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曲母的一番話,蔣慧凡暫時是放下了跟曲賀陽直接對外公布退婚的事,要等到事情徹底冷卻下來,那不知道還得等到什么時候。
蔣慧凡只慶幸,婚禮的事,只是對外頭公布了,卻沒有說具體哪一天。而具體日期,只有收到喜帖并且準備來參加婚禮的賓客清楚,不然結婚日期那天鐵定還得轟動一回。
跟曲母商量完事情的第三天,蔣國攀出院,蔣慧凡跟他一起回了蔣家。
這天很巧合,如果沒出意外的話,蔣慧凡跟曲賀陽應該會順利完婚,成為眾多人羨慕的一對夫妻。也許蔣家也會覺得她爭光,拿下了本市最有能力人家的兒子。
但現在什么都沒有。
蔣易凡跟弟媳阿露,自打她進屋,就沒有給她一個好臉色。
阿露道:“這家里多擁擠啊,我還是回娘家去住幾天吧。”
“阿露,你別這樣。”
如果不是蔣慧凡回來,阿露就不會跟他這樣鬧。
蔣易凡不悅的回頭看了蔣慧凡一眼。
蔣國攀淡淡道:“要回,你就回去吧。我還活著,蔣家就是我的蔣家,這宅子也是我的房產,易凡想拿到多少財產,還得取決于我。你鬧一回,我就把這筆賬記在你頭上。”
阿露滿臉憤憤不平,卻也不敢再鬧了,只是咬著唇往樓上跑去。
“阿露。”蔣易凡追了上去。
蔣母皺眉道:“老公,你只有一個兒子,財產不全部歸他,還能給誰?”
蔣國攀道:“有的是有能力的年輕人,要是小蔣能找一個有本事的,讓小蔣管,也未嘗不可。”
蔣母滿臉難以置信,回頭看了蔣慧凡一眼,也往樓上走去了。
蔣慧凡突然覺得,自己在這個家里似乎有點多余。
多荒謬,她在自己家里,居然覺得自己是多余的。她之前一直沒有這樣的念頭,可是自從她經歷了結婚、退婚,再次回來,就變成這樣了。
她算是體會到,什么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了。
蔣國攀似乎沒覺得這有什么不同,只坐在沙發上,道:“婚是退了,禮儀不能少,你喜帖送了哪些人家,就去哪些人家上門道個歉。”
a市的習俗,結婚之前也是得隨禮的,不收錢只收禮,因為蔣家是跟曲家聯姻的緣故,因為曲家的關系,很多人為了謀出路搭關系,還是破費不少的。
這一退婚,人家吃了虧,心里指不定不舒服。
能參加婚禮的,起碼也跟蔣家關系不錯,蔣國攀覺得沒必要讓對方不愉快,留個疙瘩。
蔣慧凡是買了禮物,一家一家上門道歉的。她能感覺有的人對她的態度明顯不如結婚送喜帖那天熱絡了,也或許是送喜帖那天,她身邊有曲賀陽吧。
她最后去的是蘇家。
多虧了傅清也這層關系在,蘇嚴禮哪怕跟曲賀陽關系鐵到不能再鐵,對她也依舊和顏悅色。
蘇嚴禮身上還穿著圍裙,不知道在給傅清也做什么,看到她后道:“曲哥剛走。”
蔣慧凡愣了愣,隨后淡淡的“嗯”了一聲,轉移了話題:“清也怎么一點都不見肚子?”
傅清也去樓上,給蔣慧凡拿禮物去了。
蘇嚴禮往樓上掃一眼,無奈道:“也不知道為什么,每天吃的其實也不少,我倆這身高,看來孩子完全不隨。”
正從樓上下來的傅清也聽到這句話,涼涼的掃他一眼,然后沒什么語氣的說:“孩子不是你的唄。”
蘇嚴禮道:“少唬我,這孩子是不像我,但最多就算是個基因突變,不可能不是我的種。”
傅清也說:“你還挺自信。”
蘇嚴禮嘴角翹了翹:“還得多虧了你給的我自信。”
前兩天,他倆一起去了一個晚宴,當時來了一位外地的公子哥,因為年輕加單身的原因,一來就贏得了在場所有人的焦點。
女孩兒們幾乎都在討論他。
就連蘇嚴禮都覺得,那位男士長的有幾分姿色。他有點擔心傅清也,畢竟他媳婦兒有多喜歡長得好看的,他再清楚不過了。
然而讓他意外的是,傅清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兩眼,就沒有什么興趣的收回了視線,往后也一直沒有再看過對方一眼,甚至還沒有宴會上的甜點讓她來得興趣大。
蘇嚴禮故意道:“那邊聽說來了個長得不錯的,要不要去看看熱鬧?”
