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龍衛(wèi)乃京師中的精銳,唯天子可調(diào)動。”
李凡開口,嘴角閃過一抹自嘲,“我不怕死,但我也不希望,我深愛的人因此而死。”
“趙南堂不怕死,他是個將軍,是武天孤曾經(jīng)帶過的部下,但雪寧不是。”
提起雪寧,他的眼中,自然而然地流露一抹真摯的柔情。
“若此事真的會激怒天子,撕裂朝廷,那對誰都是大禍。”
“武天孤畢竟已經(jīng)死了,他有多偉大,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是個很務實的人。”
李凡臉上的自嘲之色越發(fā)濃郁,“我累了。不想再經(jīng)歷這種廝殺,也不想有一天,因為這封信揭開的秘密,讓這種血腥降臨到雪寧身邊。”
文敗山盯著李凡,實在沒有從李凡的臉上,找到一絲的做作和虛偽。
他的確已經(jīng)很疲憊。
“識時務者,為俊杰。你的選擇是對的。”
文敗山終究開口,而后,他一一打開了手中的信。
第一封,是崔烈?guī)У摹?br/>
看了一遍,文敗山卻搖搖頭,放了下去。
第二封,為龍飛揚所帶,他眼前詫異了一下,但也沒有太多的表情,同樣放下。
當他看到第三封,也就是吳桑梓帶來的信時,眼中才閃過一抹驚色,臉色前所未有地凝重起來,逐字逐句,那染紅的信紙,被他的目光掃視了千百遍。
凝重。
氣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所有人都明白,那張紙上,就寫著文敗山來東南的原因,這場大戰(zhàn)的源頭。
一股好奇,衍生在所有人的心中,但卻沒有人敢看一眼,所有人都明白,有些秘密,知道了,反而是催命符。
李凡淡然地看著文敗山臉上的表情。
很久,很久之后,文敗山才緩緩嘆了一口氣,道:“潛伏二十年的金雕,辛苦。”
他是看著場中死去的吳桑梓說的。
說著,他將信紙遞給了李凡!
所有人凝視之下,李凡接過了信紙。
掃了一遍,又一遍。
信紙之上,有兩個消息:
“胡國已密結(jié)羌人,將舉兵進犯大羲。三月前,胡國南院大將軍潛入羌人部落,與韓丹部、格爾準部密謀......”
第二個消息是:“二十年前,羲胡決戰(zhàn)前,大羲國內(nèi),有人密至胡國軍中,攜密信一封,泄露大將軍計策,經(jīng)反復查明,那人名為‘吳敬儒’。”
李凡的目光,就鎖在第二個消息之上。
那個叫做吳敬儒的,背后一定代表著什么......
極有可能,是那一位......
難道說,二十年前的決戰(zhàn)......
他心念電閃,忽然道:“鐵旗,帶著其他人,退到五十步外,無我號令,不得接近。”
甘鐵旗沒有猶豫,握著刀柄,朝著諸多武林人掃了一眼。
眾人便紛紛退開,到了五十步以外。
文敗山也揮揮手,馬勝遠等,也撤去。
“吳敬儒這三個字,在大羲國重名的都有很多。”
周圍已無人,文敗山這才開口,他看著李凡,“我恰好認識其中一個,二十年前的那場大戰(zhàn),他也跟隨大軍。”
李凡抬眼,“現(xiàn)在呢?”
文敗山沉默了一瞬,一字一句:“朝中三大監(jiān)察御史之一,右相‘李溫’的得意門生。”
李凡的心已經(jīng)微微沉了下去,監(jiān)察御史,在朝著已是重臣,而右相李溫,更是深得當今圣上倚重。
——大羲立朝以來,右相之位,沒有人能夠待夠十年,這個位置雖權(quán)傾朝野,卻往往難得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