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慧凡暈頭轉向的，對男人的話也聽得不怎么清楚。
    她只感覺到，他的呼吸好像就停留在她耳邊，她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他好像脫了口罩。
    蔣慧凡有點想上去摸摸他的臉，卻被他稍微躲了一下，很快他低頭下去親她。
    她猶豫了片刻，到底是沒有再糾結什么。
    “你有套子么？”她依舊很清楚的記住這個問題，姜城以前有過很多富婆，她不太敢肯定，他如今的狀況怎么樣。
    “我很干凈。”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
    蔣慧凡其實也沒有特別想這事，她在心底糾結了一番，到底是打算拒絕了。但是姜城這會兒的態度卻格外的堅決。
    她本來就沒什么力氣，最后迷迷糊糊之間，最后讓他得逞。
    ……
    蔣慧凡在床上躺了許久之后，終于冷靜了下來。人也清醒了。
    身后的男人已經疲倦的睡著了，不知道為什么，他整個人會疲倦成這副模樣。
    她在這個昏暗的房間里躺了半天，一邊聽著姜城的呼吸聲，一邊苦惱事情怎么就發生成這樣了。
    蔣慧凡想，她怎么就跟姜城睡了呢？
    她抹了把臉，從床上起來的時候，驚動了身邊的男人。姜城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從床上給坐了起來，剛剛睡醒，他的聲音還帶了嘶啞，“你去哪？”
    “我要回去了。”蔣慧凡遲疑了會兒，說。
    她現在需要冷靜冷靜，她不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現在她腦子很亂，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姜城。
    喝酒后果然容易說些胡話。
    姜城從床上翻身下來，蔣慧凡聽見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應該在穿衣服。
    “這么晚了，不能留下來？”男人問。
    “不了。”
    其實本來還不算晚，睡一覺起來，這下真的是晚了。
    姜城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想你留下來。留下來陪陪我不行嗎？”
    蔣慧凡本來就理不清楚這關系，這會兒腦子更加亂了，她有些頭疼的說：“姜同學，你也不是處-男吧？這會兒這么黏人做什么？”
    他頓了一下，在黑暗中，抬頭看了她一眼。
    蔣慧凡也覺得自己的話或許有些過分，她的話里，多多少少有歧視他的意思。不由得稍微緩和了點語氣，道：“我爸那邊，我要是不回去，他會擔心。我這幾天的狀態太不好了？”
    姜城道：“你一定要愛惜你自己的身體。”
    “嗯。”
    “本來說好吃完飯的，都沒有吃。”姜城又問，“你餓不餓？”
    蔣慧凡琢磨了一會兒，說：“我也不能白白占你便宜，今天也是我開始的。這樣吧你以后就跟我吧，我一個月，給你兩萬塊錢，你好好上學，不用再去找別人了。”
    “我不需要你的錢。”姜城皺著眉，“今天我也是自愿的。”
    蔣慧凡不說話，徑自往外走去。她很快拉開門，可是男人很快穿完鞋子跟了出來，姜城拉住她的一只手說：“我送你回去吧。”
    她就沒有再拒絕了。
    姜城送她回去的一路，也都沒有說過話。
    一直到下車，她才開口說了一句：“畢竟我還是會有很多打擾到你的地方，你還是拿錢辦事吧，不然太浪費你時間了。”
    在他沒有開口時又很快說：“你知道的，我跟你不可能在一起。”
    姜城只說：“你要有任何不舒服的時候，就給我打電話，我都有空。”
