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快活時，找個人威駭一下，讓她愈加擔驚受怕，感覺就會好得多了。
    姜文明就是這樣覺得的，走進電梯內后，自己剛剛的潑皮樣子他都覺得可笑，同時也堅信楊眉眉在下星期一上班前，是不要想把心放到肚子里了。
    惹了惹不起的渣男，還想睡個安穩覺，那篤定是在做夢。
    走出電梯后，姜文明就已忘了威駭楊眉眉的這件事了，對面走來的幾個公司中層干部，微笑著點頭打招呼，欣然接受了他們對姜副總的尊稱。
    很湊巧，姜文明來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口時，剛準備抬腿踢門，對面辦公室的門開了，抱著一摞文件的樊冰，從里面走了外來。
    付嚴杰說得一點點沒錯，才幾天過去，樊冰就干瘦了很多，眼窩凹下去了很多，顯得那兩眼睛更大了。
    看見姜文明后，樊冰微微愣了下，然后一聲不吭的轉身進屋，反手關門。
    姜文明及時伸腳，抵住了房門。
    “找我有事嗎，姜副總？”
    樊冰坐回到辦公桌前，隨手拿起一份報紙看著，冷冷地問道。
    苦笑了下，姜文明問：“你怎么也叫我姜副總？”
    “現在全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稱您為姜副總了，我一個小小的秘書，敢不隨波逐浪嗎？”
    樊冰終于是抬起了頭，看著他：“姜副總，有事說事，要是沒得事的話，那么請您離開，我還有工作要做。”
    “沒得事，你先忙吧。”
    姜文明收起笑容，放低聲音說了句轉身，疾步走出了辦公室。
    他找樊冰，原本是想說一下那天為什么要回絕她相邀的，讓她曉得他絕逼不是因為跟龍玲兒有約，而是不想讓邀請蕭若水吃飯的李安國吃舒服了。
    但話到嘴邊后，姜文明才發現他沒得辦法解釋，總不能跟她說，他小師妹蕭若水，實際上是他未婚妻吧？
    要是真一樣了，樊冰以后不可能在時代集團工作了。
    揮舞著小砍刀，去挖老板的墻角，那是活膩歪了的前奏。
    既然不能說，那就任她一直蒙在鼓里吧，這對樊冰來說也是個好事，希望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就會慢慢忘了以前曾對他心動過，開始她自己的新生活。
    “我這人真不丑，心里老是想著別人。”
    抬腿踢開總經理辦公室房門時，姜文明在心里自己夸了自己一句，然后就看見了一根翹生生的手指指著門外。
    當然是被他直接忽略，抬腿撥上房門走到辦公桌前，坐上了桌角，抬手去抓水杯，卻讓蕭若水搶走了，從辦公室下面又捻出一個，啪的一聲放在了桌子上。
    蕭總在做這一連串動作時，腦袋都沒抬一下，勉勉強強算是眼看四路，耳聽六方了。
    “給我去泡茶，不要抹麗花，那是娘們才歡喜喝的。”
    姜文明用大爺一樣的口氣，冷傲吩咐道。
    蕭若水睬都沒睬他，直接把他當作了空氣，提筆在一份文件上，刷刷的畫下了自己的大名。
    叮鈴鈴，桌角的紅色座機響了起來。
    低著頭的蕭若水伸手去抓，沒抓到話筒，原來是姜文明先一步抓起了話筒，湊到耳邊，用很標準的淮安國語說道：“您好，這兒是時代集團總經理辦公室，請問您是哪位？”
    “你是哪個？蕭若水呢？”
    一個綿軟、惺忪差不多要癱到男人骨子里的女人聲音，從那邊響起。
    “我是蕭總的貼身秘書，我們蕭總正在工作，請問您是哪位？”
    姜文明抬手，擋住蕭若水伸過來拿話筒的手。
    “別啰嗦，把電話交給蕭若水，快速的！”
    電話那邊的女人，再講話時的聲音里，帶了明顯的厭煩，好像還小聲嘀咕了兩句什么，應該是在說什么阿三阿四的東西，也想曉得她的名字。
    靠，別讓我看見你，否則準把你給放倒。
    姜文明臉皮再厚，在人家表已經厭煩后，也不好再接著假裝秘書了，心里暗罵了句，把話筒給了蕭若水。
    蕭若水冷呲著撇了下嘴，意思是在問，小子，你怎么不接著裝了？
    “剛才那腦殘，是你秘書？”
    蕭若水剛接過電話，說了句喂，那邊的南宮小喬就邪笑著說道：“呵呵，行啊，若水，你真想得開了，都用上男秘書了。都說是有活秘書辦，沒得事辦秘書，你這老板當的也很風生水起嘛。”
    “少說這些沒得用的。”
    看了眼洗耳恭聽的姜文明，蕭若水腳尖支地擰轉身，問道：“那件事辦的怎么樣了？”
    “什么事？”
    “不要明知故問了。”
    “沒辦成。”
    南宮小喬的語氣，恢復了正常，還帶有了一點點歉意。
    蕭若水看著窗外的目光，顯然黯了下，然后笑道：“你自己出馬都沒辦得成，看來這回聯盟大會的品格，很高的啊。”
    “原本是可以的。”
    南宮小喬說：“詹姆斯那個腦殘都已經拍桌胸脯打包票了的，還是一張大會預先留下的貴賓請柬。可今天早上七點他又打電話來說，事兒砸了。主辦人對他允諾的那張請柬，前天被米國一大家族拿走了。”
    蕭若水眉頭皺了起來：“既然他已經允諾了，為什么還要自食其言？”
    “很簡單，他惹不起那個大家族。”
    “米國那個大家族，是哪一家？”
    “詹姆斯沒說，很是守口如瓶的樣子。我也沒準備問，畢竟這事已經搞砸了。”
    南宮小喬在那邊長長嘆了一口氣：“唉，若水，對不起了啦。”
    “沒得事，反正我也沒指望，你真能弄到那請柬。”
    蕭若水有意裝出無所大謂的笑了下，轉變了話題：“還要需要多長時間，才能來雙龍市？”
    “還要等幾天吧，老媽的病情還是不太穩定。”
    南宮小喬說：“不過，下個星期我會先安排幾個商業人才到雙龍去，算是給我打前站了。”
    “謝了。”
    蕭若水笑了。
    南宮小喬既然安排了商業團隊過來，那么就證明她是真要在時代集團弄出一番成績了。
    相比起身后站著厚重的蕭家，卻不能用家族影響力來為集團謀利的蕭若水來說，在京城頂級衙門圈內很有名氣的南宮小喬，卻不會管這些，篤定會大肆特用她那些人脈，來證明她這個副總的非凡工作能力。
    當然了，蕭若水也曉得，南宮小喬這樣全力以赴的幫她，也就是在想把變成她的弟妹而已。
    要是南宮小喬真成了我的大姑子，我以后的日子，事業，都會有個地動山搖的變化……蕭若水隨口跟南宮小喬閑聊幾句，掛掉電話時心里這樣想著，眼角余光本能的看向了姜文明。
    “用眼角看人，說明心里有鬼。”
    已經點上一根煙的姜文明，仰臉噴了個煙圈，問道：“看在咱倆這幾天處得還算很融洽的份上，就掏心窩子的跟我說，想挖什么坑來坑我？”
    “打算把你送到狗肉店，把你變成一鍋讓人垂涎欲滴的狗肉火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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