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玉蘭很清楚潭城街道上有著各種各樣的混混。
她倒是不擔心這些混混能夠把順子怎么樣。
以順子的本事,連對付雷老虎那么多人都輕而易舉,對付這些混混更是不在話下。
只她并不想招惹這樣的麻煩。
她向來都只想過平平靜靜的生活。
于是在離開這間衣服店以后,她便拽著周順直接往商場外面走去。
但是灰白毛召集人手的速度比她預料的要快了很多。
她和周順拎著東西才剛走出商場門口,就看到灰白毛已經站在商場的門外。
陣仗很大。
身后站著十幾號人,比之雷老虎當初殺到蘭蘭美容美發門口的時候都不差多少。
這些人顯然給了灰白毛相當的底氣。
看著周順和韓玉蘭出來,他便伸手指著周順的鼻子,道:“小子,你今天別想站著離開這了。”
周順眉頭微皺,把手里的袋子遞給韓玉蘭,“蘭蘭姐你在后面躲著些。”
“順子……”
韓玉蘭有些擔憂,卻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這樣的場面,就算她和周順想走,肯定也走不了了。
然而,灰白毛卻并沒有當即就讓這些人和周順動手。
只是攔著。
周順估摸著這家伙應該還是在等人,索性也就抱胸看著。
他倒想看看這家伙能夠叫過來多少人。
“哐當!哐當……”
沒兩分鐘,又有幾輛面包車飛快駛入這家商場外面的露天停車場。
車門被拉開,都嘩啦啦接連躥下來好幾個人。
還有手里拎著棍棒的。
這場面,讓得周圍路過的行人都避之不及。
有在遠處些等著看熱鬧的,則是以憐憫的眼神看著周順和韓玉蘭。
周順和韓玉蘭看著這群飛速趕到,氣焰彪炳的人,微微愣了愣。
這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周順又看到那個熟悉的光頭。
這家伙顯然是雷老虎的手下。
只周順也沒有想到,自己和雷老虎之間才剛剛解決掉賭債的事,現在又會牽連到雷老虎的身上。
而躥到灰白毛身邊,看到被堵在門口的周順和韓玉蘭的光頭,也同樣很懵。
他昨晚上才挨過周順的打,別說今天,就算再過半年,估計都仍然會對周順這張臉和老土的打扮記憶猶新。
他還沒見過這樣的猛人。
昨晚上如果不是雷爺那個挺帶勁的干女兒掏出槍來,他們二十幾個人都只有被眼前這個土包子干翻的份。
“少爺,你惹著的不會是他吧?”
光頭回過神來,臉色有些尷尬地沖著灰白毛道。
他也算是雷老虎的得力手下,手下帶著一票人,幫雷老虎看包括惠寧社區在內的很大一片區域里面的場子,再有就是上面收債。
但他現在真拿不準自己這些人能不能夠對付眼前這個鄉巴佬。
而且,他也不知道雷爺對這個小子是什么態度。
畢竟這個小子昨晚上還幫雷爺治好了肝病來著。
“怎么了?你認識?”
灰白毛正準備要發號施令,用人海戰術堆死周順,聽到光頭的話,微愣道。
光頭貼近灰白毛的耳邊,輕聲嘀咕了幾句。
灰白毛有些詫異,眼神變幻。
“呸!”
但很快往地上吐了口口水,道:“病都治好了,他還算個鳥!給我干他!”
“要不要先打個電話請示雷爺?”
光頭很為難。
“請示你媽啊!”
灰白毛罵道:“他媽的打了老子!還請示!老子以后要不要混了?”
光頭是雷老虎的得力助手,而他,可是雷老虎的親兒子。
而且是唯一的兒子。
別說周順只是幫他爸治過病,就算是道上那些自稱能夠和他爸稱兄道弟的家伙,他也不客氣。
別的地方他不敢說,但在濱河區這塊,他爸是地下皇帝,他就是太子爺!
光頭沒轍了。
說到底,他只是雷老虎手下的狗。
當下,只能揮揮手。
足足三十多號人瞬間涌向周順。
……
離惠寧社區不遠的某個茶樓。
這是雷老虎的產業之一。
當然主要不會是做明面上的茶樓生意,而是個地下賭場。
韓志從蘭蘭美容美發離開以后,沒傻乎乎真的去打他爸媽的電話告狀。
因為他很清楚,他老爸老媽就算是再寵溺他,不把韓玉蘭給放在心上,也不會縱容他拿韓玉蘭的錢去賭場里面揮霍。
除非是買車買房還差不多。
他暫時也顧不得這些。
在周順回到蘭蘭美容美發之前,他已經翻箱倒柜的在樓下收銀臺和樓上韓玉蘭的房間里找到差不多兩千塊錢。
離開蘭蘭美容美發的他,只想著用這兩千塊錢去扳本。
病入膏肓的賭徒都這樣,什么事都沒有賭重要,甚至連吃飯的事都可以拋之腦后。
但韓志顯然并沒有翻本的能耐。
在茶樓里待了不到兩個小時,前面手氣倒是不錯,常常押中,手里的錢眼看著越來越厚。
可后來連輸幾把大的下去,饒是他精打細算,也很快把手里的錢輸光。
然后,滿心不甘的他便厚著臉皮去找茶樓里放貸的借錢。
他以為自己借不到了。
畢竟之前他已經做過欠債跑路的事情。
只很出乎他的意料,放貸的人竟是對他相當的客氣,張嘴就沖他說道:“韓少要借錢當然沒問題,說個數就是。”
還給韓志遞了根煙。
韓志很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在放貸的人面前卻不敢像是在韓玉蘭面前那般耀武揚威,賠笑著問道:“我、我能借多少?”
放貸的年輕人輕笑道:“雷爺特意交代,要是韓少你借錢,五百萬以下隨便你張嘴。”
韓志狠狠咽了口口水。
五百萬啊!
然后胸膛不自禁的挺高了些。
雷爺特意交代誒。
他沒想到自己這樣的人物還能被雷老虎記在心上,瞬間只覺得有面子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