傅清也有些古怪的看著他,然后問:“你希望我去看人家?”
蘇嚴禮當然不想,但嘴上卻是相當的大度:“看看而已,你要是想去,我覺得沒什么。”
傅清也說:“長得又沒有你好看,沒你高沒你腿長,看他還不如多看看你。”
蘇嚴禮心花怒放,他其實不在意自己長得好不好,但是能取悅到傅清也,他突然覺得長得好也算得上是一個突出的優點。
“今天現場來了挺多不少青年才俊。”他得寸進尺,不但想跟這一個比,更想艷壓全場。
然后他就聽見傅清也配合道:“還青年才俊,能比得過你的都沒看見一個。我看他們還不如回家扒你睡覺呢。”
自此,蘇嚴禮摸清楚了自己在傅清也心目中真正的檔次。這么挑剔,她能看得上別人?孩子就更加不可能不是自己的。
傅清也在聽見蘇嚴禮說到自己給了他自信以后,冷哼了一聲,就帶著蔣慧凡坐到沙發上去了。
蘇嚴禮沒有打擾倆小姐妹聊天,自己在廚房烤了酸奶,沾了傅清也的光,蔣慧凡也很榮幸的嘗到了蘇嚴禮的手藝。
“剛剛曲賀陽過來了。”傅清也說,“你們這退婚退得好,我從他身上半點都沒有看出他難過的跡象。甚至還能冷靜的跟阿禮聊市場走向呢。來說退婚的事情吧,除了一句退婚了,就沒有提到你半個字。”
蘇嚴禮如實道:“他今天過來,本來就是談生意后續的。”
傅清也說:“那他怎么聊一半急匆匆的走了?”
談生意,總不可能拿不定后續事宜就直接走人吧?
蘇嚴禮掃了眼蔣慧凡,道:“突然接了個電話,就走了。”
蔣慧凡就明白了,是安琪打電話過來,就把他給叫走了。
也就只有她有這個本事了。
傅清也說:“誰這么大本事啊?當初他開會可是連小蔣電話都不接。不說了,越說我越生氣,我總覺得小蔣虧了。”
蔣慧凡客觀的評價道:“畢竟他也不是喜歡我,我經驗不夠,以為愿意結婚了,那肯定是喜歡的。誰又能想到,他只是需要一位太太呢?”
傅清也啐了一句:“渣男。”
蔣慧凡也覺得他渣,但是那是站在她的角度,其實把角度換一換,換到安琪身上,他就是一個絕世深情好男人了。哪怕被辜負,也堅定的站在人家身后,為人家遮風擋雨。
“沒關系,退婚就退婚了,好男人多的是。”傅清也回頭看了看蘇嚴禮,道,“你身邊有不少不錯的人吧,趕緊推兩個過來。我就不信了,我們家小蔣這么好看,還找不到個好男人。”
蘇嚴禮琢磨了片刻,開口問蔣慧凡:“你喜歡什么樣的?”
蔣慧凡無奈道:“你們倆過好你們自己的日子就行了,真的不用替我瞎操心。”
傅清也嘴上不說,但心里,已經開始給蔣慧凡考慮上了。她會認真給蔣慧凡留意身邊不錯的男人的。
……
蔣慧凡上門賠禮道歉了很多戶人家,卻只在傅清也加吃了午飯。
臨走的時候,蘇嚴禮把她給喊住了:“我有點事想跟你聊聊。”
傅清也直覺是曲賀陽的事,就沒有跟出去了。
蔣慧凡一開始也以為是曲賀陽的事,結果蘇嚴禮只是讓她參考求婚流程的。
“無意中詐出來,她看見你和……”蘇嚴禮覺得在蔣慧凡面前提起曲賀陽不太方便,就把他的名字給忽略了過去,“就是你之前的求婚,她哭得稀里嘩啦的,我不求婚,估計她心里會有遺憾。”
蔣慧凡道:“其實對一個女人好,比再浪漫的求婚讓人動容多了。”
蘇嚴禮笑了笑:“對她好是必須的,但是求婚也必須有,我是她男人,不能讓她干巴巴的羨慕別人。”
蔣慧凡這幾天情緒都平的厲害,這會兒聽見蘇嚴禮愿意對蔣慧凡好,臉上才浮現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意,她給蘇嚴禮看了看他的流程,有些驚訝道:“你構思了多久了?”
