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聆訊室出來，再次看見了在門口等待的那個警司，不過這次，周瑜還真沒什么打趣的心情。
    微皺著眉直接走向電梯，準備返回自己的指揮中心，手指在電梯的數字按鈕上一停頓，想了想，還是摁了更上的樓層。
    今天聆訊人員的態度算不好上，甚至可以說，很不好。
    至少和他的預期還是有點差距。
    第一次參加紀律聆訊，經驗方面也確實欠缺，不知道這樣是常規性的恐嚇----就像他們平常審訊犯人一樣，故意如此。
    還是真有什么針對性。
    咚咚咚。
    “進來。”
    周瑜打開房門，徑直走了進去，坐到老高對面，一聲不發。
    “結束了？”老高還在低頭看著文件。
    “嗯。”
    “什么感受？”
    “不太友好。”
    老高沒有直接接口，而是先看完了手上的文件，簽了名蓋上，才抬頭看著周瑜，目光深邃：“還有兩年就是大升遷年，從選定接班人的時間看，不到兩年，最多一年半。”
    “會退很多么？”
    “兩年后，一個處長，兩個副處長，三個人只會剩下一個。高級助理處長和助理處長又會有一批到了年齡，你說多不多？”
    “明白了。”周瑜恍然的點頭：“是有人坐不住了...陸明華授得意？”
    老高啞然一笑：“未必是他，這件事是針對你，不管聆訊是什么結果，對我能有什么影響？
    是有些人對這些位置虎視眈眈，人嘛，都渴望再進一步，行動組，管理組，不管陸明華是什么想法，總有人想要推一把，表達忠心。
    你總不能指望管理組的，現在就來對我表達忠心吧？
    就算等我坐上了這個處長，他們的這次選拔也結束了，沒有人會甘心。”
    “跳梁小丑！”周瑜嗤之以鼻。
    老高笑笑，意味深長道：“但你要說他不想再進一步，可能么？”
    “當然不可能。”周瑜篤定道。
    沒有人會在這種位置放棄，哪怕希望再小。
    “是啊，他一定會爭！”
    老高起身，走了出來，在茶幾上給周瑜泡起了茶。
    “他和內地的關系不錯，和保安局的關系也不錯，這兩年的財政報告也弄的很好看，上面挺滿意的，希望不算小。”
    “那我豈不是要被杖殺了？”周瑜輕笑一聲。
    如果是這樣，那這次聆訊的結果可就難說了。
    老高泡茶的動作一頓，想了想道：“應該不會，對他來說意義不大，給你個處分，除了讓我們倆不開心，對他又有什么好處？”
    損人不利己，周瑜想了想點頭，是這個道理沒錯，陸明華應該沒這么蠢。
    而且牽涉到了老高，他那些管理組的下屬，怎么也會詢問他的意思...那就妥了。
    “不過今天聆訊我的那兩個家伙態度是真的差，回頭給他們找點小鞋穿，老高，這個任務交給你了啊。”周瑜玩笑道。
    “哧，警隊你家開的啊，一切按規則辦事，只要聆訊結果沒有問題，人家態度差點怎么了？那是在教你。”
    “行行行，你高sir說的一切都對。”周瑜走到茶幾邊，拿起小盞就喝，腦子里想著要不要去陸明華那問問他的態度，想了想還是算了。
    ......
    “1470塊，謝謝。”
    “這么多，你吃什么了？”
    周瑜一回到指揮中心，女文職就笑著伸出手，討要下午茶錢。
    “沒點收獲怎么敢叫這么多呢？”
    女文職得意的拿起桌上的檔案遞了過來：“吶。”
    周瑜好奇的打開，入眼就是那個買便當的男人照片，周瑜有了點興趣，果然，接下來便是檔案。
    游秉高，男，37，因為傷人坐過牢，放出去不到兩年，家中還有一個60多的老母，沒老婆沒孩子。
    “我們四個加你的奶茶，1470，謝謝。”女文職遞過來一杯奶茶。
    周瑜掏出錢包，利索的付賬，問道：“下午他出現過么？”
    “那倒沒有，挺奇怪的，今天昨天都沒出現。”女文職一臉不解。
    “繼續盯著，一出現馬上告訴我。”
    “yes，sir。”
    山狗要盯，還有一件事要解決，四喜財務。
    這年頭財務公司沒點黑白背景都開不起來，大的如此，小的更是如此，區別就是，小的背后站著的往往都是黑社會團伙。
    四喜財務，一聽名字就知道是小公司。
    解決債務兩種辦法，要么還錢，要么就是解決這家公司。
    谷永正欠了錢，周瑜當然不可能真金白銀幫他還，所以，只能委屈四喜了。
    回到辦公室，周瑜搜了下四喜財務的公司地址，新界。
    新界是莊卓嬅在負責，周瑜拿起電話打給她：“有沒有空，來我這一趟。”
    咚咚咚。
    “sir，你找我？”莊卓嬅清冷臉。
    “嗯，四喜財務聽說過么？”周瑜指了下凳子。
    莊卓嬅坐下，眉眼向下片刻，抬眼說道：“四喜財務，老板叫邵喜，主營高利貸，外圍，收債，手底下人不多，三四十個吧，只是個小社團，怎么了？”
    “有什么突破的方向？”
    莊卓嬅聳肩：“沒查過。”
    這種放高利貸的小社團多如牛毛，只要不惹事出來，o記還真沒功夫管，她都不知道周瑜為什么會對這樣一家小社團感興趣。
    “行了，你去忙吧。”
    周瑜也不解釋更多，莊卓嬅身上背著保底，就不耽誤她時間了，這件事直接甩給cib，讓他們先去查，查到點線索在接手就是了。
    ......
