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浩眼睛一亮,他早就聽說這丫頭醫術很好,若是真能治好他的眼睛,那么他就不用懼怕自己的秘密被人拆穿,丟失官職的事了。
“你真能治好我的眼睛?”
樂瑤笑道:“您得讓我看下,才能下結論。”
沈文浩立馬伸出手讓樂瑤把脈,樂瑤認真的診了脈,再仔細觀察了下沈文浩的眼睛,確認他得的是近視眼。
于是笑著道:“沈伯伯不用擔心,這個病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您經常晚上看書,又燈光昏暗,所以久而久之看遠處的東西比較模糊。”
沈文浩聽樂瑤說不是什么大病,心中高興,“這個病侄女可能治?”
樂瑤點頭,“我先給您開一副藥方,待會給您抓幾副藥,您先吃著。”
說著樂瑤就拿起紙筆,寫下藥方,陳皮 150錢,白莘茶100錢,鐵觀音茶10錢,桂皮20錢,八角20錢。
把陳皮、白莘茶、鐵觀音茶、桂皮、八角切碎或碾碎,均勻摻合在一起,每次取用4-5錢放入杯中加入開水浸泡或放入鍋中加水煮沸,等待開水溫涼時把水飲盡。每天兩次,早晚各一次。
寫完后樂瑤把藥方遞給沈文浩,“除了這個,您每天最好喝一次枸杞鯽魚湯,看東西的時候試著看遠處的東西,若是沈伯伯有空,我可以每天給你按摩眼睛一次,肯定能好。”
沈文浩得了樂瑤的保證,心里樂開了花,“多謝樂瑤侄女,不知這個多長時間能治好?”
樂瑤想了下道:“大概得兩個月,若是您有事不能在荒州久留的話,我可以把眼部按摩的手法交給你。”
沈文浩斟酌了下,“逸辰在荒州還要探親需要逗留些日子,兩個月我倒是等得起。”
樂瑤心里微喜,她也不是毫無私心的,如今沈大人和父親關系看著挺好,但到底兩人交往時日尚段,若是時間能更長些,兩人交往更加深入,對父親仕途也有好處。
“沈大哥,讓你久等了。”樂瑤和沈文浩剛說完話,董博實喝完藥就回來了。
樂瑤笑著對沈文浩道:“沈伯伯跟父親說話,我這就下去給您取藥了。”
董博實看向沈文浩,“沈大哥可是身體不舒服?”
樂瑤笑著道:“沈伯伯憂國憂民,晚上睡得不踏實,女兒給沈伯伯開些安神的藥。”
她可不想讓父親知道御史大人的秘密,這樣對父親來說才最安全。
董博實見樂瑤這么說,不疑有他,笑著對沈文浩道:“樂瑤開的安神藥你就放心吃吧,保準你晚上睡得好,上次我也是睡不著,吃了藥后連夢都不做了,一覺到天明。”
沈文浩笑著附和。樂瑤趁機退出了書房。直接去了藥盧,她從空間里拿出需要的藥材,稱好分量后,全部磨成粉末。
把這些粉末用小袋分開包著,一小包正好是一次的量,樂瑤整整準備了兩個月的份量,等弄好后,沈文浩他們也該走了。
樂瑤把藥遞給沈文浩,沈文浩笑呵呵的拿了藥,和莫逸辰一起被董家人送出了知州府。
等走出知州府一段后,沈文浩坐在馬車上道:“董博實官職雖然不高,但教育的子女都很出色,尤其是最小的女兒,聰明的就像是個人精。”
莫逸辰點頭,“的確,董樂安博學多才,處事沉穩不自傲,就算是放到京城也是算得上優秀。聽人說董大人的祖籍在京城,這個董家我倒是沒聽說過。”
你們這輩人沒聽說過也正常,也只有我們這一輩人才知道,董老爺子在世的時候曾任吏部尚書,董家那時候在京城也是排的上號的大家族。
十幾年前,董老爺子去世,董家漸漸的就落沒了,如今京城還有誰記得董家。
莫逸辰了然的點頭,原來如此,董博實沒有靠山,這么年輕就官拜正五品知州,還如此清正廉明,的確令人欣賞。
沈文浩自從樂瑤給他診治了病后,由于要按摩眼部,所以天天來知州府,最后董博實嫌兩人住在驛館來往知州府麻煩,所以干脆讓兩人住在知州府。
兩人跟董博實混的熟了也沒跟他客氣,就住進了進來。董博實自從身上的傷好之后,就恢復了修建堤壩和水渠的工程。
沈文浩住在知州府里,對于水利工程的進展也十分關注,時常和董博實一起出去視察,對董博實所說的水利工程有了更加清晰的認識。
心里更加欣賞董博實,這天,董博實跟沈文浩,莫逸辰他們正好走到準備設置機關閘門的地方,沈文浩問道:“聽賢弟說要按個機關閘門,可是這里?”
