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慧凡也知道曲母的顧慮,因為怕她走,所以主動示好。
只是,不屬于她的東西,她也不想要。何況曲家老宅,雖然值錢,可拿了壓力也很大。
所以她還是拒絕。
“我跟曲渡,也沒有那么回事吧。”
曲母有些遲疑的說:“我也是從他們那里,聽說你跟曲渡之間的事情的。他們都說,他跟你之間,牽扯頗深。”
頗深。
當初又何止是頗深。
蔣慧凡嘆了口氣,說:“阿姨,我是喜歡他沒錯,但是答應了曲賀陽的事情,我不會反悔。”
除非,曲賀陽最先對不住她。
蔣慧凡商量完這邊婚約的事,另一邊又帶著謝柔回了蔣家。
謝柔覺得自己挺對不住蔣母的,耐心的開口解釋說:“蔣太太,你放心,我就是回來看看小蔣,沒想插足你的家庭。我跟你保證,我沒有半點嫉妒你的意思,相反的,我很感謝你替我照顧了這么久的小蔣。”
蔣母看了眼蔣慧凡,笑道:“小蔣也是我的女兒。”
她只是在照顧自己的女兒罷了。
謝柔點點頭,道:“是的,小蔣也是你女兒。”
最后她到底是沒有留下來,將近二十年沒回去,她也想見見父母。
蔣慧凡帶著謝柔回謝家的那天,老先生和老太太,兩個人都哭得昏天黑地。
“我可憐的女兒呀!”
謝柔眼眶也微微濕潤,她笑著說:“爸,媽,起碼我還好好的,不是嗎?回來我就不走了。”
至于在國外那些年的糾葛,她沒有說,沒必要報憂。
同樣蔣國攀的事情,兩位長輩也沒有提起。
謝柔在國內漸漸安定了下來,蔣慧凡和曲賀陽的婚事也漸漸有了著落,看似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只有一開始一心一意撮合她跟曲賀陽的蔣母有些擔心的開口道:“你真打算就嫁給他了?”
蔣慧凡隨口“嗯”了一聲。
蔣母遲疑了一會兒,說:“曲渡呢?”
蔣慧凡嘆口氣說:“大概是沒有緣分吧,誰叫曲賀陽告訴我我母親在哪時,曲渡不在呢?”
答應的事,是真的沒理由反悔。
蔣母說:“我是不敢給曲渡說好話,他現在有權有勢,一個不好,都顯得我誰有錢,就偏袒誰一樣。”
蔣慧凡有些好笑。
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吶。
蔣母想起什么,又皺著眉道:“不過這曲渡,怎么不來找你了?前段時間在我這里磨你地址,那叫一個堅持不懈的。“
蔣慧凡仔細想了想,好像自從回國以后,曲渡確實沒有再找過自己,她當然不會覺得,他會對自己回來的事情絲毫不知情。
或許他想開了。
只不才這么想,她又看見了曲渡。
那是她從傅清也那里回來,正好就看見他的車子停在她家門口。還跟蔣易凡聊的挺開心。
男人之間能互相遞煙的,要不就是套近乎,要不就是關系不錯。
蔣慧凡沒什么情緒的說:“你家里有孩子了還抽煙?阿露叮囑過你幾回,讓你注意身體少抽煙的?”
蔣易凡道:“就破例一次。”
蔣慧凡是不好罵曲渡,只好在這邊說蔣易凡。之前她同樣不讓曲渡抽,現在依舊不喜歡看見他抽,只不過是沒有立場。
“隨你便吧。”她說著,就要繞過他進去。
曲渡側身擋了她一下,俯下身來看了她兩眼,抬頭跟蔣易凡說:“別抽了,聽你姐的話。”
他自己率先把煙頭丟進了垃圾桶里。
蔣慧凡站著不動,冷冷的看著他:“誰管你抽不抽?”
曲渡慵懶的笑了笑:“我自覺,行不行?”