“小幾個月了。”蘇嚴禮道,“沒想到這比寫企劃案難多了。你那場求婚,從設計玩偶,到設計婚戒,以及一些小工序,大概也是花了不少時間的。”
蔣慧凡頓了頓,突然扯了下嘴角:“可是那只玩偶戒指盒,我幾年前就在他電腦里見過設計稿了。”
換句話說,一開始大概并不是為她設計的。
所有的心思,都不是為她花的,只不過整套為別人設計的方案,最后恰巧用在了她的身上,虧她還感動到哭的不行,覺得曲賀陽辛苦了。
難怪他最后只是淡淡的說:“不辛苦。”
心思幾年前就花了,現在當然不辛苦。
蘇嚴禮一時語塞,最后只道:“會遇到更好的。”
蔣慧凡笑得勉強:“應該也不會再有比他還差的了吧?”
不過沒關系,日子是往前走的,一個人認識的人,也會越來越多。
……
恢復了單身的蔣慧凡,搬了家。
蔣國攀給了她一筆錢,然后讓她把原來的房子賣了,換了另外一個比較大的戶型。
她的家也從西區換到了南區,兩邊隔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這個距離說長其實不長,但卻有效的把蔣慧凡跟之前的圈子隔絕開來。
倒也沒有“隔絕”這么干脆,不過她確實減少了過去的次數,這樣一來,原先的朋友能見到的次數也少了。
蔣慧凡理解自己父親的苦心,他這是怕她聽到跟曲賀陽的共同圈子嚼舌根,心里不舒服。
所以她也沒有拒絕蔣國攀,而是打包了行李,聯系了搬家公司,準備老老實實過去了。
臨走的前一天,她回了一趟蔣家。家里的女傭告訴她,收到了一個很大的包裹,蔣慧凡拆開一看,全部都是上次在曲賀陽那兒看到安琪后,因為他的拉扯她干脆不要了的東西,放在他那邊估計占位置,也不好丟了,才折中想了個辦法給她寄過來。
其實也就是些衣服,不要了也就不要了。這么久過去了,蔣慧凡已經不知道給自己買了多少新衣服了。
蔣母看到她,眼神有些復雜。
蔣慧凡道:“媽。”
蔣母嘆口氣,語氣里面的奚落雖然不明顯,但到底還是存在的:“你這一分手,整的真好。曲賀陽直接把這邊幫易凡的生意全部都撤了。易凡昨天上門約他吃飯求和,也被他直接給拒絕了。”
她沒什么情緒的聽著。
意料之中。
本來兩個人掰得就不算太好看,又不是活菩薩,誰還愿意去幫一個自己瞧著不太順眼的人。
“不幫忙就算了,還對易凡各種諷刺。”蔣母光是想想自己兒子昨天的描述,就相當的生氣,“曲賀陽手底下那個安盛,就會仗勢欺人,逮著你弟弟一頓諷刺,明明自己就是一條喪家犬,抱了條好大腿罷了。”
蔣母發泄完,又忍不住道:“這安盛跟曲賀陽有什么關系?在曲賀陽面前也太有地位了。”
蔣慧凡聽到這話,終于皺起眉,提醒道:“媽,你得警告蔣易凡,千萬不要咽不下這口氣,去安盛面前惹事,不然后果自負。”
可是誰都把她的話當成耳旁風。
忠言逆耳,蔣易凡覺得蔣慧凡不過是滅自己威風,安家都那樣了,他們蔣家也還算是如日中天。沒有任由別人欺負到自己頭上來的道理。
于是蔣易凡直接動用了關系,把安盛給打了,后者直接住進了醫院,還一身傷,讓好多人看了笑話。且不說他一輩子沒什么大能力,就拿身份,蔣易凡是一個小輩,他這個大上一輪的人,斷不能被一個小輩欺負了去。
安盛得報仇。
成熟男人,可不覺得打架有什么意思,要折騰人就得往痛處上招呼,打蛇都得打七寸呢。