    蔣慧凡隨口應了一聲，她回到家進了房間以后，就開始玩游戲，這是她能找到為數不多的，能讓她分散注意力的方式了。
    游戲里面，也是男女勾搭的一個很好的平臺。蔣慧凡玩的時候，也是拉得陌生人一起，她難得覺得有些有趣，等到跟對方開口提結束，已經是很晚時候的事情了。
    蔣慧凡看了看時間，凌晨兩點，她有些餓了。
    她手機里正好又拍了上次跟傅清也一起吃過的小吃，也就順帶發了條朋友圈。
    配字：餓了。
    蔣慧凡其實也就是想讓人過來跟自己聊聊天，可半個小時以后，姜城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
    在她猶豫著要不要接的時候，姜城又發了語音進來：［蔣小姐，我在你家樓下，下來拿飯。］
    蔣慧凡問了問，才知道他是看到自己的朋友圈了。
    男人說：“我就放樓下，不打擾你。”
    蔣慧凡沒有回復，十幾分鐘以后下了樓，姜城人果然已經不見了，那份小吃就放在她家門口的秋千上。
    她拎著小吃回了家，然后看見蔣國攀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來，在沙發上坐著。
    蔣慧凡很快發現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整個人捂著肚子，有些痛苦的模樣。
    她有些擔心的問：“爸，怎么了？”
    蔣國攀緩了好一會兒，又把額頭上濕漉漉的汗珠給擦了，才開口道：“爸沒什么事情，就是有些胃疼。老毛病了。”
    蔣慧凡認真的打量了蔣國攀好一會兒，才發覺他這段時間，人是真的憔悴了，頭發也花白了不少，他操心的事情太多了，不僅有自己，還有不成器的蔣易凡。
    “小蔣吶，過來和爸聊聊天。”
    蔣慧凡聽話的坐了過去。
    蔣國攀憐愛的看著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透過她，去尋找某位相似的身影。他看了她很久，才嘆口氣：“怪不怪爸爸，告訴你親生母親的事情了？”
    她搖搖頭：“不怪。”
    “爸也是，到了不得不告訴你的時候了。”蔣國攀的眼神有些恍惚。
    蔣慧凡總覺得他這句話，有些不太對勁。
    可來不及細想，蔣國攀又開口道，“你這現在，曲賀陽不可能放過你。曲渡也……爸實在是擔心你的幸福，你跟爸好好說說，你自己怎么想的？想找什么樣的？還找不找喜歡的了？”
    蔣慧凡笑了笑：“不了，現在覺得喜不喜歡沒有那么重要了，喜歡的反正最后也沒有結果。以后覺得合適，也就差不多了吧。”
    蔣國攀點點頭，“這么想最好。”
    愛情的苦，吃一次就夠了。
    “爸，怎么今天突然問我這些？”她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蔣國攀道：“爸是擔心你，希望你早點定下來。不然你一個人漂泊著，爸實在是有些擔心。”
    蔣慧凡說：“那要不然，我去相親吧。”
    蔣國攀有些復雜的看著她，卻也贊同她的想法，其實相親這種搭伙過日子的，也未必不好。不用投入太多的，相處起來反而輕松吧。
    “爸替你去安排，不過現在的男人都現實。以后蔣家的財產，爸全給你，底氣足了，就沒有人敢給你看臉色。”
    “那蔣易凡呢？”
    “他個不成器的東西，管他做什么？”提起他，蔣國攀就來氣，聲音都變了幾變。
    蔣慧凡遲疑了片刻，道：“媽她這輩子，也挺不幸的。”
    蔣國攀看了她兩眼。
    蔣慧凡卻也沒有多說什么。
    蔣國攀從這天以后，倒是真的開始著手起蔣慧凡另一半的事情。
    他沒聲張，找的也是普通人家，長相身世學歷都不是最出挑的。
    蔣慧凡倒是挺滿意的，蔣國攀找的那些人，人品是真真的不錯。
    但她見到第四個人的時候，碰上了姜城。
    他原本似乎過來有事，只是在看到她的時候，整個人頓了頓，盡管她當做不認識他，他還是朝她走了過來。