董博實點頭,“正是此地,開始沒有找到這方面的人才我還發愁,沒想到袁同知家的公子正好擅長此道,此次這個機關閘門就是由他在設計。”
沈文浩驚呼,“袁同知看起來也就三十來歲,他家公子應該也沒有多大,竟然懂得機關之術。”
董博實點頭,“大人說的是,此子今年十四歲,但是在機關之術上的造詣天賦頗高,他設計的機關圖紙我已經看過,設計簡直是精妙絕倫。”
沈文浩被董博實說的好奇,和莫逸辰對視一眼,“我想見見這位才子,不知方不方便。”
董博實其實也有意將袁隱志引薦給沈文浩,聽沈文浩這樣一說,當即笑道:“方便,他現如今就在衙門,大人和我一同去看看,正好我也想看看他的機關實體作的怎么樣了。”
董博實和沈文浩來到府衙,袁信見御史大人來了,忙出來迎接,“下官見過沈大人,莫大人,董大人。”
沈文浩笑著道:“袁大人不必多禮,聽董大人說令公子在機關之術上很有天賦,本官今日是特地來見這位才子的。”
袁信一直固執的認為兒子所做的事情是奇技淫巧,就算最后因著樂瑤同意兒子從事這行,但是思想上仍然沒有放下執念。
如今聽正三品的御史大人都說兒子是才子,頓時覺得很有面子,心里的執念也有所松動。一臉笑意的謙虛道:“大人過獎了,犬子哪里當得才子二字。”
沈文浩也不跟袁信說客氣話,示意董博實領著他去看袁隱志,一行人到了衙門專門為袁隱志準備的制作機關的作坊。
袁隱志正在聚精會神的在木頭上寫寫畫畫,旁邊桌子上還放著一大堆紙張,由于精神高度集中,沈文浩他們都走進屋子里了,袁隱志還沒有發現。
袁信一臉著急本來要出聲提醒兒子,沈文浩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輕輕的走近袁隱志,看著紙張上看不懂的計算。
看了會他也沒有看出個所以然,見袁隱志停下筆的空檔,沈文浩出聲道:“你在木頭上畫的這些都是什么?”
沈文浩一出聲,袁隱志嚇得一激靈,驚恐的看向沈文浩,等看清楚對方后,拍著胸口長出口氣,“老伯,你什么時候進來的,嚇死我了。”
袁信見兒子在御史大人跟前說話竟然這么隨意,忙走上前呵斥道:“什么老伯,這位是御史大人,還不過來拜見!”
袁隱志剛才被沈文浩遮住視線,壓根沒看到后面幾人,現在自家老爹一出聲,他才反應過來,這就是來荒州多日的御史大人。
忙放下手中的木頭,跪在地上道:“草民拜見御史大人,剛才草民并不知大人身份,冒犯之處還請大人見諒。”
沈文浩一臉和藹的扶起袁隱志,“你能告訴我你這紙上寫的和木頭上畫的都是什么嗎?”
袁隱志第一次遇到三品大官,有些緊張,不自覺的看向袁信,袁信見自家兒子關鍵時刻竟然笨頭笨腦的,忙道:“大人問你話呢,還不回答大人。”
說完,袁信有些緊張的對沈文浩道:“這孩子平時挺機靈的,定時被大人的威嚴鎮住了,所以不敢說話,還請大人見諒。”
沈文浩擺手,對著袁隱志笑的愈發和藹。袁隱志看到這樣可親的笑容,心里的緊張少了許多。
“回大人的話,紙上的都是計算閘門的重量、高度,水位的高低,浮木的重量等,木頭上標的是浮木的長度及重量。”
沈文浩幾人聽的一頭霧水,其實袁信和莫逸辰也是不懂這些,唯有看過原理圖的董博實知道袁隱志在說什么。
見幾人都是一臉茫然,董博實上前道:“大人沒有看原理圖,他這么講可能大人聽不懂。”
說著董博實轉頭對袁隱志道:“你把原理圖給大人看看,再給大人講講具體是怎么回事。”
袁隱志聽了董博實的話,立馬從身上取出原理圖展開放在桌子上,“大人請看,草民對這次的機關設置大致分為上游、下游兩處。”
袁隱志指著帶彎管的漏斗說道:“這個是用來測量水位的,一旦漏斗里填滿水,彎管里的水達到一定量,就會使前面堵著的浮木上浮。”
“浮木一旦上浮,水向下流動沖刷七個組合在一塊的輪軸,輪軸一旦轉動就會帶動閘門的機關轉動,閘門打開,水向下游流去。”
“當漏斗里的水位下降,浮木自動下降堵住出水口,輪軸少了水力的沖刷,閘門下降自動閉合。”
“上游和下游都是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控制閘門的升降,若是兩處閘門都關閉,中間這部分水渠則可以用來儲存大量的河水。”
“在上、下游草民還設置了人工開啟閘門的方法,若是遇上下游干旱,則可以通過人工開啟閘門的方式使水流向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