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各懷鬼胎(下)
“青州刺史諸葛亮諸葛大人賀禮玉壽星兩尊!”
“北郊校場統(tǒng)領(lǐng)昭德將軍郝昭郝大人賀禮瑪瑙玉佩一支!”
“夜鷹部隊統(tǒng)領(lǐng)蕩寇將軍劍楓劍大人賀禮寶石佩劍一把!”
“泰山守備軍統(tǒng)領(lǐng)領(lǐng)軍將軍呂蒙呂大人賀禮雙耳jīng工青銅酒樽一只!”
身后陳府的管家在大聲的報著我們所送的賀禮,我領(lǐng)著三人踏過門房,便看到陳矯和大哥一群人前據(jù)后擁的走了出來。人群當(dāng)中雖是陳矯這個老壽星走在最前,大哥也并不高大出眾,但大哥卻以一種沉穩(wěn)的自信,在人群當(dāng)中顯得喧賓奪主,稍有眼力的人便會看出來,在這群人當(dāng)中,大哥才是說話最有份量的人。
其實大哥如同史實中的那個諸葛瑾一樣,生得并不英俊,身高也僅僅七尺出頭,可在這不同的三國時代,久居上位讓他養(yǎng)成了一種獨特的氣質(zhì),讓來自于底層的人們對其產(chǎn)生敬畏。在我童年的時候,縱然有前世的記憶,對大哥依舊很是有一種尊敬。
我們兩行人越走越近,我當(dāng)先拱手道:“陳老五十大壽,亮在這里恭喜了!”在史實中陳矯乃是當(dāng)過魏國司徒的大員,原是廣陵東陽人,和青州并沒有多大關(guān)系。可在這世中,他少時來青州求學(xué),師從鄭玄,和父王做過五年的同學(xué),青州又多了諸葛家這么一個變數(shù),于是他并沒有加入曹家的陣營,在鄭玄門下治學(xué)三十載直至鄭老前輩去世后,就在諸葛家為官了,以他的資歷倒真當(dāng)?shù)闷鹞疫@一句陳老。
聽得我一句恭喜,陳矯紅光滿面,拱手回禮道:“多謝多謝,刺史大人大駕光臨,與太傅大人交相輝映,小老兒的府邸當(dāng)真是蓬蓽生輝呀。大唐有兩位大人相助,前途必是一片光明!”
“我們?nèi)送瑯忧皝碣R壽,陳老卻只字不提我們?nèi)耍皇顷惛粴g迎?”郝昭皮笑肉不笑的率先發(fā)難。
陳矯愣了一下,慌忙道:“怎敢怎敢?三位將軍大人都乃是國之棟梁,小老兒原只怕請不動你們?nèi)鸫蠓穑衷鯐粴g迎呢?”郝昭正要再開口,大哥諸葛瑾已經(jīng)不知不覺地前移了幾步,做了個請的手勢,道:“今rì是陳老大壽,大家怎么都在外面站著說話?都先進屋坐著聊吧。”
大哥在諸葛家為官十四年,平rì里也是積下了不薄的威望,身份又是諸葛家的大公子如此顯赫,郝昭也不好駁他的面子,只得悻悻的閉了嘴,隨大家進入了陳府的大廳。
表面上我似乎是贏得了一場陣勢,帶來的人個個身份顯赫,實則我的心中卻是沮喪無比,大哥的人馬中看似除了泰山的郡守吳質(zhì)和主簿衛(wèi)臻外,并沒有什么秩俸過千石的人物撐場面,可在大哥這么振臂一呼下,包括在大唐任職的在泰山的中底層官員,竟來了有三四成,大家熱熱鬧鬧的一大片,倒真是聲勢浩大,顯出了大哥任官十四年來所建立的人脈。
不光是在泰山,就是在整個青州,別看我是青州刺史,但一年多下來,真正算是我的親信的仍舊僅僅北海一郡和我逐步安插在各郡的三十余名張?zhí)K姜三家官員,而這三家人別的不說,就看他們乃是以商人起家,在世人眼中便是十足的一個暴發(fā)戶,一時半會兒很難融進青州的士林之中。在青州的士林中,多半人還是傾向于大哥的。
