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情很是疑惑,既然來了為什么不進去呢?難道只是為了來送自己嗎?
“你為什么不進去?你難道不想送送他嗎?”
只看到霖萊淺淺一笑:“我就不去了,他不知道我會來,可是你不一樣啊。”
“我......”
“快去吧,時間不早了,再猶豫他真的就走了,你最后一面也見不到了。快去吧,我在這等你。”說著,霖萊一直朝風情擺擺手,示意她趕快進去。
風情轉(zhuǎn)身快速地跑了進去,遍地尋找著江銘的身影。
看著指示牌,知道了江銘要搭乘的航班的時間和地點,風情立馬就朝那個地方跑去。
機場的人挺多,她快步走著,一下往左一下往右,盡量避開眼前的人們。終于到了,風情并沒有立刻找尋他的身影,而是半蹲下來,雙手撫著膝蓋,嘴里喘著粗氣,呼吸越來越急促。眼睛看著地面,白白的,還有燈光印在上面的亮點讓風情有些眩暈。
風情閉上眼睛晃了晃腦袋,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稍微好了一些,沒有剛才那么暈。可是這個時候喉嚨很干,干得咽不下口水。風情再試一次,喉嚨還是很干澀,強行閉上嘴巴,再咽了幾次,終于好受了些,喉嚨也濕潤了些,這才舒服一點。
慢慢地將身子站了起來,看看眼前,希望可以看到那個自己熟悉的身影。不過,一開始風情就沒有想著能夠與他面對面,一定不要面對面,她怕萬一江銘后悔自己所做下的決定,所以風情一邊找尋著,還一邊躲著,不能讓他先看到自己。
她變得小心翼翼,往左看看,再往右看看,最后轉(zhuǎn)過身去,都沒有看到江銘的身影。風情有些擔心,他不會沒來吧,風情的心里突然變得焦急。
心跳加快,可還是依舊尋找著。她聽不到機場的提示音,所以時不時地拿出手機來看看時間,已經(jīng)快要登機了,風情只好去到他登機必經(jīng)的地方去,找個角落坐在那里,等待著江銘出現(xiàn),然后離開。
江銘早上卻是在家里遲疑了很久,甚至有不想要去的沖動。可是第一沒有接到風情的短信,第二,樓下的司機也一直在催,所以還是拿起行李下樓。
一路上江銘沒有心思說話,只是和司機說了聲:“盡量慢一點。”然后就看向窗外,想要記住這座城市的景色,記住這座城市的美麗,記住這個城市里在乎的人,記住這座城市里還有一個她。
經(jīng)過下一個路口,看到有人在拍婚紗照,江銘自然地多看了幾眼,回想,他和風情沒有拍過婚紗照,更沒有舉行婚禮,只是領(lǐng)了個結(jié)婚證,然后就又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情。他虧欠她,可是他卻不知道該怎樣彌補,可是對于風情來說,她最大的彌補不就是讓他留在自己身邊不離開嗎?
江銘又緩緩閉上了眼睛,沉思著,他希望到了機場第一個人就能夠看到她。可是他突然哼笑了一聲,嘲笑自己的想法。這怎么可能,她說過她不來送,所以根本不可能看到她。
他的臉上又恢復了之前——沒有表情。
清晨起得太早,所以還是有些倦意,閉上眼睛,不知不覺就已經(jīng)睡著了,忘記了身邊的一切,只知道自己短暫的夢中,出現(xiàn)的只是那一個人。
機場到了,車子停了下來,可是江銘還在睡著,根本沒有反應。司機輕聲呼喚,可是江銘依舊沒有睜開眼睛,司機只好下車,走到后面,開門,輕輕一推,江銘這才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司機。
江銘臉上尷尬的表情,還是輕聲說了句:“不好意思。”
“沒關(guān)系,我?guī)湍惆研欣钅孟聛恚闱逍岩幌掳伞!?br/>
“嗯,多謝。”
司機打開后備箱,走到了后面,將江銘的行李拿了出來,放在旁邊的小臺階上。江銘也從車上下來,突然精神煥發(fā),沒了剛才的疲憊。
車子離開了,江銘提著自己的行李,往里走去,剛走了一會兒,就聽到催促的提示音,而提示的航班正式江銘要搭乘的。
他依舊不緊不慢的往前走去,耳中的催促就好像不是在說自己一樣,他心中放不下的東西太多,邊走著,邊左右搜尋著,即使自己知道風情不會來,可是他還是在自己的心中賭了一賭。
終于走到了盡頭,工作人員看著他,但沒有說什么,只看到江銘拿出手機來,他已經(jīng)等不及短息的發(fā)送以及回復,所以他沒有發(fā)短信,而是直接撥出了風情的電話。
只聽到電話的那頭“嘟嘟嘟”的響著,卻沒有人接。江銘心想著也許風情在忙,也許在路上。
另一頭的風情感覺到了電話的震動,她非常的好奇,這會是誰打來的電話,自己身邊的朋友也都只是發(fā)短信,從來都不會有電話打進來,還以為是陌生人,但是風情還是將手機拿了出來。