蔣易凡著實是低估了a市這些大佬們愿意賣曲賀陽面子的程度,也低估了安盛在曲賀陽面前的地位,他手上好不容易有點起色的生意,簡直被弄得一團糟。
一直到動到蔣國攀那邊的老本了,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蔣易凡很怕蔣國攀,更怕家里今年的盈利情況就敗在了自己手上,真的是給嚇到屁滾尿流了。
當初因為蔣慧凡的關系,他倒是有曲賀陽的電話,急急忙忙給撥了一個。
蔣易凡太慌張了,一個大男人的比女人還要沉不住氣,一時之間言語混亂,張口就朝曲賀陽喊了聲:“姐夫。”
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淡淡說:“你喊錯人了。”
然后就把電話給掛了。
蔣易凡艱苦不低頭。
現在曲賀陽跟蔣慧凡之間早就斷干凈了,叫什么不好,偏偏叫了人家姐夫,這不是給人家找不愉快么。
再打,曲賀陽直接就不接了。
蔣易凡只好打電話給蔣慧凡求助,畢竟她有傅清也這個朋友,身后也是背景強大了。
蔣慧凡接到他電話的時候簡直無語:“我不是告訴過你,千萬別去動安盛了?”
“誰知道曲賀陽這么護著他啊。”蔣易凡那個后悔,“姐,你幫幫我,不然爸會打死我的。”
蔣慧凡道:“你是覺得怎么著,曲賀陽到現在還會聽我的么,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們分手了,還鬧的不愉快?”她挺生氣的,語氣也冷了點,“想知道安盛為什么這么有地位?這么說吧,他在曲家是皇親國戚,曲賀陽喜歡他侄女喜歡七八年了。”
蔣易凡呆住了,同時也明白了,蔣慧凡跟曲賀陽分手,最直接的原因,就是比不過人家。
“那要怎么辦?”蔣易凡有點不安。
蔣慧凡是真的不想管他,但是她不想累著自己的父親。所以她在最后,還是聯系了一趟蘇嚴禮,以他跟曲賀陽的關系,或許能在他面前說的上話。
反正不管怎么樣,總歸要比自己強上不少。
不過蘇嚴禮這次也幫不上忙:“這次實在幫不了你。”
他想起自己在他面前提起這件事,曲賀陽只是淡淡的說:“你別插手。”
蘇嚴禮好心提議道:“分手了也不一定要老死不相往來,你也可以試著去跟他溝通溝通。”
蔣慧凡道:“溝通不了,分得太難看,那天我從他們曲家出來,就知道這仇人是當定了。”
“或許你只能找安盛談談。”蘇嚴禮再次給出主意。
蔣慧凡也正有此意,要她去見曲賀陽不太可能,所以也就只能從安盛那下下手。
他就是個草包,三十多歲的年紀了,也整天渾渾噩噩。她去見他,甚至理由都不用多想,只說了一句“有事”,就把安盛給騙出來了。
兩個人見面的地點在西區,蔣慧凡開車到的時候,安盛正義正言辭的拒絕了一個女人要微信的舉動。
這個混子大概也就這副皮囊勾引人了。
蔣慧凡進去的時候,他正好回頭,不太耐煩的說:“就是為了你弟弟那點屁事吧?是他先挑釁的我,我是不會就這么放過他的。更何況,一個小輩對長輩的出言不遜大打出手,不教育教育,難成體統。”
“隨你便。”蔣慧凡隨口道。
她也覺得蔣易凡該吃點苦頭了,但凡他收斂一點,也不至于被別人這么欺負。
安盛沒想到她會這么回答,愣住了:“那你今天找我干什么的?”
蔣慧凡想了想,“感謝你替蔣家教訓我弟弟,就是有一點,我爸年紀大了,你教訓蔣易凡歸教訓蔣易凡,別動到我爸那邊去成不成?”
