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江銘終于知道了照片的來歷,手里一直拿著阮竹“扔”給自己的手帕,抓的越緊,手心里就越能冒出汗來。江銘回想著剛剛看到阮竹的樣子,雖然片刻后已經回想不起她臉上的五官是什么樣子,只知道她是一個精致的女人,而且精致的有點過了頭,像是擺在櫥窗里的模特,從未受過雨雪風霜的侵蝕。
照片都還在江銘的背包里,雖沒有多重,幾乎沒有什么重量,可是在江銘的心里卻是沉甸甸的,這種感覺不知名而來,重得連自己的腳步都變緩慢了些。
江銘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往上班的地方。買了個漢堡邊走邊吃著,吃完了也到了公司樓下。將包裝扔到了旁邊的垃圾箱里,然后走了進去。
現在這個時間辦公室里沒什么人,江銘走到自己的工作間,背包放在桌上,呆呆地看了幾眼就把它放在了另一邊,專心的投入了工作。
在鍵盤上拼命的敲打著英文,江銘心里想著已經很久都沒有寫過中文了。敲打完之后,江銘卻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小本子,拿出一支筆,在上面寫著,寫了很多遍,都是風情的名字。
時間過得慢,但是算算也過了半個月,江銘對未來還是充滿了信心,即使收不到風情的回復,但是心里卻不怪罪她,知道風情一定會在那里等著自己。
每當想到風情的時候就會讓江銘重新振作起來,忘記疲憊,忘記勞苦,認真的投入到工作當中。
就這樣,不知不覺就到了下班的時間,同事們一個個都離開了。江銘旁邊的John走了過來拍拍江銘的肩膀,告訴江銘他先走了,江銘只好微笑地說了“Byebye”。
江銘也收拾好東西,拿起被自己放在一邊的背包,走出了辦公室。自從來了這里,吃飯一個人,走路一個人,上課一個人,上班一個人,回到家里依舊是一個人。
江銘不想吃飯,坐在桌前,拿出那個小本子,依舊在上面寫寫畫畫,突然江銘想到了一件事情可以打發時間。他從自己的行李箱里面找出一張素描紙來,還有一些鉛筆和橡皮擦,重新回到了桌前。
江銘清楚記得風情的樣子,根本不需要拿出照片來看一眼就著手畫了起來。從打出大形到細心刻畫江銘都一絲不茍。屋子里的燈光照亮了房間,照著這個認真的男人。
畫中眼睛畫的十分的有神,從任何方向看,江銘都能看見那雙眼睛在看著自己,眼睛下方的那顆淚痣也點了上去。頭發是長長的,看來江銘還是喜歡風情長頭發的樣子。
畫完之后噴上定畫液,沒有畫框,便直接貼在了眼前的墻面上。貼好后,江銘微微笑,將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好,換上睡衣去洗澡了。
半個小時后從衛生間出來,直接坐在了床上。頭發還沒有干透,就拿過床頭的那本書,翻開書簽在的那一頁,繼續看著。
這好像已經成為了江銘的習慣,睡前總會記得看這一頁,即使書沒有在床頭,他也會下床將書找來繼續看著。也許只有這樣,江銘才會覺得和風情的距離近一些,可以給自己一個安慰。
可能是因為太累的緣故,剛看完最后一個字,江銘的眼睛就已經不聽使喚的閉上了,書依舊在手上,來不及合起。床頭的燈也依舊亮著,江銘就這樣靠著床頭睡著了。
窗戶沒有關,半夜里風吹了進來,吹著書翻了幾頁,觸碰著江銘的手。江銘感受到了些許的涼意,這才醒過來,發現自己就這樣坐著睡著了,而且燈也沒有關。看看自己手中的書,已經不是開始翻到的那一頁。江銘把書合上,又放回了床頭,下床來,將窗戶關上,這才沒了涼意。
回過頭時又看到了自己晚上畫的畫,畫上的風情看著江銘,微笑著,江銘也回了個微笑,之后回到了床上,關燈,睡覺。
清晨起來,江銘沒有睡好,臉上的黑眼圈很是嚴重,吃好早餐之后走出了家門。
走進校園,江銘依舊恍惚著,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么,或者什么都沒有想。
忽然肩膀被人拍打了一下,不是很重,但是足以將江銘拍醒。
江銘轉過身去,卻沒有看到人,忽然又覺得另一邊的肩膀被拍打了一下,又轉到另一邊去,依舊沒有看到人。回過頭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阮竹笑著的臉。
“這么幼稚的游戲你也能被捉弄,哈哈。”
“......”
