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白音也就一點兒沒隱瞞,把自己跟楊修從認識到現在所有的接觸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番。</br> 隋廷宸安靜的聽著。</br> 等事情都說完,正好飯也做完,白音轉頭想讓隋廷宸幫忙端到餐廳。</br> 結果還沒回身,他突然從后面貼了上來。</br> 隋廷宸抱著她,臉埋在聽的側脖頸處。</br> 他聲音悶悶的,“你都要嚇死我了。”</br> 白音一開始還笑,可笑著笑著眼眶也紅了,好一會兒她才說,“其實我也是害怕的。”</br> 幾秒鐘后,隋廷宸突然一張口咬住她的脖子,稍微用了力,但也在白音能承受的范圍內。</br> 白音歪著頭沒躲,知道他心里有氣,也自覺對不住他。</br> 好一會兒后隋廷宸松開嘴,又有點心疼,親著被他咬過的位置,“你就非得這么折磨我,要是沒看見聊天記錄,你是不是真的不打算要我了。”</br> 白音深呼吸一口氣,回過身來,抱著他,“是我錯了。”</br> 有些話,她不太敢說,她確實沒想過回頭的,甚至在昨晚之前,都想著就這么算了。</br> 隋廷宸抬手扣在她的后腦上,“傻子。”</br> 等了一會兒倆人端了早飯出去,還真就是巧,剛坐下來楊修的電話就打了過來。</br> 手機放在餐桌上,隋廷宸瞥了一眼,也不知有沒有看到來電顯示,又快速的將視線轉開。</br> 白音笑了一下,電話接通,學著剛才隋廷宸的行為按了免提。</br> 楊修的聲音有氣無力,聽得出很是無奈,“白小姐,你今天有沒有時間?”</br> 白音問,“怎么了?”</br> 楊修說,“是我媽,她想請你吃飯。”</br> 可能也覺得這個要求多多少少有點過界,他馬上又說,“沒時間也沒關系,我就是打個電話問問。”</br> 他煩躁的很,“我之前只是想帶你給我媽見見,稍微安撫她一下,是我想的太少了,她好像一下子來勁兒了。”</br> 隋廷宸低頭攪拌碗里的稀飯,開口,“這種事情,你還是實話實說的好,撒謊是長久不了的。”</br> 白音挑了一下眉頭,他也真好意思說。</br> 楊修被嚇了一跳,“誰,那邊是誰?”</br> 白音剛想解釋,他又說,“隋先生?”</br> 緊接著他笑了,“你們和好了?”</br> 白音嗯了一下,“對,和好了。”</br> 楊修笑完兩聲停頓幾秒,而后就開始哀嚎,“那完了,我得趕緊跟我媽說實話。”</br> 他咋著嘴,“估計要挨揍。”</br> 白音笑了,“實在不好意思,這次幫不上忙了。”</br> 楊修沒介意那么多,“沒事兒,沒事兒,你們倆能和好也是好事,恭喜了。”</br> 再多余的他沒說,電話掛斷。</br> 即便他態度如此鮮明,隋廷宸還是哼了一聲,“這男的是不是喜歡你?”</br> “別瞎想。”白音給他夾了一顆荷包蛋,“也就你審美異常能看上我,旁的人多看我兩眼可能都覺得多余。”</br> “胡扯。”隋廷宸看著她,眼里帶笑,神色繾綣,“你不知道你有多吸引人。”</br> 白音低下頭,怎么也止不住上翹的嘴角。</br> 上班已經遲到,白音干脆給周副總打了電話,說不舒服,請假。</br> 周副總的聲音也不怎么樣,哼哼唧唧的,“我今天也沒去公司,現在在醫院掛水。”</br> 白音一愣,就聽那邊柔弱無力卻還止不住氣急敗壞,“那隋廷宸真不是個東西,你不跟他和好就對了,我明明幫了他,他還對我下狠手,使勁灌我。”</br> 隋廷宸就坐在一旁,聽著周副總編排他,沒忍住笑。</br> 白音調侃的開口,“你難道也胃出血?”</br> “那倒沒有。”周副總嘆了口氣,“差點酒精中毒。”</br> 他嘟嘟囔囔,“昨天喝的太多了,真的是太多了,那姓隋的酒量怎么那么好?”</br> 白音轉頭看隋廷宸,“他昨天情況也不怎么樣,你半斤他八兩。”</br> 然后她說,“那行了,你好好養身體,有什么事見面說。”</br> 電話隨后掛斷,手機剛放下,隋廷宸就湊了過來,將她抱在懷里。</br> 他似乎還沒反過勁兒,“我們倆是和好了,對不對,你又是我女朋友了,對不對?”</br> 白音抬頭,手一下一下的撓著他的下巴,“對對對,和好了,所以即便是發現我并沒你想象的那么好,你也跑不了了。”</br> 隋廷宸笑,低頭親她,“你不跑就行。”</br> ……</br> 隋家老爺子那邊消息靈通,上午的時候打電話過來,知曉隋廷宸昨晚是宿在白音這里。</br> 他賊兮兮,詢問到底是個什么情況。</br> 隋廷宸捏著電話,站在客廳陽臺,聞言回頭看向已經靠在沙發上睡過去的白音,“情況啊……”</br> 他笑了一下,“找大師算算日子吧,不想拖下去了。”</br> 他有點怕,怕過不了多久他又反悔。</br> 老爺子高興的不行,趕緊在電話那邊承諾,說馬上去找大師算日子,家里也趕緊準備。</br> 掛了電話,隋廷宸過去把電視關了,然后抱起白音。</br> 白音忽悠一下醒了,趕緊伸手摟著他脖子,“困。”</br> “我也困了。”隋廷宸說,“睡覺。”</br> 白音原以為他所謂的睡覺,跟昨晚差不多,兩人并排躺一起,又或者手腳相纏,安安穩穩的補充睡眠。</br> 但等隋廷宸將她放在被子上,也欺身上來的時候,她才反應過來,倆人的理解根本不在一條線上。</br> 原本都迷糊了,白音瞬間又精神過來,趕緊抬手推她,“別別別,你干什么?”</br> 隋廷宸稍有些強勢,將她抵在自己胸膛的手握住,按在她頭上,“音音,是真的吧,你真的回到我身邊了嗎?”</br> 只一句,就把白音所有的抵抗全都卸掉了。</br> 她手回握住他,嗯了一聲,“其實這些年,我也很想你。”</br> 他追去國外的時候,沒人知道她有多高興。</br> 他后來回國,也沒人知道她有多絕望。</br> 好在兜兜轉轉,他還愿意等她。</br> 白音反克為主,突然身子上抬,去親他,“我一直都很想你。”</br> 一句話,一個親吻,當下燒了隋廷宸所有的理智。</br> 他直接壓下來,親的又兇又急,好似要把他這許多年的委屈全都宣泄出來。</br> 白音到后來有點怕了,身子一個勁兒的后退,“阿宸,等一下。”</br> 隋廷宸聲音沙啞,“不想等了,我都等你很多年了。”</br> 很好,又一句話,堵了白音接下來要說的所有話。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