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嚴禮說完話,認真的打量著曲賀陽。
后者道:“我跟她都已經翻篇了,沒必要有事沒事就在我面前提她。”
蘇嚴禮收回視線,這才開始跟他聊起細節。
……
蔣慧凡把曲渡帶回了家。
他一點不客氣的把自己上半身的衣服給脫了,她這才看見,他的腹部有一道很深的傷口,被簡單處理過,已經不流血了,但很猙獰。
他的視線一直跟著她,舔了舔干巴巴的嘴角,說:“老婆,我好疼。”
蔣慧凡不理會,她愿意留他下來,替他處理傷口,已經仁至義盡了,沒道理再估計他的心理感受。
曲渡又重復說:“老婆,真的疼,你來給我吹吹。”
她有點想揍他了,誰不知道他是什么樣的角色,a市但凡跟他們同齡的,哪個不是連靠近他都不敢。他還撒什么嬌啊。
蔣慧凡面無表情的拎著個醫藥箱朝他走過去,給他擦碘酒的動作也很隨便,曲渡的眉頭都蹙了起來,卻沒有阻止她的動作,只放輕聲音說:“小蔣,我疼。”
“你但凡知道疼,也不會凈干讓自己受傷的事。”
曲渡彎了彎眼角,“刺激啊。”
蔣慧凡上藥的動作更加快了,她跟他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還是少點接觸最好。
曲渡卻突然湊到她面前說:“你要是愿意跟我上床,我就開始珍惜自己這條命。”
蔣慧凡揮開他,藥上完了,她收起醫療箱,他可以滾蛋了:“走吧。”
曲渡假裝失落的說:“你好絕情。”
蔣慧凡認真的說:“二爺,你這樣的我不敢招惹,話我跟你說明白了,你太危險,不管怎么樣,我都不會和你在一起的,也麻煩你大人有大量,別再有越矩的舉動。”
曲渡沒做聲。
他也沒有留下來的意思,磨蹭了一會兒,到底是走了。
只是才走到門口,臉上立刻半點笑意都沒有,整個人身上都帶著一股子戾氣。
他想要的,無論如何,最后都會得到。
……
入了冬的時節,曲賀陽那邊隱隱約約傳出來有跟其他女孩子出入的緋聞,蔣慧凡終于覺得足夠安全了,給曲母打電話,商量正式公布取消婚約的事情。
“小蔣,你這是正式考慮好了嗎?”曲母問,“說實話,阿姨還是比較喜歡你。”
蔣慧凡無比認真道:“阿姨,這個問題,其實我從第一刻開始,就想明白了。我沒有一刻是在賭氣。”
曲母嘆口氣,倒是也不好強迫她,也只能尊重她的意見。
她在第二天見到曲賀陽回家時,把這事跟他說了一聲。
曲賀陽扯了扯領帶,沒什么語氣的說:“她要想公布,就讓她公布吧。”
曲母沉默了一會兒,道:“賀陽,你年紀也不小了,安琪那邊……”
“她對我沒意思,我們倆也不會走到結婚那一步。”曲賀陽琢磨了片刻,“不過您放心,最晚明年年初,我會讓你抱上孫子。”
曲母不太相信他的辦事效率,在蔣慧凡之前,他一直因為安琪耽誤了很多年,現在她回來了,他還有那么容易再找一個合適的太太嗎?
曲賀陽卻已經不看自家母親的表情,轉身上了樓。
曲母盯著他的背影,然后看向了跟著他一同過來的助理,“賀陽最近有什么情況沒有?”
助理恭敬道:“最近和h市王家那個小女兒走的挺近的。”
曲母有些驚訝道:“那姑娘是還在上大學吧?”