    接下來幾天，周瑜一直在山狗的線索，不得不說這家伙確實很小心，上次被他逃脫以后，一點蹤跡都找不到。
    直到大半個月后，監控發現，游秉高重新出現了。
    周瑜立刻喊上谷永正，開車到租車行門口蹲守觀察。
    現在能確定一點，這里很可能是山狗的一個據點，有一就有二，說不定山狗就會出現。
    只是讓人意外的是，等了兩天，沒等到山狗，倒是等到了一個意外的人，尚梓。
    “他...他...他怎么會來這？”谷永正看著周瑜一臉懵。
    “租車行，當然是租車了，步行來的又不可能是洗車。”
    周瑜看著尚梓進門，二十分鐘后尚梓出門，但是沒有開走任何車。
    “你打給他。”周瑜說道。
    “那他看見我，我怎么說？”
    “你就說被我臨時調過來幫忙的。”
    很快，尚梓出現在了車上。
    “閑話不說，你去租車行干嘛？”周瑜問道。
    尚梓看見周瑜顯然也很懵，壓下疑惑說道：“nb要銷毀一批毒品，數量很大，有將近5個億，為了低調起見，上頭不準備用警隊的車，所以讓我找兩輛陌生的車回去，我就來租車了。”
    周瑜一聽就皺眉，誰出的餿主意，問題很大。
    銷毀毒品最保險的方案根本不是私家車運送，而是直接警車開道，大量警察跟隨，了不起叫一隊飛虎隊押運都行。
    叫私家車，萬一走漏了消息，那就是白給。
    “你說的這個上頭是指誰？”
    “簡sir啊。”
    這個白癡居然是簡國曙...周瑜直接拿出電話打了過去：“簡sir，我周瑜。”
    “阿瑜啊，找我什么事啊？”簡國曙接到電話笑嘻嘻。
    “我聽說你們nb要銷毀一批毒品？”
    “你消息夠靈通的啊，是有這件事，怎么你想參觀？”簡國曙依舊笑意滿滿。
    “不是...我是提醒你要做好安全措施。”
    話到嘴邊，周瑜又噎了下去，急躁了。
    這事還真不能跟簡國曙說，銷毀毒品的消息知道沒什么，但是運送的方式如果他都知道了，那不是告訴簡國曙尚梓泄密么...
    尚梓就別想在nb混了。
    “謝謝啊，阿瑜，你真好，還專門打電話提醒我，不過沒關系的，我這次啊專門...專門研究了一套保密方案，保證萬無一失。”
    還保密，簡國曙嘴巴挺牢...“行，沒別的事，那就這樣。”
    “好，有空找我吃飯啊。”
    “嗯。”
    周瑜收了電話，一時出神，他突然想明白簡國曙為什么會找私家車了。
    這是心里有創傷啊，怕了。
    在旺角追冰后的時候，幾輛警車押送繳獲的毒品回警局，結果警員全部被殺，毒品被搶，簡國曙就是那次事件的指揮官。
    為此簡國曙還背了個處分，以至于在高級警司這么多年都沒有升上去。
    理解了，怪不得能想出這么奇葩的做法。
    這個點沒可疑，周瑜轉向另外一個疑點，問道：“誰讓你來這家車行的？”
    “邱sir啊。”尚梓也不笨，很快反應過來問道：“是私家車方案有問題，還是車有問題？”
    “都有問題，可聽起來又好像都沒問題。”
    周瑜深出一口氣，皺著眉敲擊著車窗玻璃。
    “我盯在這里，你應該能猜到這家車行有問題。”
    “對。”
    “我明白告訴你，這家車行跟山狗有關系。”
    “啊？”尚梓很震驚的看著周瑜，隨后想了想皺眉說道：“是山狗的也沒問題吧？古惑仔做這種營生也很正常。
    再說這個地址是邱sir給的，他又不可能出賣消息給山狗。”
    “是啊...全西九龍那么多車行，為什么剛剛好是這家？”周瑜也想不通。
    換個人都可能是黑警或者出賣消息，但是邱勵杰...他哥死在山狗手里，他媽都快瘋了。
    他怎么可能是黑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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