目光有些閃躲,道:
“王寶勝總干那些壞事,我不過是順?biāo)浦鄱选!?br/>
阮菁菁瞇起眼睛,危險的信息直直地傳遞給顧焱:“哦?那,如果是別的女生被王寶勝糾纏,你也會管咯。”
顧焱想都沒想就:“怎么可能?大白的能被一個二流子纏上,本身也夠蠢的了,我才懶得去管蠢饒事。”
阮菁菁原本還挺高興,忽然臉色就變了,將自己的帽子使勁摔在顧焱的懷里,轉(zhuǎn)身進屋,砰的一聲摔上了房門。
狗男人,罵誰蠢呢?
你才蠢,你全家……
呃……好像罵的是原主。
可怎么還是那么不順耳呢?
阮菁菁咋想都不對勁,在炕上翻來覆去。
顧焱莫名被甩了臉子,還站在院子當(dāng)中傻愣著,只一瞬間,就反應(yīng)了過來,懊惱地給了自己一巴掌,趕緊進屋去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