這也是一個比一個年輕。
助理道:“曲總倒也不像是一副完全上心的樣子,相比之下,跟蔣小姐那會兒,倒也還算得上親昵。”
而且,張助理覺得,自家老板似乎還沒有徹底放下蔣慧凡。
曲母聽了更是連連唉聲嘆氣,蔣慧凡她也喜歡,但這分都分了,提起來也沒有什么意思。
在蔣慧凡跟曲家一同公布聲明的前兩天,是曲母的生日,為了讓外人看上去兩家更像是普通分手,這場宴會,蔣慧凡也參與了。
她去的那會兒,時間已經不早了,能送完禮物的人,已經都送的差不多了。
蔣慧凡往曲母的方向看了看,曲賀陽就坐在她的邊上,然而旁邊卻不是安琪,而是一個她不太認識的女人。
她走過去送了禮物。
曲賀陽跟一邊的女人在閑聊什么,沒看她一眼。
曲母倒是拉著她說了一會兒話,她不太方便走開,沒一會兒,曲渡走了過來,含笑朝曲母喊了一聲:“大伯母。”
蔣慧凡往旁邊讓了讓,這一退,剛好碰到他,男人扶了她一把,手曖昧捏了捏她的腰,語氣卻相當得體:“小心。”
“謝謝。”她垂眸道。
曲渡笑意更加明顯了一點:“咱們這么熟,蔣小姐就不用跟我這么客氣了。”
曲賀陽沒什么情緒的掃了一眼過來。
蔣慧凡不動聲色的遠離了他的方向,站到了一旁的角落里。而曲渡則是坐在了曲母的身邊,陪著長輩說了一會兒話。
“你跟小蔣怎么就很熟了?”曲母好奇道。
曲渡余光看著蔣慧凡,淺淺笑道:“跟著蔣小姐喝了幾次甜甜的水,就這么熟了。”
蔣慧凡卻聽出了語氣之間的曖昧,他怕不是說的就是接吻。
曲母不以為意,勸完曲賀陽,面子上也還是得勸勸曲渡:“你這個年紀,雖然也不算大,可結婚也好提上日程了。你有心儀的女孩子沒有?看上哪家姑娘了,伯母給你作主。”
曲渡言笑晏晏的看著蔣慧凡,只一眼,就把視線給收了回去:“伯母能給我作主?”
“當然。”話說目中無人,從來不多看女人一眼的曲渡能有喜歡的人,這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那就托伯母的福,我不僅有看上的姑娘了,還想生個兒子。”曲渡彎著嘴角,這時候人群當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話,所有的人都朝門口的方向看去,他也借此肆無忌憚的看著蔣慧凡。
小抹胸,要是拖進洗手間,或者他房間里面干點什么,倒是方便。
當然,就是有人會哭。
所以有的事情,也就只能想一想。
蔣慧凡冷冷的注意著他的視線,用手擋了擋她的事業線。
男人目光微閃,這可小氣了點。也不是沒看過,她也沒有什么好擋的。
曲賀陽整個人的臉色都難看得不得了,蔣慧凡轉頭看見他的時候,都被他眼底的冷意給冷得打了個哆嗦。
她不怕他,但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不自在。
沒一會兒,蔣慧凡就走開了,恰好碰上蘇嚴禮,跟著他一塊站在路邊聊了幾句傅清也的事,隨著冬天的到來,她的肚子也大了,圓滾滾的一個,可見被喂的多好。
“你跟曲渡什么時候這么好了?”蘇嚴禮隨口問了一句。
他剛才站在人堆里,看見曲渡在給她開男女之間的玩笑。有點意外,利用能做到這么親密,挺難得。
蘇嚴禮最開始聽說的,也是他們走的近。
“他自己湊過來的。”
蘇嚴禮點點頭,道:“我提醒你一句,跟他沒有必要太熟。據我所知,他這個人不把感情當回事,愛捉弄你喜歡你,不代表他愿意守護著你。”
調戲一個女人,跟愿意護她周全,那是兩回事。
“我有分寸。”
哪怕到現在,她也覺得他的目的,很大程度上,是尋開心。
宴席開始,由于曲母的喜愛,蔣慧凡很榮幸的跟她坐在了同一張桌子上。一同的還有曲渡曲賀陽,還有一些曲家人。
蔣慧凡身邊坐著一個不認識的,是個長輩,她有些拘謹,坐了沒一會兒,曲渡卻突然走到了她的身邊,跟那人說:“我坐這兒。”
那人倒是無所謂的把位置讓給他了,只是調侃道:“阿渡,你跟小蔣一塊要聊什么呢?”
