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菁菁皺著臉慢慢地又嚼了一下嘴里的餃子，忽然眼睛亮了一下。
    “顧焱，我吃到糖了。”
    頓時，緊張的眾人不約而同都舒了一口氣。張玉翠雖然心里覺得有些大驚怪，但也不會在此時觸公婆的霉頭，畢竟，飯還沒吃完呢。
    “吃到糖好，以后你們的生活一定會甜甜蜜蜜。”李春花笑得合不攏嘴。
    她在這些餃子里特意包了一個水果糖，誰要是吃到，就代表誰的運氣好，未來的一年一定會過得甜甜蜜蜜。
    阮菁菁吃到和顧焱吃到是一樣的，他們的生活一定會越過越好的。
    李春花看著阮菁菁越發的滿意，別看阮菁菁瘦瘦弱弱的，村里那些婆子背后總是酸唧唧地阮菁菁太過瘦弱，肯定不好生養。
    李春花從來不搭理她們，得過火她還會上前懟她們。
    阮菁菁也是爭氣，自從和顧焱結婚之后，他們顧家的好事是一件接著一件，尤其是顧焱這個兒子，日子過得是越來越好。
    李春花現在看阮菁菁，就像看他們顧家的吉祥物一樣，真是越看越喜歡，咋看咋順眼。
    大家在飯桌上笑笑，氣氛很是融洽，顧焱和顧磊也明顯的心情很好，一杯接一杯的喝酒，還低低地著什么。
    阮菁菁專心的吃菜，目光偶爾轉向身邊的顧焱。
    不經意間，阮菁菁似乎看到顧焱身側的顧磊口袋里露出一塊白底碎花的手絹。
    阮菁菁的眼神閃了閃，再看向顧磊的目光若有所思。
    眾人邊邊吃，幾個孩子已經東倒西歪，大人們卻是精神奕奕，顧焱時不時地觀察一下阮菁菁的精神，見阮菁菁雙眼放光，很專注地在聽著人們的閑聊。
    不過顧焱還是不太放心，怕阮菁菁是在強撐著，低頭對阮菁菁道：
    “菁菁，你困不困？困了可以先睡一會，或者我直接帶你先回去。”
    阮菁菁搖搖頭：“我不困，馬上就12點了，我想跟你一起守夜。”
    看著阮菁菁濕漉漉的眼神，顧焱的心就像被阮菁菁的長睫毛刷過一樣，癢癢的，若不是人太多，他真想把阮菁菁好好的抱在懷里親上一番。
    按耐下心里的躁動，他將阮菁菁的頭放在自己肩上，又被顧磊拉著起了悄悄話。
    顧鑫今晚顯然也是心情不錯，和顧守家兩個人話也不多，一杯接一杯的喝。
    張玉翠看顧鑫那個沒出息的樣，在桌子底下暗暗地踢了他好幾腳，可顧鑫就像沒感覺一樣，不理不睬。
    顧家墻上的老式掛鐘，今早剛剛上過弦，表針滴答滴答終于轉到了12點，隨著鐘聲響起，孩子們又都精神起來，在地上蹦起來歡呼。
    顧焱摟著阮菁菁也覺得心里充實得不像話。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一起過年，顧焱覺得這是他最幸福的時刻，鐘聲響起的時候，他在心里許愿——希望往后余生，每一個新年都有阮菁菁在身邊陪伴。
    阮菁菁靠在顧焱的懷里，臉上也盈滿了笑意。
    上一世在很的時候她就成了孤兒，這一路打拼過來，嘗過了太多的苦，承受了太多的孤獨，春節成了她最害怕的日子。
    看著萬家燈火，她總是覺得渾身發冷。
    每一次她都早早的關燈上床逼迫自己入睡，這還是她第一次清醒的跨過新年的午夜十二點。
    身邊有她的愛人，她第一次嘗到被愛情和親情圍繞的感覺，阮菁菁也在心里期望，以后的每一個十二點，都有顧焱陪在身邊。
    顧佳看著顧焱和阮菁菁兩人交錯的目光，甜得連空氣中都有些發膩。
    顧佳露出帶有一絲苦澀的笑，既為弟弟感到高興，又為自己的婚姻而感到心寒。
    顧佳伸手摟住了想，或許只有她是襲擊未來生活的希望。
    哐哐哐！
    一陣劇烈的砸門聲傳來，令屋里的眾人心頭都為之一顫。
    顧磊站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道：“我去看看。”
    “你套件衣服……”李春花的喊聲被顧磊拋到了腦后。
    屋里眾人只聽到顧磊打開了院門，沒有話聲，立刻就是砰砰的打斗聲傳來。
    顧焱站了起來，安撫了一句阮菁菁就往外走。
    李春花的心提了起來，聯想到最近顧磊整日不著家的反常，心頭萬千個念頭閃過，忍不住地胡思亂想。
    沒多一會兒，外面就安靜了下來，顧焱顧磊回了屋，身后還跟了一個人。
    見到來人顧佳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你，你怎么來了？”
    張慶軍頂著一張青紫交加的臉出現在眾人面前。
    想先是嚇了一跳，后又興奮了起來：“爸爸！”
    張慶軍扯動了一下紅腫的嘴角，嘶了一下，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有些愧疚地對著顧佳和想：“對不起。”
    從張慶軍進來的那一刻，屋里的氣氛就降到了冰點。
    從顧佳回娘家到現在已經有半個月了，張慶軍一直都沒來看過。
    現在過個年都不讓人消停 好不容易大家高高興心，他卻在這個時候跑了過來。
    顧佳也察覺到了大家的不悅，再想到這些日子張慶軍對自己的不聞不問，一開始的那一點點欣喜也消散成空了。
    顧佳不想影響大家的好心情，走出來想要和張慶軍出去話，顧焱攔住了顧佳：“姐，有什么話就在這吧。”
    顧佳知道顧焱的擔心，他怕自己一時心軟輕易地就跟著張慶軍回去了。
    可是顧佳這些日子想得很清楚，她既然從那個家出來，她就不會再抱有幻想，不會再回去了。
    雖然她性子綿軟，看似好欺負，但骨子里也是異常堅韌的，她一旦認定了一件事，就不會輕易改變。
    顧佳對顧焱，也是對屋里所有關心她的人：“放心，我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別擔心。”
    顧佳還是帶著張慶軍出去了，顧佳沒有領張慶軍到自己現在住的屋子。
    兩個人就站在院子當中，頂著凄冷的寒風，顧佳的心里更加清明。
    大家都不知道顧佳對張慶軍了什么，只見張慶軍垂下了肩膀，回頭朝屋里看了一眼，有些落寞地走了。
    想見只有顧佳回來，抻著脖子朝外看著，見沒有張慶軍的身影，眼神里有著掩飾不住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