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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9章 番外之女帝賀姮(一百二十八)

    等姮姮走后,蘇清歡說陸棄,“都一把年紀的人了,跟個孩子,還是自己家孩子置什么氣?你看看姮姮自進門,說一個字,眼睛都在你臉上,看你臉色呢。”</br>  偏偏這個倔強脾氣,從始至終臉就沒有松下來。</br>  陸棄冷笑:“她少來那套。打量我不知道,那都是做給你看的,知道你心軟。你信不信,那個小狼崽子,現在心里還得意著呢。”</br>  蘇清歡:“……怎么會。”</br>  真的會。</br>  姮姮現在心情大好,去找吳魚一起到醉鄉居吃飯去了。</br>  陸棄道:“不信你等著看。”</br>  “好了好了,”蘇清歡笑著站起身來道,“我要去看看我娘,你是不是不去?”</br>  聽說要去看柳輕菡,陸棄斬釘截鐵地道:“不去。你也早點回來。”</br>  總擔心蘇清歡跟著柳輕菡學壞,回頭也拋棄他去找個小奶狗。</br>  “許久沒見了,我估計可能要說一會兒話。”蘇清歡道,“你去忙你的吧。”</br>  忙?</br>  他現在還有個屁可忙的。</br>  想起這個陸棄就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地道:“等等。你先去把阿妤給我抱回來。”</br>  也就剩下看孩子這一條,能讓他開心開心了。</br>  阿妤在穆敏那里,他不方便直接過去。</br>  蘇清歡遲疑了一下道:“還是算了,剛剛回來,讓敏敏親近親近孩子。”</br>  陸棄:“……”</br>  摔,一個個都很忙,那他干什么去!</br>  蘇清歡忙道:“要不你去……”</br>  她也卡殼,這才覺得忙碌了幾十年的陸棄,忽然完全停頓下來,對他來說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br>  在路上或許還沒有顯現出來,進京以后閑下來,真是倍感凄涼。</br>  所以勸人大度這件事情真不能做,他生姮姮的氣,也對。</br>  過去幾十年,除了軍營,他并沒有其他交游,也沒有其他愛好。</br>  “你去打獵?”蘇清歡有些心酸地道,心里暗暗決定,以后多陪陪他,發展幾項退休后的新愛好。</br>  陸棄擺擺手,對她的提議顯然不感冒:“你快去快回,不用管我。”</br>  蘇清歡道:“我很快就回來,中午和你一起吃飯。”</br>  關愛老年兒童,她責任最大。</br>  蘇清歡剛走出門,就見一個八九歲模樣的男孩急匆匆地跑進來,拉住丫鬟問:“皇太女呢?”</br>  因為他穿著大蒙的親王服飾,蘇清歡曾經見燕川穿過,所以立刻就知道了來人身份,激動地招招手道:“是燕淙吧,快過來,快過來。”</br>  燕淙愣了下,隨即上前行禮,訥訥地喊了一聲“夫人”。</br>  蘇清歡笑容可掬道:“一轉眼長這么大了,你妹妹呢?”</br>  燕淙也不是真的不知道人情世故,乖乖地回道:“妹妹在家里陪著嫂子,我嫂子懷孕了。聽說您回來了,我和燕念本來要來拜見您,可是哥哥說剛回來,您事情太多,不讓我們來打擾,定好了后日再來。”</br>  “那你今天怎么來了?”說這話的,是陸棄。</br>  他在屋里生悶氣,聽見蘇清歡叫燕淙,便出來看,聽他說話就插了一句。</br>  燕淙在這個身材高大、氣勢逼人的舅公面前不敢撒謊,老老實實地道:“我來找賀姮,說好的今天一起去打獵。我等了她半天,也不見人影。”</br>  陸棄道:“我帶你去,讓我看看你的本事。”</br>  小弱雞燕淙瑟瑟發抖。</br>  他的人生,為什么永遠都是被虐?</br>  他的周圍,為什么永遠都是兇殘的長輩?</br>  蘇清歡笑道:“她可能還有別的事情,我看她不像準備去打獵的樣子,你就和你舅公一起去吧。”</br>  事后燕淙想,他被放了鴿子,來找始作俑者算賬,為什么就招惹上了舅公?</br>  為什么受傷的總是他?</br>  他的目標是做個閑散王爺,為什么都來操練他?這不是資源浪費嗎?</br>  為什么部操練操練他哥?他哥更需要啊!</br>  這些人啊,分明是欺軟怕硬,只能捏他,嗚呼哀哉。</br>  總之有燕淙的“自投羅網”,陸棄找到了消遣,蘇清歡放心地去看柳輕菡。</br>  去了謝府蘇清歡才知道,柳輕菡不小心摔斷了左腿,正在家里休養,謝行在伺候她,不肯假手于人。</br>  屋子里是柳輕菡一貫喜歡的奢靡,可是養傷的她,沒怎么打扮,衰老之態盡顯;而床邊坐著的謝行,依然芝蘭玉樹,比從前少了幾分稚嫩倔強,多了幾分成熟穩重,風姿更勝從前。</br>  這倆人在一起,越發不相配了,更像是祖孫。</br>  而那個在細密綿長的白虎皮上跌跌撞撞走路的阿初,更是和兩人格格不入的感覺。</br>  柳輕菡看他像看個小玩具,謝行則是恍若未見。</br>  “您摔斷了腿也不讓人告訴我一聲。”蘇清歡替柳輕菡檢查后,確認斷骨接得很好后才帶著幾分抱怨道。</br>  “告訴你也不能立馬好起來,我有謝行,誰也不缺。”柳輕菡道,說話口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噎人。</br>  平心而論,她在蘇清歡小時候沒管過她,老了也不在蘇清歡面前賣慘,這點上倒是很公道了。</br>  蘇清歡也不是來和她吵架的,自己都做了祖母,難道還要和二十歲時一樣非要辨個是非曲直出來?</br>  “怎么就摔了?”</br>  “下臺階的時候踏空了。”柳輕菡道,目光投向阿初,“我不用你操心。我只要活著,就不麻煩你。我死以后,隨便把我葬在哪里,也不用你來燒紙。你就看在我好歹生了你一場的份上,照拂一下謝行和阿初就行。”</br>  蘇清歡哭笑不得:“就是摔斷了腿,說什么死了活了的?您要這樣,我就得走了。”</br>  “我就知道指望不上你,我還是直接找皇后和皇太女說得好。”</br>  蘇清歡:“……”</br>  偏偏柳輕菡還“落井下石”:“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將軍,還是沾個皇字穩妥。”</br>  謝行低聲道:“大夫讓你少說話,多休息。”</br>  聲音很輕,可是柳輕菡竟然當真就不說了。</br>  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加上三年河東,三年河西,現在誰說話有用,一目了然。蘇清歡忍不住偷笑。</br>  阿初跌跌撞撞地走過來,伸手抓蘇清歡裙角的流蘇。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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