看到上面的名字時,風情眼睛突然亮了,看到江銘打來的電話又是驚喜,又是害怕。她并沒有接起電話,而是左右搜尋著他的身影,風情知道,這個時候他一定就在機場,而且就在和自己離得不遠的地方。
可是環(huán)視一周還是沒有看到江銘,風情沒有辦法,干脆閉上了眼睛,傾聽心里的聲音,幾秒鐘后,再次睜開眼睛,果然看到了遠處江銘的身影,他正側(cè)著身子。
風情坐在一個角落里,正好能夠看得到他,而江銘卻看不到風情。
看得出神,風情竟然忘記了自己手中的電話還在震動著,閃爍著。看到江銘把手機從耳邊拿了下來,這才反應過來,知道他剛剛是在給自己打電話。看著他的電話拿了下來,再看看自己的手中,手機不再震動,也沒有了光亮,解鎖,看到了一個未接來電。
剛才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來。看著他身邊的工作人員正催促著,以為他就會趕快登機,可是他并沒有,而是又拿起自己的手機,不知按了些什么鍵,放在了耳朵邊。
接著風情的手心又感受到了一陣的震動,看著手機,依然是眼前的這個人打來的,可是接還是不接,這是個問題。風情的手越捏越緊,手機依舊頑強的震動著,震動在風情的手里,然后蔓延到心上。
手機一直在震動,風情的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該如何的面對,如果接起來應該說些什么?如果不接呢?江銘會不會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
風情心里掙扎著,越是掙扎,心里越是不安。眼看著他身邊的工作人員一直在催促,風情的手心有些冒汗了。終于,電話停止了震動,風情看向不遠處的江銘,他將電話放回了自己的口袋,轉(zhuǎn)身上了飛機。
風情的心終于沉了下來,這下,江銘終于走了,終于離開了風情的生活。風情也可以輕松自在的生活,可以肆無忌憚的思念一個人,可以漫長地等待......
風情坐在椅子上歇了一會兒,看到了霖萊發(fā)的短信:“他走了嗎?”
她沒有回復,只是站起來,朝機場外走去。
抬頭看向天空,一架飛機飛過,也許這幾是剛剛江銘乘坐的那輛,即使不是,風情此刻也認定了它。心中默默的許下:祝你一路平安,安全抵達,我在這里等你,你一定要回來,履行你的承諾。
飛機飛過,天空又恢復了原有的寧靜,風情也不再仰著頭,而是往霖萊在的地方走去。找到了她的車子,直接開門,上車。
“他走了?”霖萊說。
“嗯,嗯,他走了。”
“他和你說什么了沒有,快點告訴我啊!”霖萊一臉的興奮,甚至有些過了頭。
可是看到風情臉上的表情,還有她的沉默,霖萊感覺自己問的太多了。
“我......不好意思,你們......”
“我們沒有見面。”風情不緊不慢地說著。
“啊!你們沒有見面?那你進去這么長時間,不會一直在找他吧?”
“沒有,我只是......我等到了他,可是只敢遠遠地看著,我昨天說了我不會來,所以......”
“所以你連最后一次對話的機會都失去了。”霖萊發(fā)動了車子,“哎,算了,反正還是要回來的。”
車子掉了個頭,原路返回。
風情將身邊的車窗全部降下來,外面的空氣撲面而來,吹在風情的臉上,很是涼快。吹在頭發(fā)上,頭發(fā)瞬間凌亂。心里也突然清涼了許多。
風情趴在窗邊上,看向窗外,視線擴大了很多。頭看向后面,頭發(fā)吹到了臉上,擋住了一只眼睛,模糊了視線。她又將手伸了出來,伸到高出,感受著風的力量,與自己的身體抗衡。
旁邊的霖萊一直在專心的開著車,她理解風情現(xiàn)在的這個樣子,一面,她終于釋然了,放下了重擔,可是另一面卻又面臨等待的殘酷。
她伸出右胳膊來,去夠風情的肩膀,在上面輕輕撫摸著,安慰著她。風情感受到了來自霖萊的手,轉(zhuǎn)過身子來看著她。
“霖萊,謝謝你,謝謝你來讓我見他。”眼里充滿了真摯。
“說什么呢,我們有什么見外的。”
“還有就是對不起。”
“哦?為什么這樣說?”
“我那天看到你坐著他的車......”風情只敢說到點上,就不再往下說。
“......哦,你是說那次!”霖萊頓了頓,很是認真的樣子:“風情,別這樣,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相信我。”
“嗯,我相信。”
風情又輕松了一些,終于化解了自己心中無名的壓力。
而霖萊只說了讓風情相信,卻沒有計劃說出她曾經(jīng)喜歡施小宇這件事是真的,也許,它本就不該存在。就讓她的這個秘密藏在心里吧,永遠埋藏,永遠不要見到外面的太陽,因為太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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