這次大哥借著陳矯的壽筵,把在泰山和他關(guān)系親密的官員聚集在一起,原本之間不熟的便成了熟人,不認(rèn)識的也認(rèn)識了,以后相互間有好有個照應(yīng),算是增強了凝聚力,大哥的目的已經(jīng)完美的達到了。
在隨大哥一起出來又回大廳的人群中,我發(fā)現(xiàn)了陳平的身影,一剎那間本以為這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膽,在知道自己被施以絞旋勁后還敢反復(fù)無常,豈料卻發(fā)現(xiàn)他在對我擠眉弄眼,并不為人察覺地悄悄往我這邊靠近。
我當(dāng)下也就看似無心的往他的方向走了兩步,聽得陳平小聲說道:“大人,方才您未來時,家父已經(jīng)帶著陳家上下正式投靠了大公子,小的無奈才隨大家出迎,您說小的是現(xiàn)在反出陳家呢?還是與大公子的勢力虛之委疑一番?”
陳平這話一出,我倒是多看了這個算是英俊的紈绔子弟兩眼,看不出這家伙還有那么兩分心思,恐怕真應(yīng)了我當(dāng)初在天寶樓中的猜測,他這個人并不簡單,說不定他平rì中一副紈绔子弟的樣子,本就是他最佳的保護sè,只想一身所學(xué)賣與他最為看好的人。否則我能夠威脅到他xìng命,大哥礙于陳家不愿威脅,但三弟難道就沒有動過他的心思嗎?也許他本就是想找一個機會來投入我的門下。
轉(zhuǎn)念之間,我的心思動了千百遍,終于道:“你就暫且繼續(xù)當(dāng)你的陳家大公子吧,如果太傅管你要什么情報,立刻派人稟報我的府里,有人會告訴你該怎么答復(fù)太傅。你的解藥自然也會每月從你的書房中出現(xiàn)。”
陳平擺出一臉誠懇又諂媚的樣子,輕輕地點了一下頭,道了句:“小的領(lǐng)命,大人,這里人多,小的就先退幾步了。”見我同意后,陳平又是若無其事的到外廳內(nèi)閑逛起來,與那些與他相熟的底層官員攀談了起來,在別人眼中,看起來與我的那幾句交談,只不過是在禮節(jié)上他這個陳府大公子不得不拜會一下我這個青州刺史。
內(nèi)廳中就坐的多是大唐的中層官員以上的人物,幸好陳矯當(dāng)初生怕有些不請自來的貴客,多準(zhǔn)備了數(shù)張坐榻和食桌,否則劍楓他們?nèi)齻€還真沒位置。不過我的座位是與大哥安排在一起的,隨著眾人進了內(nèi)廳坐好,大哥諸葛瑾就坐在我的身邊,共用一張食桌。
出于對陳府主人的尊重,剛才在屋外我們兄弟兩人并沒有說話,如今大哥先是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道:“二弟,從曹家洛陽回來這三月來你倒是清減了許多。”
“呵呵,大哥,你的兩個弟妹是在太漂亮了,為弟一時沒有忍住,所以就……”我隨口道,“況且大哥協(xié)助父王處理國家大事,當(dāng)才是辛苦萬分呀!”
大哥不滿的看了我一眼,皺著眉道:“二弟,大哥沒和你開玩笑,跟你說正經(jīng)的,聽說你在府里處理青州的大小政事,必是事必躬親方可放心。聽大哥一句勸,請些人協(xié)助你來做事,否則你這樣勤勉下去,五年十年可以,但你得身體能撐得了二十年或者三十年嗎?”
