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一晚上聯系了無數次蘇嚴禮,男人都沒有接。除了他,連傅清也也失蹤了一樣,她約了她幾次見面了,她都沒有回過消息。
盡管知道傅清也暫時不可能告訴蘇嚴禮手表的事情,但是她還是止不住心煩意亂起來。
姜婉去找了蘇晉,但這次的行蹤安排并不是他處理的,他也不知道蘇嚴禮去了哪。
“蘇總連你的電話都不回?”蘇晉有些難以置信。
姜婉的臉色不太好看,她能理解蘇晉的驚訝,畢竟誰都知道蘇嚴禮對她很好,剛回國的那天,幾乎是立刻從b市飛回了a市。
“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蘇晉神色怪異,但也沒有開口多說什么。畢竟蘇嚴禮算他直系領導,嚼老板舌根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雖然說他也挺不理解,蘇嚴禮這突如其來的冷淡疏離是怎么回事,以及要他去查查姜婉的手表。
姜婉沒有得到她想聽到的話,沒有多留。
她去找了蔣慧凡。
兩個人碰上面,是在一家餐館。蔣慧凡正帶著文晟家的姜時吃飯,就看到姜婉走了進來。
蔣慧凡吹了聲口哨:“小時,來看看,這就是我跟你說的姜大美女。”
姜時看了她幾眼,又偏頭怯怯的小聲的說:“美女?”
她覺得也不咋好看呀。
“可不是,把蘇家大老板勾得恨不得整顆心纏到她身上去呢。”蔣慧凡樂呵呵的說。
姜婉越聽她的話,就覺得越諷刺,只道:“傅清也呢?”
“找她聊視頻的事情是吧?”她挑挑眉道,“她是你說想見,就能見的?”
姜婉到底是年長了幾歲,勉強保持優雅看著她:“我有事找她。”
“沒有什么是我不清楚的,無非就是因為視頻的事情唄。”
姜婉心底冷笑了兩聲,又和氣的說:“原來你跟傅清也關系這么好啊。那她怎么還……”
她沒有說下去了。
蔣慧凡道:“你少挑撥離間。”
又伸伸懶腰,道:“你先去給你繼父道個歉,誠意足了,她可能就愿意見你了。你也用不著在我面前裝軟弱,你要是真沒有錯,你親媽能不待見你?”
姜婉臉色微變。
當天下午,姜婉就去醫院看了老人,她的繼父差不多也能出院了。她過去也就是隨意看了幾眼,敷敷衍衍的道了歉。
繼父對她并沒有好臉色。
姜婉道:“我會給你一筆錢,希望你也能管好自己的嘴。”
“什么叫給?這分明就是你欠我的。”繼父這些年來對她已經是恨之入骨了,對她非常警惕,可沒有那么好說話。
姜婉沉住氣,突然有了主意,道:“你不是想讓你那兒子趕緊把婚結下來?房子是有了,車子沒著落吧?只要你說我沒有欠你那么多錢,承認你自己也獅子大開口了。我就用我欠你的,再加點錢,給你兒子買車。”
盡管對她而言,這不是一筆小數目,可到眼下這時候,也不是計較錢的時候了。姜婉不希望在蘇嚴禮面前印象不好,這件事如果證明她沒有撒謊,手表就不是一件重要的事了。
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分別是什么,她還是分的清楚的。
繼父本來不想搭理她的,可是聽到這里,也有一些猶豫了,畢竟他的初衷就是孩子過得好,至于他自己的名聲,有什么重要的呢?
唯一的一點,就是他覺得有些對不起傅小姐,畢竟人家那么熱心的幫他。
姜婉看出了他的猶豫,道:“您好好考慮考慮吧,考慮清楚了,給我打電話。”
她抬腳走了,只是到門口時,撞到了一個護士,她跟對方到了歉,腳步沒有停。
護士垂著頭,給繼父換了藥。等出了病房,就去聯系傅清也了。
“你發給我就成。”傅清也躺在床上道。
魏容剛好給她送飯過來,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發什么?”