曲渡道:“這邊離門口近點而已,等會兒要走。”
在他的旁邊,坐著的是曲賀陽,他跟身邊的長輩聊著什么,回頭看了蔣慧凡一眼,然后就又繼續聊天去了。
蔣慧凡并不在意,這兒人多,她不相信他會做出什么。
但是讓她意外的是,曲渡這人的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蔣慧凡沒想到,他敢把控住她的手,去摸不該碰的。
她臉色瞬間就白了。
曲渡笑著回過頭來看她,單手給她倒了一杯椰奶,因為凍過,有些濃稠的。
蔣慧凡為了讓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異樣,連忙喝奶。
曲渡看著她說:“蔣小姐,牛奶好喝么?”
她欲哭無淚,從他的笑容里面幾乎是立刻看出了他的邪氣,以及意思。
曲賀陽淡淡的偏過頭來。
蔣慧凡桌子底下的手一動都不敢動,只能被迫感受著那條蛇。
長輩聊得很慈祥,仿佛曲渡就是一個小輩。
然而小輩骨子里壞到不行。
他笑著跟蔣慧凡說:“蔣小姐,你這么緊張做什么?我不吃人,我對你可是很信任的,脾氣也好,坐在我身邊,我很滿意。”
半天后,她冷著臉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一路奔跑到洗手間,然后一個人冷靜了好一會兒。
外頭的氣氛越來越濃烈,曲渡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不在了,她手機里有他的消息。
[小蔣,我不小了。]
男人蔫兒壞。
[我先走了,有事,玩得開心。]
蔣慧凡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他不在她反而更加自在,在長輩面前做出這種粗俗事情的,恐怕沒有什么人,也就獨獨他一個。
顯然這完全不是一個聽話的善茬。
不僅不聽話,分明對長輩也沒有半點尊重的意思,有的不過是最表面的那層偽裝。
蔣慧凡想,她這也來了,曲母也表示了和自己的親近,她這估摸著也可以走了,這樣總之交代聲明的時候,可以坦蕩的說:我們還是朋友。
只是蔣慧凡還沒來得及走出去,就看見曲賀陽拉開門走了進來,他有些粗暴的把領帶給摘了下來,然后用腳給帶上了門。
這位已經醉了,雙眼微微猩紅,正冷淡的盯著她看。
蔣慧凡不想跟他起沖突,繞過他就要走開。
曲賀陽卻一手抓過她,把她狠狠的摔到了墻上,用腳抵住她的腿。
“曲賀陽!”蔣慧凡不由得拔高了音量。
男人用領帶把她的雙手都給捆了起來,力氣賊大,她完全都動不了,嘴巴上也被他隨手扯下一匹毛巾塞進了嘴里。
“你以為我那么好惹?”曲賀陽冷冷道,“是不是覺得我在你面前斯文慣了,就以為是是個斯文的人?”
他說話時酒氣全部噴在她的臉上,聲音里面也帶了幾絲惡劣,他輕佻的捏了捏她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以為你喜歡曲渡,我就會難過?你錯了,我會讓他徹底輸在我手上的,我也,不會為你難過,我不會再讓你插進我的生活里,我的人生也不會再為你動搖一下。”
蔣慧凡知道,曲賀陽大概是真的喝多了,不然干不出來這種事。
她努力掙脫了一下,甚至伸手去打他,沒想到卻更加讓男人火起,燒的他恨不得辦了她。
“為什么不喜歡我?”曲賀陽一邊摟住她的腰,一邊小聲的在她耳邊道:“在洗手間這么長時間不出去,是在等誰過來?寂寞了?我行行好,滿足你。”
蔣慧凡真的難以置信,這種話是從曲賀陽嘴里說出來的。
她用力的把嘴里的毛巾給吐了出去,咳了好幾聲,無語道:“曲賀陽,這是在你母親的生日宴上,你要點臉。”
曲賀陽這會兒喝多了,腦子里思緒亂得很。他是看見有個熟悉的身影進來了,然后就跟著進來了。
現在腦子糊,見她今天穿的好看,下意識就想跟她親近。
這個女人他太熟悉了,熟悉到是那種,他想占有的地步。
蔣慧凡真的頭一回被氣哭,然而他對她一點憐惜都沒有,哪怕眼淚已經滴在了他的手臂上,也沒有看見他有一絲動容。
曲賀陽幾乎已經忍不下去了,正拉住她的小裙擺,卻突然聽見一陣敲門聲。
蔣慧凡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抬頭看曲賀陽,卻看見他眼神已經有些迷離。
他沒有半點停頓的意思。
然后低頭親了親她的耳朵,沙啞的說:“安琪……”
她似乎懷疑自己是聽錯了,可是怎么可能聽錯呢?
