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寧馨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無音訊。
大衛幾次想要和她聯系,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就擱下了。
某一天,下班時分,大衛正要收拾出門,忽然看到小魚兒的頭像又在窗口晃蕩起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上來的,就上去打了個招呼:“嗨!”
“嗯,我這會有點事,晚些時候我再找你!”
“好,我先回家吃飯,晚上見!”
回到家里吃罷飯,大衛施施然地坐在電腦前。
窗外的月亮上來了,寧馨還沒來。大衛打開音箱放了一段鋼琴音樂,任憑理查德.克萊德曼的優美旋律把自己帶進一個個無邊遐想的美好世界。
“我來啦!”一陣唧唧響聲后,窗口的熟悉的藍色圖像又晃動起來。不等大衛回答,對方又來了句,“在干嘛呢?”
“在聽音樂!”
“什么音樂?”
“鋼琴曲。”
“哦,發來我聽聽!”
大衛應聲發過去了一張克萊德曼的專輯。
在等候及聽音樂的一段時間內,雙方都無言,任由飄渺的旋律伴隨著寧靜的夜色,讓心情在跳動的音符間起舞。
“很好聽!”對方終于說話了,“哥,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隨便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說起來你好象不是搞音樂的,怎么對音樂也這么熟悉?”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心向往之!”
“很深奧哦!”
“就是說雖然不懂音樂,但是特別喜歡。呵呵”
“恐怕不僅僅喜歡,其中也有什么故事吧?”
“何以見得?”
“比如《夢中的婚禮》,一般人不太知道這首曲子,即便知道,理解不了那么透徹。”
“你的意識是說我的故事跟這曲子有關?”
“肯定的,必須的!”
“呵呵,也算是吧。”
“講講嘛,好不好?”寧馨撒嬌了,女孩子這招最有殺傷力。
“其實也一般啦”大衛無奈,只好說,“我高中就讀的是文科班,同學們可能因為看的文學作品多了,所以有不少人自己也寫了一些詩歌、散文、小說什么的,興致來了還相互傳閱著看。”
“這跟音樂有關系?”寧馨質疑,“哦,對了肯定是你愛上了其中的一位女生。”
“真聰明!”大衛贊賞地說,“不過當時她是我們班的學習委員,就坐在我前面,成績好,人也漂亮;尤其是作文,每次都被老師當作范文來念,還參加過省里組織的作文競賽。”
“班花?校花?”
“是啊,可想而知,我們班的男生幾乎個個喜歡她,外班的男生也有不少慕名而來的,其中一個復讀班的哥們,每天晚自習都要帶幾個人跑到我們班窗戶外來偷看。我們班男生自然不樂意,結果還和他們打了一架!”
“你牽頭的吧?”
“倒不是我牽頭的,只是參與了而已。”
“打得厲害嗎?”
“那是在教學區,都高山畢業班,要準備高考了,所以大家都不敢過分喧鬧,所以我們當時也就是把他們轟走了事。”
“哦,那就好。”
“可誰知,復讀班的那幫人中有一個,跟社會上的人有聯系,下自習后他們就糾集了一幫街頭混混,跑到我們宿舍來尋釁。正巧我和一同學在宿舍門口聊天,看到一幫小子很橫,就首當其沖地和他們發生了沖突。”
“沒受傷吧?”寧馨關心地問。
“事情發展得太快了,還沒等我反映過來,一場架就這樣稀里糊涂地打了起來。讓我大惑不解的是,當時我發現似乎只有我一個和他們十幾個對拼!”
“看不出你挺厲害嘛!”
“后來才知道,我身旁的那位同學第一時間就被對方打暈了,而我宿舍的同學聞聲出來,卻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還以為對方是沖我來的,所以不是想著幫我打架,而是努力勸和。正巧其中的混混頭目和我班有幾個同學也認識,于是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
“也幸虧不了了之,高三打架,發現了肯定要開除!”
“這你也知道?”
“誰不是從高三過來的?呵呵。”寧馨得意地說,隨即又關心地問,“你肯定受傷了吧,厲害嗎?有沒有去醫院?”
“受的傷倒不厲害,只是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腰也扭傷了。怕被班主任或校領導看到,所以裝病請假,躺在宿舍睡了一個懶覺。”
“便宜了你!”
“雖然身上傷不重,心中卻很憋屈!”
“怎么?”
“你想啊,那么多同學,當時竟沒有一個幫我打架的,要不然,我也不會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看來平常的好哥們都是假的,關鍵時刻一個都靠不住!”
“他們要是知道發生了什么,肯定會幫你的。”
“正當我一個人躺在宿舍生悶氣的時候,忽然看見我喜歡的那位女生來了,原來她聽說我因為她受了傷,就去醫務室要來了些藥品,幫我療傷,并送我一些水果。”
“不錯不錯,傷得值了!”
“哈,是啊,她一來我的憋悶就一掃而光了。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和漂亮女生近距離接觸,就在她用碘酒給我消毒撒藥的時候,看著她潔白溫軟的手靈巧地動作,聞著她衣袖間滲出的絲絲清香,我當時就醉了。”
“沒干壞事吧?”寧馨發來一個調皮的笑容。
“哪能呢?同學的感情是神圣的!”大衛笑著說,“當她準備告辭離去的時候,發現我床頭昨晚換下來的衣服還沒洗,就不由分說,塞進帶水果來的塑料袋中,走了。”
“這么好!感動壞了吧?”
“是啊,看著她曼妙的背影消失在宿舍門口的一瞬間,我的心被閃電擊中了,決定從今以后,她就是我夢中的愛人。”
“為什么是夢中的愛人?”
“因為她太優秀,我很普通,讓她愛上我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想想而已啊!”
“我覺得你應該努力爭取,女孩子愛上一個人往往不是因為外在的東西。”
“唔,倒也是,比如你的小黑哥。”
“是啊,有時我也想,僅從世俗的觀點看,小江哪點都比小黑哥強,可我心中就是只有小黑哥,對小江只是把他當朋友看。”
“但我還是覺得不可能,所以呢,雖然很喜歡她,卻總是有意避開她?”
“為什么?”
“不知道,反正一見到她的影子,或聽到她的聲音,心中就砰砰直跳,難得靜下心來做自己的事情。”
“這是愛上了她的表現!”
“你怎么知道?”
“想起小黑哥來我就感覺臉頰發燒、心中直跳。”
“對小江沒有?”
“沒有!”
“看來你愛的確實是小黑哥。”
“你也一樣啊,愛她就大膽表白啊——哦,不對,你們當時讀高三,是不能表白的。”
“是啊,我們那時都全力以赴應付高考,當然不可能表白什么,即使表白了,她肯定也不會接受。“
“但如果就此錯過了,也是非常可惜的事。”
“所以嘛,我就送了她一束花。那是我平生第一次送花給女孩,雖然我什么都沒說,但我想她懂的。”
“送花不就是表白嗎?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不是玫瑰花之類表白心意的花,是一種山上的野花。“”
“切,我以為是什么花呢?都沒花你一分錢!”
“那是一種很特別的花,而且是我跑了好幾里山路,一枝一枝親手采摘的。”
“那倒有些特別呵呵。是不是以后給很多女孩送過?”
“沒有沒有——而且即使有,在城里也沒法采。”
“什么花這么特別?”
大衛正想要回答,對方卻又飛快發來一段話:
“哦,等等,讓我想一想再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