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清一個閃身進來,快速的把門關上,反鎖。</br> 淋浴間就這么大,根本避無可避,寧窈只能盡量遮著重要部位,嗓門雖然不大,但聲音明顯變了調,“你有病啊,你怎么進來了?”</br> 江玄清只瞥了她一眼,走到一旁的柜子前開始脫衣服。</br> 他語氣淡淡的,好似現在這個場面很是稀松平常,“我進來洗澡啊。”</br> 寧窈差點跳腳,“你洗澡,自己重新開個單間,還有你是怎么進來的,你哪來的鑰匙?”</br> 話剛問完就聽嘩啦一聲,江玄清將一把鑰匙扔進了柜子里,“前臺那邊有備用的,管她要就給我了。”</br> 他動作挺快,把衣服脫完直接走了過去。</br> 寧窈退了兩步,氣的身子都要抖了,“給我滾出去。”</br> 兩瓶藥水不止讓江玄清身體再次生龍活虎,還把他那股死皮賴臉的勁兒也給召喚了回來。</br> 他不管不顧,過來一把將寧窈拉過去,倒也沒有干什么不對勁兒的事兒,只是將她扣在懷里,兩人一起站在花灑下。</br> 他說,“好好洗澡,我不動你。”</br> 說是不動,但兩具沒有衣服相隔的身體這樣貼在一起,對方有什么樣的變化,全都感知的清清楚楚。</br> 寧窈環抱著自己,盡量避開和他的碰觸,咬牙切齒,“滾。”</br> 江玄清收攏手臂,“滾不了,衣服都脫了。”</br> 懷抱收緊,身體緊緊相貼,羞恥感一下子就竄了上來。</br> 寧窈一下子就繃不住了,突然很用力的掙扎。</br> 沒有章法,連推帶抓,抬腳去踹。</br> 不過不管何時,男女體力對壘,女人就是處于劣勢。</br> 江玄清稍一用力就扣著她的手腕,直接將她抵在了墻上。</br> 冰冷的瓷磚刺的寧窈渾身一個激靈,江玄清抬腿卡進她的雙腿間,讓她整個身子仿佛被釘在墻上,動彈不得。</br> 他附身,兩人鼻尖相抵,他說,“窈窈,別這么對我。”</br> 寧窈咬著牙,氣的話都要說不利索了,“江玄清,別逼我恨你。”</br> 這姿勢比剛剛還羞恥。</br> 相比于她的氣急敗壞,江玄清心情似乎還可以,也不把她這句話當成威脅。</br> 他甚至還笑了,突然湊近親了一下她的鼻尖,“恨吧,恨我也好,管它是什么,總比你心里裝的是別人要強。”</br> 寧窈趕緊側過頭去避開他的碰觸,氣紅了眼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br> 對上這樣胡攪蠻纏的江玄清,好似什么招數都失了效果。</br> 江玄清盯著她看了一會就笑了,身子退了退,同時也把她拉到了花灑下面。</br> 如從前的很多個夜晚一樣,他幫她洗頭發洗身子,不過這一次沒有別的雜念在里面,手不亂摸亂碰。</br> 寧窈幾乎是全程咬牙,力氣不夠,反抗都反抗不了。</br> 給寧窈洗完,江玄清拿著新買的浴巾將她裹好,“我比較快,等等我。”</br> 他確實比較快,寧窈換好衣服,他已經洗好了。</br> 寧窈沒看他,面色微冷,只等著他收拾完,倆人一起出來。</br> 打了車回了村里,倆人一左一右回了各自住處。</br> 桑麻在院子里,看到江玄清生龍活虎的回來很是高興,“嚇死我了,好了就好。”</br> 隔了一面院墻,江玄清看過來,眼底閃著光亮,“好了。”</br> 而后他還煞有介事的說,“去洗了個澡,渾身清爽。”</br> 寧窈抬腳就進了屋里,多一眼都懶得看他。</br> 桑麻不知他們之間的這些小動作,也沒聽明白他話里的調侃,只等了一會兒,忙完手里的事兒進屋來,喜滋滋,“明天就開始修路了,聽說那些數據都測量好了,馬上就能動工。”</br> 寧窈興趣缺缺,“那挺好的。”</br> 桑麻這才察覺出不太對勁兒,仔細的盯著寧窈,“你怎么啦?是不是被他給傳染了?哪里不舒服?”</br> 寧窈現在渾身都不舒服,坐在這里,腦子里想起的全是江玄清給她洗澡的畫面。</br> 她不愿意,他就扣著他的身子在自己懷里,一雙手上上下下,雖說沒有雜念,可依舊讓她別扭的很。</br> 寧窈沒回應桑麻的話,等了等轉身回了房間,直接鋪在床上。</br> 她將臉埋在枕頭上,好半晌后,突然啊的一聲叫出來,對著床鋪拳打腳踢。</br> ……</br> 寧窈傍晚的時候出了門,這次兩個小孩沒跟著,她一個人手插兜慢慢悠悠。</br> 心里長了草一樣,讓她坐立難安。</br> 村子只有一條主路,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都吃過了飯,無事可做,便都站在門口閑聊。</br> 寧窈快走到村口,一抬眼就看見顧南晉。</br> 他身邊站了幾個陌生人,各自叼著煙,不知在說著什么。</br> 顧南晉隨后也看到了她,趕緊把煙掐了,沖她招招手,“窈窈。”</br> 他一說話旁邊的幾個人順勢看過來。</br> 寧窈抬腳過去,聽得顧南晉問,“江先生怎么樣了?”</br> “打了一針,都好了。”寧窈立在他旁邊,對著那幾個男人點頭示意。</br> 幾個人似乎知道她,“這就是顧先生的女朋友啊,哎呀,真是郎才女貌。”</br> 顧南晉給寧窈介紹,這幾個人都是修路項目的監工,從外邊找的。</br> 寧窈跟他們打了招呼,就安安靜靜的站在顧南晉身邊。</br> 顧南晉邊跟他們說話,邊把她的手牽過去,十指緊扣。</br> 那些人也瞄到了,一個個面帶笑意,雖然沒有調侃,但揶揄的表情還是挺明顯。</br> 怎么正在聊著,不遠處突然傳來了項目組同事的聲音,“阿晉哥,窈窈。”</br> 寧窈順勢看過去,幾十米外的路邊站了好幾個人,拿著攝影器材,應該又是出來采景。</br> 只是她視線聚焦的地方并不在那幾個人身上,而是他們身后。</br> 江玄清雙手插兜站在一旁,視線直直的望過來。</br> 也不知是不是距離太遠看不清楚,寧窈并沒在他臉上看出什么過多的表情。</br> 他和那些同事一樣,只是公事公辦的模樣。</br> 顧南晉跟這幾位監工又客套了幾句,而后拉著寧窈的手走過去,“又出來采風。”</br> 有人將相機遞給顧南晉,“拍了你跟窈窈,之前就跟你說,你們倆上鏡,出鏡的話視頻絕對能火,流量肯定起得來,阿晉哥,你到底在猶豫什么呀,怎么就是不愿意?”</br> 顧南晉把相機接過來翻了一下剛剛拍的幾張照片,都是他和寧窈站在一起的畫面。</br> 他又遞給寧窈,“是挺好看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