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和談的事情樂瑤是知道的,不過董博實在其中起的重要作用她是沒有想到的。
到了十月份,兩國和談結(jié)束,瑯琊國賠償了大炎朝大批物資,簽下了二十年內(nèi)不準(zhǔn)再起戰(zhàn)爭的條約。大炎朝還要求斬殺瑯琊國這次戰(zhàn)爭的罪魁禍?zhǔn)祝麄兊膰鴰煛?br/>
正是這位國師預(yù)測到了今年大炎朝將會有水災(zāi),所以才會挑起戰(zhàn)爭。最后,瑯琊國為了兩國友好,特意送了他們的嫡公主來大炎朝和親。至此這場戰(zhàn)事徹底結(jié)束了。
這天,樂瑤正在正房陪楊氏說話,董博實和董樂安一臉喜氣的回來了。楊氏有些納悶,“還不到下衙時間,老爺怎么這么早回來了?”
“上頭的調(diào)令下來了,皇上升我為雍州知府,命我即刻上任。”
“雍州?老爺我沒聽錯吧,雍州可是上州。老爺這是連升了好幾級呀。”楊氏激動的不行。
“是,連升兩級,那可是正四品,原以為我董博實這輩子就只能呆在荒州了,沒想到還有調(diào)離的這一天,真實皇恩浩蕩啊。”
樂瑤見父母歡喜,也跟著高興,爹爹升官了,這可是他們家的大喜事。“恭喜父親,一定是爹爹為官清廉被皇上知道了,這才給爹爹升的官。”
董樂安在一旁笑著附和,“妹妹說的是。這次不僅爹爹升了官,袁同知也是連勝兩級,不過是被調(diào)進(jìn)京城當(dāng)縣令,這么算起來,袁大人倒是比父親升的還快些。”
樂瑤聽了歡喜的道:“這么說隱蘭姐姐他們一家要進(jìn)京了。真是為他們高興。”
高興完樂瑤又有些惆悵,“以后見隱蘭姐姐他們可就困難了,也不知道再見是什么時候。”
楊氏正在興頭上,戳了下樂瑤的頭,“傻丫頭,雍州和京城緊挨著,你還愁見不到隱蘭?”
樂瑤對大炎的地理還真知道的不多,聽到楊氏這么說,眼睛一亮,“娘說的是真的?那真是太好了,以后我還可以見隱蘭姐姐。”
董博實見妻兒高興,并沒有把那封密旨的事情說出來。一是關(guān)系到朝廷機(jī)密,二來他也不想妻兒擔(dān)心。
董博實他們升官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了。楊氏指揮著仆人收拾東西,處理荒州這邊盤下的鋪子置辦的田地。
樂瑤也和隱蘭作別,兩人雖然要分開了,但是去的地方離的近,也都?xì)g歡喜喜的,沒有多少離愁別緒,反而是家里父親都升了官,喜氣洋洋的。
和隱蘭告別后,樂瑤去了妙春堂,“閆掌柜,我父親要調(diào)離荒州的事情想必你也聽說了,你愿不愿意跟我走,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強(qiáng)。”
說實話,閆掌柜也很矛盾,他都這把年紀(jì)了誰愿意離開自己的家鄉(xiāng)啊,可如果不跟著東家走,也不知道下一任知州老爺是個怎么樣的人。
自己生意做的做不好還是個問題,再加上他開始也是自己經(jīng)營過店鋪的,自己的斤兩自己知道。
樂瑤見閆掌柜一會皺眉一會松開的樣子,知道他在思考,樂瑤也不急,過了好半天,閆掌柜一咬牙,“我還是跟著東家走吧。”
樂瑤聽到閆掌柜的話,心里高興,她也期盼閆掌柜能跟他們走,到了雍州開妙春堂沒有一個可靠的掌柜可不行,楊柱子和陳婆子打打下手抓抓藥還行。做其他的自己都不放心。
“閆叔放心,您跟著我,我一定不會讓您后悔的。我們要走了,妙春堂您看著也盤出去。就辛苦閆叔了。“
閆掌柜見樂瑤已經(jīng)改了稱呼,偷著親近的意思,心里頭為自己的決定點了個贊。嘴上答應(yīng)著:“小姐放心,這件事我一定辦好。”
既然東家都拋出了橄欖支,他當(dāng)然也要回報一下,就和陳婆子他們一起稱呼她為小姐。竟是隱隱的有種認(rèn)樂瑤為主的意思。
雖然兩人沒明說,但兩人都心知肚明。和閆掌柜把事情談妥后,樂瑤又往貨架上看了下,吩咐陳婆子。
“這些剩下的美容霜一會全部送到府里去,到了雍州我們鋪子開張的時候,也能用上。”
陳婆子忙答應(yīng),“是,小姐。”
過了半個月,新調(diào)來的知州和同知都已經(jīng)到任了,董家這邊的事情徹底安排妥當(dāng)了,一家人決定出發(fā)前往雍州。
由于雍州和京城近臨,董博實和袁信商議一起走,路上兩家也好有個照應(yīng)。為了不打擾荒州的百姓,董博實他們定好日子后,打算天未亮就出發(fā)。
冬天本來就天亮的晚,一家人到了城門口的時候天還是黑的,守城門的人聽說是董家和袁家的人,趕緊打開城門。