傅清也說,女人放低姿態,男人就會好說話很多,她試試。
安盛冷哼了聲。
蔣慧凡又說:“不過你處理事情的手段挺果斷的,這點我還是挺佩服你。”
這連夸獎的手段都用上了,安盛的態度稍微軟了一點。
安盛這人,不近女色,好賭。
見狀,蔣慧凡從他的愛好下手,趁熱打鐵道:“這樣吧,蘇嚴禮有個賭場你不是想去嗎,我替你想辦法。”
這話說的安盛的眼睛都直了。
蘇嚴禮雖然跟曲賀陽關系好,但是因為自己的這個愛好著實不入流,曲賀陽是不會招呼蘇嚴禮放他進去的。以至于他心里癢癢了這么久,一直也沒有去過一次。
越沒去,當然越惦記。
于是安盛跟蔣慧凡之間就這么訂了下來,前者不再找后者麻煩,后者帶他去賭場玩。
這一來一去,兩個人見面的次數多了,又時時膩在一起,賭場里面戴著面具,沒有人認出他們,還有不少人誤會他倆是一對的呢。
安盛把她也當成了朋友,跟蔣慧凡說話也就直白了很多,“你們家那點事吧,倒是也不是我想主動折騰你們,我也是琢磨著那位有這個意思,順了他的心意辦事而已。”
“那位”指的誰,除了曲賀陽,就不可能有別人了。
蔣慧凡琢磨了一會兒,剛要說話,安盛又道:“不過,我要給你放點水,他應該也不會說什么。”
在他看來,曲賀陽當然不是故意針對蔣家的,只不過已經是不相干的人了,他自然是為自己利益考慮。
安盛故意找蔣家茬,搶走的生意,最后大部分不都是落入曲家腰包嘛。
蔣慧凡還是有些感激的說:“謝謝。”
安盛看了看時間,想起曲賀陽今天晚上有個飯局他得跟著,就不再耽誤時間了:“今天就先到這里吧,先走了。”
“再見。”蔣慧凡也挺累的,開車回去,也還要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安盛跟蔣慧凡告別了以后,就直接去約定的餐廳見曲賀陽去了。
他正在跟旁邊的人聊最近的項目,幾個客戶都是外地過來的,曲賀陽不得不盡地主之誼,特地推了工作來陪人家的,怕被灌,才讓安盛過來擋擋酒。
“怎么才過來?”曲賀陽道,“這幾天都不見人影,去哪混了?”
安盛當然不能讓他知道自己跟蔣慧凡出去混了的事,隨意敷衍道:“就跟個朋友玩了幾天。對了,蔣易凡那邊我也差不多滿意了,等他跟我道個歉,我就懶得再追究了。”
曲賀陽還不知道他的德行,他不碰女人,估計是去哪兒賭去了,他對這些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懶得管。
至于他怎么突然不計較蔣易凡了……
曲賀陽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兩眼。
安盛除開沒什么做生意的天賦,可人會來事,沒坐一會兒,就開始給各位客戶倒酒。
其中一位姓王的客戶意味深長的笑道:“安經理身上一股子女人香啊。”
安盛不以為意,他感覺香水都差不多,怎么就一定是女人香了,并沒有開口解釋。
曲賀陽意外的從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有女人了?”
安盛給了曲賀陽一個眼神,意思是:你聽他瞎說。
曲賀陽對他的私生活沒有興趣,很快跟客戶談笑風生拼酒去了。
安盛在他酒杯空了的時候,湊過去給他倒酒。
曲賀陽原本正說著公司合作的風聲,突然之間卻有一股子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那香味讓他想說的話突然卡在了喉嚨里,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朝安盛看過去。
后者莫名其妙。
“曲總,怎么了?”
曲賀陽直勾勾的盯著安盛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沒什么。”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聲音就是突然之間冷了點。
姓王的客戶說:“曲總,我沒說錯吧,安經理身上的確是有一股子很好聞的女人香,男人身上沾到女人的味道,那得挨得很近,安經理不是談戀愛了,我不相信。”
曲賀陽眼神有點冷,并沒有調侃這個問題,似乎對這個問題并不怎么感興趣。他只是不咸不淡的說了生意上的相關事宜。
接下來就是簡單的應酬。
這些客戶都是外地來的,還不知道曲賀陽跟蔣慧凡已經退婚的消息,喝了一會兒酒,就打趣道:“怎么不見小嫂子?”