“叫朋友幫忙弄點東西,叫她發給我。”傅清也放下手機,下了床開始吃飯。
魏容給她準備的東西都特別清淡,其實挺讓她沒有胃口的,但是她也不太好意思太麻煩他。上一頓蘇嚴禮捧著飯過來找她時,她其實很想吃,但奈何送飯的人她不想接觸。
傅清也勉勉強強吃了一點,就吃不下去了。
魏容強迫她道:“再吃幾口。”
傅清也一勺一勺的,每一勺量都少的離奇,把魏容給逗笑了:“你忽悠我沒用。”
她只好老老實實的吃了幾大口。
下午的時候,魏容就參加經濟展會去了。等她回來兩個人又一起吃的晚飯,但她發現魏容有些心不在焉。
傅清也在他面前揮了幾下手,他都沒有看見。
“阿容。”
魏容抬頭看了她一眼,道:“我下樓一會兒。”
傅清也點點頭。
她一個人在刷手機的時候,突然收到了一條消息,姜婉的:[清也,手表的事情你不聽我解釋嗎?或許跟你預料的有些不太一樣。]
在醫院威脅了繼父以后,姜婉的腰桿子果然直了不少。
假使她繼父真的妥協了,傅清也也覺得正常,畢竟為了自己家庭考慮,反正錢到手了,其他的就沒什么了。
而蘇嚴禮信了姜婉那么多次再多一次也沒有什么區別。大不了之后再把錄音給他聽,讓他好好看看,他盡心盡力護著的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傅清也手機玩累了,也沒有等到魏容回來。
傅母打電話過來問她情況,又要看看她是不是乖乖跟魏容在一塊兒。
“真的在一起呢。”傅清也無奈了。
“你讓我聽聽他的聲音。”
傅清也小時候皮慣了,經常借著補習的名義偷偷跑出去玩,導致傅母現在有一種狼來了的思想,生怕她亂跑。以前倒也算了,關鍵現在她還是個孕婦。
“我去給你找他。”傅清也只好下樓,一邊還得應酬著傅母,打開電梯門的時候,蘇嚴禮卻正好在里面。
男人西裝穿的一絲不茍,價格一看就知道賊貴,而她就穿著一條睡衣,對比起來也是相當寒酸了。
有句話說的好,你越邋遢,見到前任的幾率就越大。
這幾乎是傅清也以最邋遢的樣子,出現在他面前。之前爬山那會兒,最多也就算個狼狽,是外在因素,而現在是她自己確實沒打理。
好在這前任,她也不太瞧得上眼。
傅清也想著蘇嚴禮得從電梯里出來,就先一步抬腳進去了。
身為孩子爹,總覺得別人做得不夠好。他現在就覺得魏容沒有把她照顧好,導致她現在臉色蒼白。
蘇嚴禮心情不太好,忍耐著說:“你中午吃什么了?”
“隨便吃了點。”她疏離道。
“他沒有給你請專門的營養師?”他蹙眉道。
傅清也笑了:“我就喜歡隨便吃,你送來的那些吃的,我還瞧不上眼呢。別總是一副孩子爹就非要干涉的模樣,我告訴你,只要我不愿意,孩子就不會喊你爸。”
“你還想讓孩子跟魏容嗎?”
“你還真能猜,我要么不生,要么孩子跟魏容。”
問蘇嚴禮什么時候能被傅清也氣到?
這會兒絕對是個好時候。
蘇嚴禮不做聲的給傅清也按了電梯樓層,光從那力度,就能看出這位的心情并不怎么樣。
但傅清也很快就發現不對了。
“你跟著我做什么?”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道:“我下去拿個東西。”
傅清也難得管他了,她出了電梯就開始尋找魏容的下落,兩個人剛走到門口時,就看見魏容正和一個跟他差不多高的人站在一起,兩個人離得很近,不知道再聊些什么。
傅清也正打算走過去,就聽見蘇嚴禮在身后道:“忘記他的取向了?”
她的腳步就頓住了。
傅清也猶豫了一會兒,站在門邊沒有動,蘇嚴禮也就趁機站在了她邊上。
這個位置隱隱約約能聽見魏容的聲音,如果不是蘇嚴禮的手機恰好響了,她可能還真的能把對話給聽清楚。
傅清也正好看見他的來電顯示,上面端端正正,姜婉兩個大字。
蘇嚴禮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把電話給掛斷了。
“我跟她這幾天都沒有再聯系了。”他開口道:“以后也不會經常見面的。”
傅清也笑了笑,“可別,那可是蘇總的救命恩人,要接就趕緊接了唄。”
“我不會接的。”男人低聲保證道。
這手機一響,魏容就偏頭看了過來,看到傅清也的時候皺了皺眉,跟旁邊的人說了句什么,那人走開了,魏容也抬腳朝她走過來。
“怎么下來了?”他過來拉了拉她的衣服。
“我媽非要證明我有沒有乖乖跟著你。”傅清也拿起手機,才發現自己跟傅母的通話已經掛了。
魏容看了看蘇嚴禮,并沒有說話,只是跟傅清也說:“走吧。”
蘇嚴禮的電話又響了,響得不太是時候,他皺了皺眉,轉身過去接了。
“好。”他聽見傅清也回答魏容。
蘇嚴禮想回頭說點什么,但是這通電話實在是不能不接,只能忍耐著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魏容抬腳走在前面,傅清也跟在后面。因為電梯間需要左拐,她沒有看路,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墻邊。
傅清也臉色刷白,雙手下意識的護著肚子。
“阿容。”
蘇嚴禮只聽見這聲帶了點慌張的呼喊,以及一聲沉悶的撞擊聲,他猛地回頭去看時,臉色比傅清也還要白。
“清也。”他拔腿就往她跑,又撥開了蹲在地上扶她的魏容。
傅清也跟魏容說:“我沒事,就是撞了一下。”
蘇嚴禮因為那一下的慌張,整個人怒火一下子就冒上來了,冷冰冰的說:“你怎么照顧人的?”