他叫的就是安琪。
蔣慧凡冷靜的說:“你認錯人了。”
男人頓了頓,卻沒有停止自己的動作。
“我是蔣慧凡,不是什么安琪,曲總,您別認錯了。”她甚至覺得有點諷刺,她跟安琪最近穿衣風格太像了,居然像到了能讓他認錯的地步。
曲賀陽的頭撐在她的下巴上,喘了好一會兒氣,卻沒有離開,反而伸手更加用力的摟住她的腰。
蔣慧凡道:“曲總,咱們聲明明天都要發了,你也得注意分寸。您要是相信我,我可以跟你保證,安琪絕對沒有她說的那樣不喜歡你。我以女人的直覺保證。”
她稍微停頓了一會兒,然后道,“她心里有你。”
曲賀陽低頭看了看她,目光深沉如水,似乎在知道她不是安琪以后,就順利從欲望當中抽身了。他慢條斯理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整個過程當中,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默默的理著衣服。
蔣慧凡形容不出來此刻的氣氛有多尷尬,她甚至不敢想象,他剛才那副急切的模樣,對著她,卻不是因為她。
因為剛剛掙扎過了頭,她這會兒的手還在發抖,曲賀陽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后主動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衣物,琢磨了一會兒,說:“抱歉。”
疏離的,后悔的,想當做什么也沒有發生的語氣。
正合了蔣慧凡的意。
她說:“我沒有騙你,她心里有你。女人愛口是心非。”
蔣慧凡說完話,就拉開門走了出去。
曲賀陽很快也從里面走了出來,他還有點醉,很快就被人扶上樓休息去了。
曲母道:“小蔣,剛才阿姨找你呢,你去哪里了?”
蔣慧凡說:“洗手間。”
“我看見賀陽剛才也往洗手間過去了,你們沒有撞上吧?”曲母有點擔心,這要發聲明了,兩個人最好就得保持點距離,畢竟人言可畏。
曲母見識過無數被輿論迫害的人。
蔣慧凡搖了搖頭,道:“沒。”
曲母又朝剛才那個坐在曲賀陽身邊的陌生的姑娘身上指了指,說:“那是賀陽朋友新給他介紹的對象,你覺得跟安琪比起來,她怎么樣?”
蔣慧凡若有所思道:“恐怕這個,比不過安琪。”
“賀陽的助理說,甚至比不過你。”曲母搖著頭嘆氣,“我覺得沒戲。”
蔣慧凡笑著說:“除了安琪,大概所有人都是一樣的。“
之所以他的助理幫自己說話,那是因為她當時幫了他不少,他感激她,自然什么問題都向著她一點。
蔣慧凡待了沒多久,就要告辭離開了,她得回家準備明天聲明的事情,這是她近期的大工程,要好好準備。
她走的時候,是曲賀陽助理送她去的停車場。
助理想了想,說:“蔣小姐,曲總辦公室里面您的照片,還沒有被換掉呢。”
“他來不及吧。”
張助理搖著頭往回走,一抬頭,卻看見曲賀陽正站在自己的房間往下看,看的就是蔣慧凡的那輛車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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