大哥的話中充滿了關(guān)心,這倒是我沒有想到的,一時間我的心中充滿了一陣感動,一股已經(jīng)多年未曾感受到的兄弟之情油然而生。我知道大哥這么多年來在青州如此得人心不是沒有道理,待人誠懇便是他最大的武器。我神sè間有著些許恭敬的道:“大哥之言,小弟記下了,前些rì子小弟剛剛請了沮授先生為幕僚,公與的能力大哥應(yīng)該是知道的,有了公與協(xié)助小弟處理政事,相信以后小弟會輕松多了。”
“哦,沮授大才,二弟能得之相助,那大哥就放心多了。”大哥點點頭,看樣子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緊接著大哥又是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對了,二弟,聽說你在夜鷹下新組建了一支玉鷹部隊,是吧?”
大哥的這句話與其說是疑問句,倒不如說是肯定句。其實我建立那一百人的玉鷹本就是一個幌子,真正想掩蓋的是藏在她們下的以趙家二十名女子為核心,以后還準(zhǔn)備進一步擴展的真正玉鷹。
我也知道,在夜鷹部隊中,依舊有大唐中各個勢力的眼線,當(dāng)然在那批老夜鷹成員中,除了魏續(xù)和其余三個人忠于父王外,還是絕對效忠于我,不管他原來是泰山派的還是cháo海派的亦或其它。至于新招收的三百人,在經(jīng)過一次次的考核和時間的磨練,相信也會有九成以上的人絕對忠于我。但那些私人派出的任務(wù),絕對都是要找我所信賴的小隊去完成。
所以我也就并不隱瞞的道:“不錯,的確如此。大哥的消息倒是真靈通。”大哥毫不在意我后一句中暗含的少許諷刺,微笑道:“大哥雖然不掌控夜鷹,但還是有些本錢的。二弟,泰山派的趙心蘭是不是被你招到玉鷹去了?”
“是呀。”我答道。
大哥道:“這趙心蘭可是有未婚夫的好女子,她未婚夫陳騫和大哥有些交情,昨rì特地用了軍方的猛禽傳書給我,希望能夠放趙心蘭出玉鷹,讓我與你說說情。不過玉鷹也算是秘密部隊,進了玉鷹的人未有軍功再出去的話總有些麻煩,大哥也不為難你,不叫趙心蘭出玉鷹了,但大哥總得對陳騫有個交待,那些歌坊sè誘的事情,二弟你就不要去叫趙心蘭去做了。”
大哥的說話自有分寸,他深知我招趙心蘭入玉鷹就是為了牽制陳騫,不可能輕易放趙心蘭出了玉鷹的編制,所以也就沒有提出這個要求,以便讓自己碰一鼻子灰失了面子,但他又挑明了他不希望趙心蘭出事,趙心蘭他來罩著,以后我若想打趙心蘭的主意,也要顧忌三分了。
反正我本來就沒想拿趙心蘭怎么樣,當(dāng)下也就很給大哥面子的道:“放心吧,大哥,我早就知道趙心蘭與陳騫的關(guān)系,她現(xiàn)在是玉鷹的客卿,身份很高,來去自如,能使得動她的人除了趙雪,就只有劍楓了。當(dāng)然小弟也是不會讓他們?nèi)ブ冠w心蘭做些不守婦道的事情的。”
看我如此配合,不加以討價還價,大哥也是有些意外,但毫無疑問,這一下他的心情很好,由于我閑話了些家常,聊聊政事。我突然道:“大哥,你看華歆這人如何?”
大哥凝神想了想,給了八個字的評語道:“學(xué)有所成,華而不實。”看來大哥也是個明白人,對華歆的看法和我與沮授一樣,我又問道:“大哥,我們大唐的廷尉一職已經(jīng)空缺了兩年,一直都是由父王兼任,你看若是由這個八面玲瓏的華歆出任廷尉,如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