魏容頓了頓,道歉:“是我的錯,我沒有注意。”
“果然不是你的孩子,你就不上心了是嗎?”蘇嚴禮依舊心有余悸,臉色也是一沉再沉,“魏容,你心里到底再盤算什么?你根本不想孩子留下來吧?”
也不怪他要用最險惡的態度去琢磨他的心理,畢竟有哪個男人愿意給其他人養孩子的?魏容就算喜歡傅清也,那也希望生下來的是自己的孩子。
初為人父,這一驚一乍,他算是徹底掌握了精髓。
傅清也推了推他:“你憑什么說他?你自己呢,你自己打電話去了,你不打電話不也不會出事么?”
蘇嚴禮想伸手去扶她,被她警告道:“別碰我!”
“我太慌張了。”蘇嚴禮現在已經習慣了她對魏容的偏袒,哪怕他心底酸澀不已,卻也只有道歉的份,“我說話沒有注意分寸,抱歉。”
傅清也朝魏容伸手,男人猶豫了片刻,把她抱了起來。
蘇嚴禮不太放心道:“去醫院檢查檢查,好不好?”
“沒什么要檢查的,沒了就沒了。一個孩子而已,以后懷孕的機會多了去了,不差這一個。”她挺冷淡。
蘇嚴禮聯系救護車的手頓了頓,整個人僵硬在原地,垂眸,一動不動。
傅清也這番話相當誅心。
魏容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他看見蘇嚴禮的眼底似乎紅了,保持著一個動作不動,大概是怕被別人看見。
他知道,蘇嚴禮挺愛這個孩子。
魏容今天一大早,就看見他起床了,然后在酒店廚房安排廚子做規定的飯菜。但是他才剛端到傅清也面前,還沒問她要不要,傅清也就偏開了頭。
蘇嚴禮那會兒也是端著個盤子一動不動,渾身僵硬。
他甚至沒有抬腳邁進來一步。
沒過多久,他就看見蘇嚴禮在樓下位置上把準備好的那份飯給吃了,就一個人坐在餐桌上不動,安安靜靜的吃完,一滴都沒有剩。
魏容想,大概是那份被都掉的吃的傷了他的心,他不想再看見自己的心血被浪費,所以把那份早餐給吃了。
否則,他不像是一個會吃冷飯的人,畢竟從來都是高貴的不會虧待自己的男人。蘇嚴禮就沒有穿過十萬塊以下的西裝,在所有同齡人里面,他是最不會委屈自己的。
他抱著傅清也的手緊了點。
傅清也一句話都不說,就是抱著自己。
魏容也不打擾她,而是轉身去跟傅母打了電話,等接完電話以后,發現傅清也整個人埋在被子里。
他走過去的時候,才聽見她的抽泣聲。
魏容嘆口氣,道:“害怕了?”
傅清也沒吭聲。
她說不上來是什么情緒,也不疼,就是覺得后怕。
魏容道:“你看,你也不是不愛這個孩子,這還沒出事呢,就嚇成這樣了。”
傅清也的母性其實讓他也有些驚訝,他一開始真以為就跟她表現得一樣,孩子是可有可無的,直到剛才,她下意識的就護著肚子。
其實撞上去的就是頭,肚子不會有事。手把頭護住了,就什么事情也沒有了。但是她就是選擇了護崽。
“我才沒。”她說。
魏容就這么看著她。
傅清也從來沒有跟人交流過關于孩子的真實想法,其實孩子在她肚子里以后,她做什么都小心了不少。特別是這幾天吐的厲害,它的存在感就更強了。
她想過萬一它要是不在了,她居然還有點心酸和難過。
傅清也忍耐了一會兒,妥協了:“我養不好。”
她說,她養不好。
不是不想養。
傅清也其實就是怕自己不是個合格的母親。
魏容笑了笑,安慰道:“你別擔心,我陪你一起養,你既然有了它,那就是緣分。它在那么多母親里面選擇進了你的肚子,你不要讓她失望。”
又道:“我雖然不是它親爹,但我愿意給他一個家庭。”
傅清也真的覺得魏容太會說話太貼心了哪怕蔣慧凡在,也說不出來這些。
他的話挺有魔咒的,讓她放心下來。
但隨即想到樓下的人,她又開始擔心了:“那個人,是不是你另一半?”
魏容說不是:“朋友而已。”
“那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他頓了頓,好一會兒才否認了:“沒有,我沒有喜歡的人。”
……
半個小時以后,有醫生來敲了傅清也房間的門。
蘇嚴禮還是擔心,才找人過來看一看。
傅清也是真的沒事,醫生走的時候,魏容打算去道聲謝,結果看到蘇嚴禮身后跟了個女人。
不知道姜婉是什么時候來的。
蘇嚴禮抬頭看見他,離姜婉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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