蔣易凡還能說什么,也只好不抽了,他是老煙槍,結婚了才把煙給戒了,偶爾還會偷偷抽,自控力也不太行。
剛剛給曲渡遞煙的時候,他就猶豫了好一會兒。蔣易凡還納悶為什么猶豫,原來是自家姐姐不讓抽。
也不知道這么個男人非要這么聽話做什么,旁邊又沒有人監督,偷偷摸摸的,也沒有人知道啊。
蔣慧凡皺眉說:“這么大條路在,你就非要擋著?”
曲渡讓開了,只不過自己也跟了進去。
等她抬腳上樓,他不好再跟著,只好坐在樓下客廳里,跟蔣母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
蔣慧凡下樓的時候,居然發現阿露也來了,四個人在樓下搓起麻將來。她一眼看去,就發現蔣母今天贏了不少,顯然曲渡放水了。不然以他的算計,怎么可能會輸。
“能不能給我端杯水過來?”曲渡抬頭看著她問。
蔣慧凡頓了頓,還是去給他倒了杯水,遞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他的牌,明明就胡了,可他非是不胡,留著討好長輩呢。
她挺不恥他這種討好長輩的方式的,弄虛作假。
蔣慧凡把水放在了他面前。
曲渡看了看她,說:“謝謝。”
她洗完澡了,穿著睡衣,按道理來說,應該避諱他,她給忘了,在看到他的視線有意無意往自己身上瞥時,才反應過來,勉強不動聲色:“你什么時候走?”
心底難免瞧不起,男人果然都好色。
“等一會兒還要去機場接個人,到點了我就走。”曲渡看了看時間,道,“到點了,你過來替我吧。”
他拿起西裝外套就走,桌子上還有一疊籌碼呢。
蔣易凡好奇道:“有誰是需要半夜去接的?聽說他對大客戶都沒有這么殷勤吧?”
蔣慧凡說:“打你的牌,廢話這么多做什么?”
蔣易凡嘀咕道:“別是什么女人。”
她當聽不見。
第二天曲賀陽也來了蔣家,他知道了昨晚曲渡出現在這里的事情,冷著臉色跟蔣慧凡吵了一大架。
這次的爭吵動靜很大,蔣母甚至都不敢開口上來勸。
她只聽見蔣慧凡有些疲倦的說:“我到底要怎么樣,你才會放心下來?我都已經答應你了,你還多想什么?”
“你不準再跟他見面。”曲賀陽喘著氣,雙眼猩紅,“不準再跟他見面。”
蔣慧凡生氣,無奈,又覺得他有些可憐。
之前他從來不這樣的,曲渡給他的打擊太大了,她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自信好像不見了,整個人敏感又脆弱。
“小蔣,我求你,你答應我好不好?不要再跟他見面了。”他語氣里帶了乞求。
蔣慧凡悲哀的說:“我答應你,你冷靜點行不行?”
曲賀陽這才笑了笑,恢復成一開始的冷靜模樣,“今天晚上你想去哪里吃飯?”
蔣慧凡笑說:“都行。”
“我們去新開的那家餐廳吧。”
“好啊。”
只是蔣慧凡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口中的那家新餐廳,居然是曲渡開的。
當她看到曲渡從里面走出來的時候,目光閃了閃。曲賀陽故意帶她來到他面前,不知道是想證明什么。
事實證明,他成功了,曲渡的臉色冷了下來。旁邊幾個朋友的話也聽不進去,抬腳就往他們這邊走來。
蔣慧凡覺得他這會兒的眼神像刀子,幾乎想在她臉上看出一個洞來。
然后他開口說:“想吃什么?”
曲賀陽道:“特色菜。”
“沒問你。”曲渡涼涼的看了他一眼,又轉過頭來繼續看著蔣慧凡,又說,“你想吃什么,直接招呼服務員就行。我讓他們先給你上,這邊幾道特色菜確實還不錯,都是你喜歡的口味。”
曲賀陽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曲渡又心不在焉的說:“那天是不是沒吃藥?”
