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門，站姿略微怪異的劉建坤打了個哈欠，抬眉擠了擠被哈欠勾出的眼淚，晃了晃頭保持清醒，繼續貼向貓眼。
    對著貓眼看了一晚上的門，苦是真的苦，貓眼的高度和身高不符合，要彎著點腰看，這個姿勢一會還好，時間久了真受不了。
    他已經嘗試了彎著，蹲著，劈叉，撐墻俯臥撐姿勢，反正就是來回換著來。
    撒尿他都得開著點門，生怕隔音太好，對面走了都不知道。
    再撐幾個小時，凌晨5點，就該有人來換班了。
    嗯？他眨了眨眼，以為出現了幻覺，視野里久閉的門居然打開了，周瑜帶頭走了出來，他趕忙關注屋內的情況，好不容易盯了這么久，終于有機會一窺全貌，然后就看見了靚仔楊錦榮緊隨其后，斯斯文文的面龐，面色還有點泛紅。
    泛紅？
    .......
    樓下，icac的人都打著哈欠，車里三個人，兩個人在后座睡著，一個人木訥的看著酒店門口進出的人群，別說，這個點，還真讓他看到了不少花邊新聞。
    緊接著，他就看到了周瑜出來。
    “別睡了別睡了，周瑜出來了。”他輕喝。
    譚美莉睜開惺忪的眼，木然道：“我們又不是來跟周瑜的。”
    “你看他身后那個，鬼鬼祟祟在門口盯著他的。”
    譚美莉經過提醒，馬上發現了劉建坤，眼睛一亮：“總算出來了，給他拍照，先查他的底。”
    陸sir都交代了，既然有人舉報周瑜，那盯梢的人也一定在附近，這個人才是他們盯梢的目標，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黃不黃雀不雀的周瑜不知道，反正查小寶沒給他打電話，這就說明后面那只狗跟上了。
    他和楊錦榮找了家路邊攤吃了一個小時，后面盯梢的兩組人就看了一個小時。
    ......
    劉建坤心思怪異，又有點想笑的隱在一家店面落下的卷簾門旁，打出了電話：“madam，我看到和周瑜一起的那個人了。”
    臥室里酣睡被吵醒的張雪晴沒有一絲不滿，撐起身靠在靠背上，捋著自己的吊帶睡衣裙，真絲的被套只蓋住了小腹的部位，光滑的長腿暴露在空氣中：“什么人，拍下來沒有？”
    “還沒有得去正面拍，我現在在他背后，但是madam我保證你絕對想不到這個人是誰。”劉建坤話里帶著點笑意。
    “直接說，別賣關子。”張雪晴微皺著眉。
    “一個男人。”
    “男人？”張雪晴驚愕：“他跟一個男的在開房？沒有別人么？”
    “我就看到他們兩個現在出來在吃宵夜。”
    “一天都沒出來過？”
    “周瑜出來過，買過奶茶，還有個男的沒有。”
    “......”張雪晴千算萬算真想不到，周瑜居然是為了隱私性才開的總統套房。
    “madam，我還注意到這個男的出來的時候，面色有點潮紅。”劉建坤憋不住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周瑜居然喜歡龍陽之好，天大的秘密。
    “......拍下來，把照片發我，我先查查看這人是誰。”張雪晴說道。
    “好，我現在就去，待會打給你。”
    劉建坤饒了一下，拍照很順利，拍完他就發給了張雪晴。
    打出電話道：“怎么樣，拍的清楚嘛，別說，這個小白臉論長相長的還真不錯，都能出道當明星了。”
    “你白癡啊！這是保安處的楊錦榮！”張雪晴看了照片喝道，還面帶紅潮，還龍陽...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啊，這兩者好像沒有必然關系。
    張雪晴皺著眉沉聲道：“如果是為了私會，那還好，如果不是，那問題就大了，你自己想想周瑜一出門就去酒店，約會的還是保安處的人，為什么？”
    “可能保安處有案子找他吧，周瑜那么能破案，一哥讓他幫保安處的忙也很正常。”
    “破案需要呆這么久么？一天才出門？”
    “那他就不是破案，就只有癖好的問題了。”
    張雪晴總覺得不對，這是一種直覺，她已經完全沒了睡意。