“早啊!”
“早。”江銘忽然意識到了什么,“難道你也是這里的學生?”
“沒錯,這么說那我們就是同學了。”
“恩,那我......那我先去上課了。”
“恩。”
江銘就是這樣,從來都是寡言少語,對于主動的女生來說更是招架不住,若是阮竹再繼續說下去,江銘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好遠離。
走到教室里,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看到同桌的那個女生已經坐在位置上,看到江銘走過來微笑一下。
她是一個金發碧眼的女生,很是漂亮,但即使和江銘是同桌,也沒有多說過什么話。自從借給江銘筆記抄了之后,最多也只是見面微笑,并沒有過多的言語。
江銘看到她正在看著自己,也只好禮貌的回了她一個微笑,然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快到上課的時間,老師還沒來。江銘低頭看著自己的書,在預習著上課所要講的東西。可是忽然一個人從前面的門走進來,直接走到了江銘的身邊。
江銘并沒有感覺到身邊的氣息,還是身邊的同桌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他才抬起頭來,正好迎上了這個人的目光。
“怎么是你?”
“為什么不會是我?”
同桌還有前后的同學都看著兩個人,有聽著他們在用中文交流著,不知道在說些什么,所以也就不再看了。前面的同學又轉過頭去。
“你也在這間教室嗎?”
“沒錯。”
阮竹站著,江銘坐著,他覺得非常的尷尬,正好準備要起身的時候阮竹卻將身子抵了過來,靠近江銘,很近,幾乎能夠感受到她身上的味道。阮竹越過江銘,在他同桌的耳邊悄悄的說了幾句,很小聲,江銘并沒有聽到。
然后就看見同桌正收拾起桌上的書,站了起來,沖著江銘怪異的笑著,從江銘的身后走了出來。
江銘看著有些詫異,又看向阮竹,她聳聳肩,好像不關自己事一樣,江銘也沒有說什么。看到那個女生往前走了幾步,找到一個空位坐下來,江銘這才放心了。然后就看著阮竹又繞過自己坐在了剛才那個女生坐在的位置,成為了自己的同桌。
這下江銘心里想著,這節課估計又聽不上了。果然,還沒等幾分鐘,身邊的阮竹就開始敞開了話題。而江銘還沒有主動去尋求那些心中的疑惑。
“喂,江銘。”
江銘輕聲的說:“干嘛?”
“你喜歡什么樣子的女生啊?”
江銘想到了開頭,卻沒有想到結尾,知道她會問自己一些問題,可以沒想到一下就問這么猛的,弄得江銘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說啊,喜歡什么樣子的。”
江銘只好低聲說:“我......我喜歡頭發長的女生......”
“長頭發啊,有多長?這么長嗎?”她邊問著,邊拿起一大把的頭發來在肩膀處比著,然后往下,自己頭發沒有那么長,就用手在自己的腰間比著。
“......”
“那我頭發還不夠長誒。”
“......”
江銘忽然看到上面的老師看了自己一眼,只好低下了頭,也沒有再和阮竹說話。
終于熬到了下課,江銘深呼吸一口氣,想著終于下課了,終于輕松了,可是阮竹又拉著自己要一起吃飯。
“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我還有事情。”
“哎呀,你能有什么事情,離上班還有一段時間呢。”
“你怎么知道?”
“......我......我不知道。哎呀,走了。”阮竹拉著江銘的胳臂往教室外面走去,江銘也只好跟著她。
還沒有走出校門,江銘終于將自己的胳膊從阮竹的手里掙脫了出來,可是這次沒有好語氣。
“你到底想怎樣?”江銘提高了分貝。
“你說什么?”
江銘只好將背包里的照片拿了出來,給阮竹看。
“這個,你總知道是什么吧?”
阮竹沒有說話。
“還有,你為什么在這個學校,還和我一個教室?”
“我本來就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只是那幾天有事情沒有來上課。其實今天我才知道我和你是在一個班。”
“那你這些照片怎么解釋?”
“不需要解釋!”
阮竹的堅定突然讓江銘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樣繼續下去這個話題,總覺得再繼續下去會釀成不堪的后果。江銘沒有再說話,而是將照片放到阮竹的手上,自己離開了。
而阮竹也沒有挽留,卻深情地望著江銘離去的背影,站在原地,像是一座雕像佇立。忽然嘴角上揚,扯出一個淺淺的微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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