這句話,連帶著蔣慧凡的臉色都變了。
曲渡看了曲賀陽一眼,最后朝他彎彎嘴角,幾分得意,幾分意味深長。
“曲渡!”蔣慧凡低聲警告道,“你胡說什么?”
“你那天嗓子疼,回去沒吃藥么?”他漫不經心的把視線從曲賀陽身上移回來,故作一臉不解。
蔣慧凡松了口氣,可知道他今天是故意的。她說:“我這邊不需要你照顧了,你趕緊走。”
“我憑什么要走?”曲渡勾勾嘴角,“這是我的店,我的地盤,我想留就留,還能叫你的未婚夫滾蛋。”
曲賀陽沉住氣,對蔣慧凡說:“我們走。”
她無奈。
這事情怎么就變成了這樣。
真的讓她頭疼無比。
蔣慧凡這會兒只想走得遠遠的,并不想聽這兩個男人撕逼。
所以曲賀陽一開口,她就站了起來。
曲渡的一只手卻摁在她的肩膀上,風涼的說:“他走可以,你得吃飯。飯點了不吃飯,對胃不好。”
“曲渡,你難不成還覬覦別人的老婆?”曲賀陽冷冷的嘲諷道。
“是嗎?是你老婆,你確定?”他似笑非笑道。
蔣慧凡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見他又開口道:“不想知道我昨天去接了哪位朋友?”
曲賀陽說:“小蔣,我們走。”
曲渡朝身后看了兩眼,很快里面走出來了一個女人,她胖了許多,整個人顯得有些浮腫,但是并不難認出,這個女人是安琪。
曲賀陽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陰沉起來,死死的盯著女人。
“想不到我會回來吧?”安琪平靜的說,“曲哥,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是我的?既然我都敢開口這么說,你又能跑到哪兒去呢?”
曲賀陽道:“我跟你已經過去了。”
他說完話,又看著蔣慧凡,說:“小蔣,你不要搭理她,我說過我已經不喜歡她了,我不會再跟她有牽扯。”
他拉著蔣慧凡還沒有走出去兩步,就聽見安琪在身后道:“是嗎?曲賀陽,你不要我,難不成連你的孩子也不要了嗎?”
這句話無意是平地里一聲雷。
蔣慧凡猛地回頭看去,然后看見了怎么樣也讓她想不到的一幕,安琪把衣服壓下去時,整個肚子都是圓滾滾的。
她一邊說話,一邊笑,又像是難過,又像是開心:“蔣慧凡,曲賀陽跟我的那個晚上,甚至不是意外。我示弱了,邀請他,他就二話不說跟我回了家。后來,懷孕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他那會兒讓我去把孩子打了,說他要跟你結婚。但是我瞞著他把孩子留下來了,我留下這個孩子也沒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只是想告訴你,屬于我的就是屬于我的,你怎么樣也搶不走。”
也不知道是懷孕耗光了她太多心血,蔣慧凡居然覺得她此刻看上去,甚至有些丑陋。
“小蔣,你聽我解釋。”曲賀陽上來拉她,“孩子不一定是我的,她最喜歡的人是曲渡……”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旁邊看熱鬧的男人給打斷了,他立刻開口道:“你別胡說,我從來都不喜歡她,跟她可沒有一腿。”
蔣慧凡往后退了兩步,才抬頭看著曲賀陽,她說:“我不跟你走了,你什么時候能證明孩子不是你的,再來找我。曲賀陽,我不介意你之前跟什么女人好過,但是弄出人命這事情,不代表我可以接受。”
“小蔣……”
蔣慧凡幾乎是在那一瞬間就轉身往外走。
曲賀陽想抬腳追上去,卻被曲渡給攔了下來,他掃了旁邊的女人一眼,微微笑道:“你還是把你自己的事情先給解決了,再去找小蔣吧。”
曲賀陽被他語氣里的得瑟氣得發抖。
“安琪是你找回來的吧?”他語氣難聽極了。
曲渡眼底含笑的聳了聳肩,轉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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