    她的人被扣了，回信的人說，現在還被壓在o記的審訊室，結合現在出現的保安處，她皺著眉思考了好一會兒，急迫說道：“你馬上回去，5分鐘后我會讓人報警說里面有人吸毒，軍裝上去查的時候，你看看里面還有沒有其他人。”
    原本計劃天亮了才會安排律師進去探口風，但她等不及了，如果真是保安處進入，可能要出事。
    “行，我馬上回去。”
    劉建坤快步回了酒店，繼續趴會了門洞，沒過多久，接到報警的軍裝上了樓來，敲了敲房門，敲了很久，門才打開，然后就被陳俊的保安處證件打發走了。
    劉建坤又報告了情況，陳俊沒人認識，但是軍裝說話的聲音他聽到了。
    張雪晴徹底懵了，有一瞬間，她突然發現一個可怕的事實，時間太久了，以至于她都忘了會出事。
    如果真的出了事，她能做什么？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她深吸一口氣，拿起電話，等待接通，等待對面傳來一聲帶著起床氣的聲音：“喂。”
    “周瑜可能真的知道了。”
    “知道什么？”對面的許啟發隨口說道。
    “知道臥底的事。”張雪晴重復了遍。
    “他怎么會知道的。”許啟發的聲音變了，微怒道：“那個廢物抖出來了？”
    “應該是。”
    “早就該做了他。”許啟發說完狠話，沉聲道：“你確定么，這個沒辦法開玩笑的。”
    “沒辦法確定，我只能靠推測，周瑜和保安處的人接上頭了，呆了一天一夜。”張雪晴聲音也有點急。
    許啟發果斷道：“你馬上走，早上的第一班飛機，不管飛去哪，先飛走，帶點現金，別的不要管了，等到了以后再打電話。”
    “那你呢？”張雪晴問道，理性的人知道，這是目前為止，最好的辦法，要不然他也不會打這個電話。
    “我不會有事。”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來不來？”
    “先不說這個，等你安頓好再說。”
    “好，我先收拾。”
    “嗯，連夜換地方，拿上錢，馬上去外面呆著，注意看有沒有人跟蹤。”
    “我知道。”
    掛了電話，張雪晴掀開被子，坐在床沿深吸了口氣，不激動是不可能的，睡夢中被電話吵醒，下一秒就是激蕩人心。早上還在主導cib的工作會議，現在就要準備跑路，但她會很快冷靜下來，這么多年的臥底不是白當的。
    她把睡衣一扒，起身赤腳走向衣柜，打開從右上角的架子，拿出一個一直準備的背包，開始攜帶必須物品。
    ......
    夜宵攤。
    一張桌子四個小菜再加兩瓶啤酒。
    “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樣？她能怎么樣？我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訴她，老實呆著，等我開刀。”周瑜喝了一口酒。
    “她能殺你。”楊錦榮說道。
    “哈哈哈哈，那不是正好，給我一個送她離開的機會。”
    楊錦榮頗為無語的看著肆意笑的周瑜，輕笑抿酒：“你就不怕她飛了？”
    “想飛飛不掉，這才難受。”周瑜又倒了一杯，捏著玻璃杯抬頭：“按照目前的情況，我們最多能查到張雪晴的下一層，但你能說張雪晴往上，沒有了么？”
    楊錦榮搖頭。
    周瑜點點頭：“就是這樣，我們根本沒法確定，她上面還有沒有，一但你抓了她，她不開口，你能怎么辦？你只能放棄。”
    “那現在呢？”楊錦榮皺眉。
    “現在我準備跟她賭一局。”周瑜夾了口菜，笑笑。
    “怎么賭？”楊錦榮晃著酒杯。
    “賭，當她無路可走的時候，會不會有人為了保自己而殺了她。”
    “殺就是有，不殺就是沒有，順藤摸瓜，很合理，不過要操作的好一點，要讓局外人多感受點危機，直到覺得自己即將暴露。”
    “就是這個意思。”周瑜舉起杯子，和他碰了下：“就是賭注貴了點，如果她上面真有人，這條命十有八九是保不住了，人性往往經不起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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