曲賀陽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安盛道:“哦,你們可能不太清楚,賀陽跟小蔣已經分手了。”
他喝的有點多了,小蔣這一個稱呼,也不知不覺的冒了出來。
可就是這聲“小蔣”,讓曲賀陽沒什么情緒的坐在原地,慢條斯理的給自己灌了一口酒。
沒有人再比他熟悉蔣慧凡了,哪怕她習慣用的香水,他都了如指掌。
所以,安盛跟蔣慧凡聯系或許挺密切。
他突然笑了笑,跟安盛說:“人家問我的問題,你急著回答做什么?”
安盛瞬間就酒醒了一大半,心下一驚:“我……”
曲賀陽似乎就是調侃了一句,沒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安盛稍微放下心來,隨即想到他跟蔣慧凡也是正常見面,又沒有越矩的舉動,還都是單身,沒什么好怕的。
姓王的客戶在聽到曲賀陽跟蔣慧凡分手的消息以后,有些訕訕道:“瞧我問了個什么弱智問題。”
曲賀陽怎么聽,都感覺他這是怕戳到自己痛處,趕緊找臺階下。
他在心里冷笑,不就是分個手毀個婚而已,怎么可能有那么嚴重?
“不過是個女人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結婚本來也就是為了完成傳宗接代的任務。”他淡淡說,“你們身邊要是有合適的,也可以給我介紹介紹。”
客戶臉色終于恢復如初,笑道:“就怕我介紹的,您看不上。”
安盛被忽略在一旁,插不上話,倒是沒一會兒,手機響了。
是蔣慧凡。
她盡職盡責的給他找其他有趣的地方。
因為曲賀陽在,安盛接電話的時候難免有些小心翼翼。甚至故意站起來走到角落里去說。
曲賀陽盯著他的方向看了一會兒,抿了下唇,又很快收回了視線。
他剛才看到來電顯示了,當然知道安盛跟誰接電話去了。
王姓客戶道:“要不這樣吧,我有個妹妹,過兩天帶來和曲總見個面,一起吃個飯,您看怎么樣?”
他幾乎是立刻就同意了:“成。”
又沒什么含義的笑了笑,“王總愿意把妹妹介紹給我,也算是割愛了,我先在這邊跟你道聲謝。”
“還是那句話,我就怕您看不上。”
曲賀陽淡道:“別跟我前面一任一樣就行,那一類的女人,沒什么意思,我已經一身黑,拉進黑名單了。”
……
安盛這通電話打了很久。
蔣慧凡這次送他的真的是大禮了,外地的賭場也給他找了幾個,甚至愿意給他當免費的導游。
安盛自然拒絕不了,所以特地跟她約定好了時間。
再等他回去,曲賀陽似乎已經打算走了,他連忙跟過去。
“你這電話接了倒是挺久。”他隨口道,“跟誰打呢?”
安盛遲疑了片刻,無奈道:“賀陽,是小蔣,你別生氣。”
曲賀陽扯了扯領帶,整個人都顯得寡淡得不得了:“蔣慧凡跟我有什么關系。”
安盛道:“還是怕你不高興。”
“你們倆就算戀愛了,也不關我的事,我不高興什么?”曲賀陽的語速越發快,也越來越是一副事不關己的語調,“只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她跟曲渡還不清不楚的,小心戴綠帽子。”
“曲渡?”安盛有些意外,又在情理之中,“怪不得,小蔣搬家也搬去南區了,曲渡也在那邊,也不知道兩個人是不是住在一起。我一開始還很納悶,咱們去酒吧次數也不算少,怎么就一次都撞不上她。不過不碰到也好,不然也是上來礙你的眼。”
曲賀陽頓了一下,什么也沒有說,只是拉開車門上了車。
“那蔣易凡的事情我撤回了?”安盛跟了上去,今天他也喝了酒,沒辦法給他當司機了。
“現在撤回,讓初期投入打水漂?”曲賀陽冷道,”我又不是做慈善的,她蔣家怎么樣,跟我有什么關系。”
安盛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可最后還是把話咽進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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