    姜城帽子戴得低低的，一言不發的坐在她身邊的位置上。
    相親對象怪異的看了他兩眼。
    蔣慧凡一直按照規矩的問完所有他的消息，跟他一起吃了頓還算愉快的晚飯，對方要送她回去時，姜城終于在一旁開口道：“蔣小姐。”
    “這個是我朋友，你先回去吧。”蔣慧凡朝相親男人道。
    “你跟他……”相親對象生怕他們有什么。
    蔣慧凡說：“只是利益關系。”
    “那我先回去了，你這邊先解決你自己的事情吧。”男人起身離開了。
    蔣慧凡這才偏頭去看姜城，他把頭埋得低低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同學，你最近都不用回學校的么？”
    “嗯。”他張了張嘴，說，“來相親？”
    蔣慧凡說：“我不想嫁給曲賀陽，就只好來相親了，這幾個人都還算不錯，我打算再斟酌斟酌。至于我包你的錢，我現在就轉給你吧。”
    姜城正要說話，偏頭卻看見不遠處走進來的男人，就趕緊抬腳走開了。
    蔣慧凡順著他之前的方向看去，就看見了走進來的曲賀陽。
    男人徑自走到了她面前。
    “小蔣，你能不能別這么對我。”曲賀陽心底煩躁得很，今天他無意中聽到蔣慧凡相親的事情，就急的立刻過來看她。
    他抓著她的胳膊，“我最近很忙，你能不能別讓我分心。你以為事到如今，你還能逃脫我的手掌心？小蔣，你只能是我的妻子。不要忘了，現在蔣家的命脈，都掌握在我手上。”
    這是他第一次承認，套攏蔣易凡的目的。
    蔣慧凡就知道，蔣易凡跟他混在一起，是絕對會吃虧的。她勸過他無數次，可是蔣易凡一直不聽。
    “隨便你怎么樣吧，蔣家我父親都不在意了，我何必那么在意？”蔣慧凡不想再被家里給拖死了。
    曲賀陽一時之間無言以對，蔣慧凡也就趁機走了。
    他抬腳欲跟上去，一同過來的魏容就走到了他面前：“曲總，如今這會兒，不是家長里短的時候吧？那邊的事情不解決，恐怕到時候隨時東山再起。”
    向以征，或者說曲渡的那個岳父，到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現如今曲渡跟他女兒已經結婚了，他肯定會不遺余力的幫忙對方。
    而真正的向以征，如今早就是個植物人。曲賀陽也是派人認真調查過，才知道向以征當年出了車禍，并沒有醒來。只不過這件事情被向東遠給壓了下來，外界的人才一無所知。
    這也是曲渡敢用向以征這個身份的原因。
    曲渡結婚，對于曲賀陽而言，有好有壞。一方面，蔣慧凡對他徹底死心，這是他樂意看到的。另一方面，他要對付他，就沒有那么容易了。
    當然，不把曲渡給拿下，曲賀陽放不下那顆心。
    沉思片刻，他到底是把兒女情長放在了后頭，問魏容道：“姜總呢？”
    “那邊也等著你過去見面。”
    曲賀陽想要真正拿下曲渡，自然是少不了姜總的幫忙的，只不過，他也同樣清楚，姓姜的那邊，恐怕得趁機要上一筆好處。
    他跟曲渡是有仇，可是也算是從他身上撈了不少好處，這會兒發展比對付人家重要的多，沒必要去針對曲渡。
    曲賀陽跟姜總見面的時候，對方神色坦然。
    兩個人上次聯系，是在前幾天，姜城聯系他，說要給蔣慧凡送夜宵。
    姜城跟蔣慧凡走得近，一開始或許是因為想透過蔣慧凡，打探曲渡的事情。如今依舊對她好，或許也算是為了討好自己。
    每次他去看蔣慧凡都會跟自己報備，曲賀陽就知道他對蔣慧凡興趣不大。
    姜城開門見山道：“你猜的不錯，我的確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去照顧她。相比曲總也清楚，蔣小姐最近的狀態有多差，如果連我這個朋友都沒有，也不知道她能撐到什么時候。”
    姜城用普通人的身份，去搞好和蔣慧凡之間的關系，果然是有目的的。
    曲賀陽平時最討厭被人威脅，但這會兒卻不得不受制于人。
