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而易見,我剛剛的小花招,并沒有瞞過書記和校長,只是兩權相害取其輕,兩權相利取其重。</br> 對于學校和他們來說,盡快與國外某校開展學生交流,應該是重中之重的大事,更別說是像大西洋大學這樣的名校。</br> 我離開之后,他們兩個人的這段對話,無疑都表示心知肚明我的小花招。</br> 趙校長因為沈佩雅的關系,對我一直不錯,所以書記首先表態,覺得這事要是談成了,他可以把書記的位置讓出來,當然不會是真的,只是想向趙校長說明,我的這個小花招其實沒什么。</br> 趙校長心里當然也有數,所以兩人哈哈一笑,就當什么事都沒發生過,坐等大西洋大學那邊傳真過來,而提拔溫如玉出任副校長的事情,恐怕很快就會提到學校的議事日程上來。</br> 我走出辦公大樓之后,同學們都上課了,不知道什么回事,讀書的時候總惦記著快快進入社會,現在退學了,卻又有一點懷念坐在教室里的感覺。</br> 只不過這種感覺一閃而過,畢竟我要是愿意留下的話,還是可以繼續讀書的,但我必須放下,因為我覺得自己已經長大,足以承擔起應該承擔的社會責任。</br> 遠遠地看著自己班級所在的那棟教學樓,腦海里閃過的第一個形象居然是曹麗芳,總感覺自己好像欠她什么似的,她一直就想跟我滾床單,隨著我接觸的美女越來越多,幾乎就要把她遺忘了。</br> 或許是連鎖反應,曹麗芳的身影從腦海里閃過之后,緊接著出現的就是譚如燕。</br> 對于我來說,譚如燕就是個奇跡,她長得真不漂亮,現在再要談身材,不管是安娜還是杰奎琳,都要甩出她好幾條街。</br> 然而她小眼睛一瞇的感覺,總能對我有所觸動,想起跟她滾床單時的情景,我的身體在瞬間就會產生明顯的變化。</br> 至于其他的同學,我好像不太留戀,包括陸雨馨和吳丹青,至少在我的潛意識當中,從來沒覺得欠過她們什么。</br> 我忽然想起,因為設計項目周圍圍墻圖紙的事,我還欠寢室里的那些家伙一頓飯,錢不是問題,主要是時間。</br> 現在我要做的事,就是趕緊把項目的圍墻做起來。</br> 因為第一個想起的是曹麗芳,我特別想幫她一把,所以我立馬想到了光頭。</br> 我撥通了光頭的手機號碼,讓他開車到學校里來接我。</br> 光頭還是挺夠意思,什么事都不問,直接說了聲“好”,立馬開著他那輛二手車就過來了。</br> 我讓他開車帶我到項目走一趟,他二話沒說,直接開車朝市郊駛去。</br> 途中我要讓他繞道,跑到校場,也就是龍叔拍下的那塊地上看了看,那里依然是一片廢墟,圍墻也沒開始做,我搖了搖頭,讓光頭繼續開車。</br> 光頭大概忍了半天,終于還是沒忍住,面帶微笑地問我:“聽說那天拍地的時候,你把全江南的老板都給鎮住了?”</br> “沒有,沒有。”</br> “社會上都傳開了,一開始拍賣的時候,你就跟龍叔杠上了,一下子把這塊地炒成了天價,后來你又把另外兩塊地給拍下。出門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你逃不過一劫,沒想到龍叔一反常態,居然像跟班一樣對你點頭哈腰。”</br> “沒那么夸張吧?”</br> 光頭突然笑道:“說句話你可別生氣?”</br> “怎么會呢?”</br> “你知道現在社會上的人都叫你什么嗎?”</br> 那還用問,一定給我取了一個十分響亮的外號,能夠鎮住龍叔的人,外號肯定響亮。</br> “叫什么?”</br> “二貨。”</br> “二貨?”</br> 我勒個去,太過分了吧?</br> 光頭笑道:“主要你這二虎的名字,和二貨有點諧音,再加上你敢跟龍叔杠,大家肯定都覺得你挺二的。當然,這個‘二’字在我們江南的方言里,有多種含義,一個是缺心眼,一個是挺猛的,還有一個就是不怕死。”</br> 我笑了笑,覺得社會上的人叫我二貨,恐怕真是經歷了這三個過程,開始覺得我挺缺心眼,后來發現我不僅挺猛,而且不怕死。</br> “對了,光頭哥,最近跟曹麗芳怎么樣?”</br> “挺好的,平時不太見面,周六周日時出來吃頓飯,反正我跟她各司其職,她現在的任務就是把書讀好,我現在就是拼命賺錢。”</br> 說著,我們來到了項目的那兩塊地方,靠近河溝這邊的那塊地,還是他負責拆遷的。</br> “光頭哥,”我又問了一句:“現在拆遷完了,你在干什么?”</br> “等待機會唄。”光頭解釋道:“這次拆遷賺了一點錢,但也不多,也想做點小生意卻無從下手,反正這次棚戶區改造還要拆幾片,就看還有沒有機會再包下個一兩片。”</br> “這次拆遷順利嗎?”</br> “相當順利,沒有發生什么矛盾沖突,我們的拆遷公司還評上了先進。”</br> “光頭哥,你現在沒什么事,對嗎?”</br> 光頭點了點頭。</br> “我們準備在這兩塊地周圍做一道圍墻,工程是小了點,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接下來。”</br> 光頭一聽,兩眼閃出一道亮光:“太好了,這工程不小。說實話,聽說是你把這塊地拍下來的,我一直只有想找你照顧一下,不過我也知道,你肯定沒有這么多錢,只不過是別人的代言人而已,所以不想麻煩你。”</br> 我拍了拍光頭的肩膀:“我們之間就別說麻煩不麻煩的事,在江南,除了我過去的同學之外,你算得上是我認識的第一個朋友,說實話,畢竟你年齡比我大,而且曹麗芳又是我的同學,我只是擔心自己的能力有限,怕一些小打小鬧的工程你還看不上,所以……”</br> “這你就見外了,你當我過去還是那種打打殺殺的小混混,大事干不了,小事還不愿干的眼高手低的貨色?”光頭笑了笑:“怪不得別人都說,每個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個支持他的女人。自從跟曹麗芳戀愛之后,我這一門心思就想著怎么賺錢,而且是合法賺錢。”</br> “那就好!”</br> “二虎兄弟,你要是看得起我,你這個項目上再小的工程,只要需要就招呼一聲。”</br> 我有些擔心地問道:“你手上有工程隊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