結(jié)果城門一打開,外頭被百姓們圍的水泄不通,他們都舉著火把守在外頭,董博實和袁信看到這場面,都有些動容。
其中一位看起來很有威信的老者上前道:“兩位大人,我是李家村的里正,鄉(xiāng)親們聽說兩位大人要走,特意前來送別。”
老者一表明身份,樂瑤才想起來,怪不得剛才就看著眼熟,這不是當(dāng)初李玉柱陷害她的藥吃死了自己娘子時候,出來主持公道的老者么。
里正還在說著,“這些年,兩位大人為我們荒州百姓所做的,我們一輩子記在心里,說實話,我們是真舍不得你們呀。”
里正這么一說,袁信突然間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想到前些年他故意給董博實使絆子作對的事情,心里一陣后悔。
董博實上前道:“這些年我們在所做的都是我們份內(nèi)的事情,鄉(xiāng)親們能在這大冷的天來送我們,我們已經(jīng)很高興了。”
“新來的大人都是皇上親自任命的,必定能給鄉(xiāng)親們謀福祉,鄉(xiāng)親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天這么冷,鄉(xiāng)親們還是回去吧。”
袁信也跟著道:“是啊,鄉(xiāng)親們要保重身體,還是趕緊回去吧,我們走的也安心啊。”
里正回頭看了眼人群,他們陸續(xù)左右分開,后頭是兩大車的東西,里正指著東西道:“我們?yōu)閮晌淮笕藴?zhǔn)備了兩車東西,都是咱們荒州的特產(chǎn),給兩位大人路上吃。”
董博實忙推辭,“這怎么使得,我們路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東西,鄉(xiāng)親們真的不必再破費(fèi)了。”
見董博實推辭,人群中不知誰喊了聲,“這是我們的一份心意,董大人好歹收下,若是董大人不收,我們就站在這里不走。”
這人話一出,其他人也紛紛跟著附和。里正道:“大人就收下吧,這些都是鄉(xiāng)親們的心意。”
董博實環(huán)視了一圈百姓,深深的向老百姓鞠了一躬,“謝謝鄉(xiāng)親們,以后無論我走到哪里,我永遠(yuǎn)都會記著咱們荒州的鄉(xiāng)親們的。”
袁信也跟著鞠了一躬,心里默默發(fā)誓,總有一天,他要對得起百姓們的這份看重,當(dāng)?shù)闷疬@份看重。
百姓們一直把兩家人送出了荒州邊界才停下,樂瑤看著后面越來越模糊的人群,心里沉甸甸的感動。
袁隱蘭和樂瑤坐在一個車?yán)铮廴Χ技t了,“真是太感動了,我從沒想到百姓們會這么熱情。”
樂瑤放下簾子,“百姓們的眼睛是雪亮的,誰對他們好,他們心里都記著呢。”
袁隱蘭贊同的點頭。
大家心情都很沉悶,樂瑤為了緩解氣氛,笑著道:“隱蘭,你上次不是讓我給你講法典么。我現(xiàn)在都看完了。你要聽嗎?”
袁隱蘭的注意力很快轉(zhuǎn)到了法典上,“你這么快就看完了,那你給我講講,我聽著。”
樂瑤講的時候,并不是按照一條條的法令來講解的,而是像講故事一樣,舉出一個觸犯法律的例子,然后再給隱蘭分析,這個故事里的人物都觸犯了那些法令。
并且都需要受到什么樣的處罰。樂瑤特殊的講解方法,很快就吸引了袁隱蘭,兩人在馬車?yán)锓治鲋适拢瑫r常能傳出來歡聲笑語。
騎著馬走在外頭的袁隱志心里忍不住悸動,樂瑤真是一個迷一樣的女子,總是能刷新他的認(rèn)知。不知道以后會長成什么樣的女子,他心里隱隱有些期待。
樂瑤給袁隱蘭講了法典,袁隱蘭投桃報李把自己讀過的歷史知識講給樂瑤聽。
“我們大炎朝開國至今已經(jīng)經(jīng)歷五朝,今上就是第五位皇帝,六年前登上帝位,年號是雍和。”
“今上登基才六年?不是說今上都已經(jīng)五十多歲了么?你是不是記錯了?”
對于樂瑤的質(zhì)疑,袁隱蘭不樂意了,“我怎么可能記錯,今上登基晚,那是因為先帝爺在位時間是四十年,今上四十多歲才登基的好么。你開始不知道?”
說道最后袁隱蘭有些興奮的道:“原來還有你不知道的呀,看你給人看病看的那么好,講法典又那么生動,我還以為你什么都知道呢,現(xiàn)在我終于揚(yáng)眉吐氣了,總算發(fā)現(xiàn)自己還有那么一樣比你強(qiáng)的。”
樂瑤看著袁隱蘭眉飛色舞的樣子,丟給她個白眼,“我是人,又不是神,當(dāng)然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呀,我只知道現(xiàn)在的年號是雍和,其他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