    蔣慧凡跟他的關系越鬧越僵，他不能看情況再惡劣下去。
    “今天不聊私事，聊聊怎么對付曲渡的事情。”曲賀陽道。
    姜城神色坦然：“我最近還得忙著自己的事情。恐怕沒法盡全力幫助曲總。”
    曲賀陽哪里不知道他這是推脫之詞，道：“你想要什么？”
    “曲渡手里的那些項目，我想要九成。”姜城說，“還有，想來他其他的那些落在別人手里的項目，我也想要，希望曲總到時候還能出手幫幫忙。”
    這無異于獅子大開口了。
    只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讓曲渡翻不了身。至于姜城，曲賀陽并不覺得他有和自己對抗的資本。先不說他的人脈都是自己給的，他想要談其他地方的生意，還得靠自己。
    換句話來說，a市的人，都是朝他看齊的。他一句話，哪個人敢反對他？
    之前有曲渡在，或許還有敢公然跟他叫板的。曲渡一沒，那些人誰敢跟他作對。
    姜城也就橫一時，到頭來他要對付他，不會很難。
    曲賀陽笑了笑：“只要你幫忙，答應你也不是什么大問題，反正曲渡手里那些公司，對我來說也算不上有什么大意義。”
    姜城也就不再推脫。
    為了表示自己的熱心，主動去談了原本屬于曲渡的，卻落在了別人手里的股份。
    他到底也算是個人物，做事干脆利落，不過對曲賀陽而言，這也不過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倒也不是特別令人忌憚的事情。
    兩個人共同出手，的確讓曲渡那邊有些自顧不暇。
    曲賀陽為了表示誠意，也就花了大部分人力物力精力，擔起了主要的責任。
    兩個人還算愉快，兩邊的核心人物，也相約在一起吃了個飯。
    今天來的人不少，就連姜城的表妹和表妹夫，文璐跟文晟也來了。
    自從文家落沒了以后，a市的聚會上，已經很少看到兩個人的身影。
    文晟看著曲賀陽的眼神有點冷，倒是也沒有主動上來打招呼。
    文璐倒是從上到下打量了曲賀陽兩眼，又很快垂眸下去，若有所思。
    曲賀陽也掃了她一眼。
    等到文晟去洗手間的功夫，他主動朝她開口道：“文太太看我有事？”
    “曲總應該能徹底把曲渡給拿下吧？”她怯怯的說。
    曲賀陽不咸不淡道：“我倒是聽說，他跟姜家人有不共戴天之丑，也難為你這么關心他的事情了。”
    文璐點點頭，說：“文家，都是被曲渡給折騰沒的，本來好好的家族，因為他面目全非，害我現在有家不能回，還改姜姓為為文姓，您說我該不該恨他？還好有我哥在，他真是我的大恩人。”
    曲賀陽點點頭，又道：“不過，我不明白，你要嫁禍安盛，說他對你動手動腳，離間文晟跟我的關系，又是因為什么？”
    文璐眨眨眼睛：“曲總再說什么？”
    曲賀陽扯了扯嘴角：“裝什么？”
    文璐就笑了：“誰知道您跟我哥能不能好好合作？我總得給我哥找個幫手。阿晟跟你關系太好，萬一您跟我兄長為敵，該如何是好？所以倒不如，讓他跟你關系惡劣，他才可以毫不猶豫的投奔我哥。”
    曲賀陽道：“你這是在利用他。”
    文璐看上去一派天真，聳了聳肩，不再說話了。
    也就是在這一刻，曲賀陽認同了安盛的話，文晟這個女人，恐怕沒有那么簡單。她告訴自己的，或許也不是全部。
    “文太太，先失陪了。”
    文璐卻道：“曲先生是不是有個喜歡了好久的姑娘，叫安琪？”
    曲賀陽淡淡的說：“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我心思全部在小蔣身上。”
    “這樣啊。”她若有所思的說，“我今天看見她，好像來a市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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