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懵了，難道是曹麗芳晚上出來不慎碰見他們？</br> 我一聲不吭的沖了上去，光頭看見是我，當時就愣住了，趕緊把摟著曹麗芳腰的手松開。</br> 他身后的幾個兄弟，當時也被我揍得滿地找牙，認出我來之后，一個個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br> 曹麗芳喝的好像有點多，看見我的時候，既沒有大吃一驚，也沒有見到救星的那種感覺。</br> 只見她踉蹌了一步，朝我一招手：“二虎，過來，認識一下我的男票光……光頭哥。”</br> 幾個意思，光頭怎么就成了她的男票，還特么哥呢？</br> 曹麗芳這時又轉臉對著光頭說道：“光頭哥，他叫賈二虎，從中學開始就跟我在一個班上，算是鐵哥們。”</br> 光頭朝我尷尬的笑了笑，連聲道：“認識，認識。”</br> “你們認識？”曹麗芳打了個酒嗝，“哦”了一聲：“想起來了，上次在網吧的門口，他打得你們滿地找牙，哈哈哈——”</br> 我拽著曹麗芳的胳膊問道：“曹麗芳，你沒事吧？”</br> “沒事，今天我出來找光頭哥，讓他再替我們找份工作。對了，上次藍精靈KTV的那份工作，就是光頭哥介紹的。”</br> 我去！</br> 弄半天，他們早混在一起去了，看來劉懷東比我還冤。</br> 我不解地看著光頭，光頭笑了笑：“我跟他們集團老總的保鏢刀疤臉挺熟的，上次麗芳說你們想出來打工，我就跟刀疤臉打了聲招呼，所以就安排你們過去了。”</br> 我搖了搖頭：“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們倆怎么在一起了？”</br> 曹麗芳踉蹌了一步，拍著我的肩膀說道：“幾個意思，我……我跟誰在一起還要請示你？”</br> 光頭趕緊伸手攙扶著她，笑著跟我解釋道：“上次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其實我一直挺喜歡曹麗芳的，后來有機會們又在路上又遇見過，曹麗芳的性格你也知道，特別豪爽，所以我們就……”</br> 媽蛋的，大概是蘿卜白菜，各有所愛吧？</br> 雖然光頭是社會上的混混，看他目前的樣子，好像還混的不錯，不僅是他們這群人中的老大，還認識所謂八大金剛之一的刀疤臉。</br> 再想想李明亮和劉懷東，他們以后進入社會，說不定混的還不如光頭。</br> 尤其是光頭比我們要大一些，如果真的談婚論嫁，可能他更適合曹麗芳吧？</br> 放在過去，我的審美是愛憎分明的，像光頭這樣的人渣，絕對不會在我的眼里。</br> 但現在不一樣了，包括我自己在內，我感覺大多數人都特么就是人渣，只是明面上表現的不一樣而已，除了不像他們打打殺殺外，許多偽君子對社會的危害，恐怕比他們還要大，姜鵬輝就是個很好的例子。</br> “光頭，”我神經嚴肅地說道：“剛剛曹麗芳也說了，我們從中學開始就是同班的同學，關系一直很好，她既然選擇了你，我希望你能好好愛護她，畢竟她是個大學生，愿意跟你交往，說句不好聽的，真有點駭人聽聞呀！”</br> 光頭把胸脯一挺：“兄弟，你放心，我對她是認真的。”</br> 曹麗芳笑道：“聽……聽見沒有？光頭哥對我是認真的，他要想玩我，回頭你替我削他！”</br> 我未可置否的笑了笑。</br> 光頭卻說道：“二虎兄弟，你可得手下留情，聽說你又把刀疤臉他們給削了？”</br> 我瞪著眼睛問他：“你也聽說了？”</br> “可不咋地，不過你要小心，聽說他從地下拳場請了很多拳手準備對付你，那些可都是職業的格斗拳手，個個都能打。”m.</br> 我想起來了，離開徐氏集團大樓的時候，幾個身材魁梧的家伙趕到，可能他們就是地下拳場的拳手吧？</br> “我們這里還有地下拳場？”</br> “當然有，一些參加職業拳擊、格斗淘汰下來的人，為了掙錢，就在地下拳場玩命，他們好像有個產業鏈，全國很多城市都有他們的地下拳場。”</br> “那他們也會參與當地的斗毆？”</br> “有錢能使鬼推磨，刀疤臉現在在徐氏集團當差，只要肯花錢，那些拳手當然會替他賣命。”</br> 一個站在后面的兄弟走過來說道：“刀疤臉也算是走了狗屎運，當初在八大金剛里，他還排名在光頭哥的后面，現在跟了徐氏集團的孫總，一下子牛筆起來了。”</br> 這時我才明白，原來光頭也是所謂的八大金剛之一。</br> 看來在社會上能混出名堂的，不一定自己能打，而是他們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br> 就像光頭和刀疤臉，若論動手，他們肯定干不過那些拳手，可他們就能成為社會上混的老大，哪些人打的，只能成為拳手或者打手，到頭來還得替他們賣命。</br> 光頭未可置否的笑了笑，轉而對我說道：“兄弟，你的拳腳功夫很厲害，如果到地下拳場去，絕對滿堂彩！”</br> 曹麗芳用手搭在光頭的肩膀上，醉暈暈地說道：“瞎說什么呢，我們二虎是大……大學生，文化人，將來一定是土……土豪，怎么可能在地下拳場去當打……打手？”</br> 我趕緊扶了她一把：“時間不早了，你也喝多了，走，我送你回去吧。”</br> 曹麗芳推了我一下：“今天光頭哥送我。”</br> 我看了光頭一眼，點頭道：“行，光頭，我希望你安全的把她送回去。”</br> 我的意思光頭明白，我并不是怕路上出事，而是怕他晚上不送曹麗芳回去，萬一弄到賓館什么地方去，我可不會放過他。</br> 光頭居然是認真的，當然也就不會太隨便。</br> 像他這樣的社會混混，能夠泡上一個在校的女大學生，對于他來說，簡直就是祖墳上冒了青煙，所以也不會亂來。</br> 他非常嚴肅的朝我一點頭：“放心吧，二虎兄弟，我一定會安全地把她送到。”</br> “那我走了。”</br> 我立即轉身，一路小跑回出租屋，看看李明亮和譚如燕回來沒有。</br> 好在他們倆在我之前回來，我趕緊讓譚如燕到樓下去等曹麗芳，同時告訴她，千萬別讓光頭上來。</br> 曹麗芳是不是對光頭認真的還不清楚，但我看得出來，光頭絕對把曹麗芳當成了心中的女神。</br> 我讓譚如燕下去接曹麗芳，你是為了向光頭證明，雖然我們在外面租房，但曹麗芳是和譚如燕睡一起的，這樣就可以打消他的顧慮。</br> 另外一個方面，我不想讓劉懷東看到光頭，畢竟他還不知道這個事情，萬一等會兒三頭對六面打起來，我既不能坐視不管，又不可能幫劉懷東去打光頭。</br> 譚如燕下樓之后，李明亮一臉蒙圈地問我：“怎么回事？你剛剛說光頭，就是在網吧門口被你揍的那家伙嗎，曹麗芳怎么跟他弄到一塊去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