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之后,徐孝海把我帶到了一條僻靜的小道上,才跟我說出了這幾天的遭遇。</br> 原來他的父親是徐氏集團的董事長徐彪,據說徐氏集團是本市十強企業之一,主營房地產,兼營其他項目。</br> 前段時間他的母親,也是徐氏集團的財務總監遭遇車禍身亡。</br> 原本喪母之痛已經讓徐孝海苦不堪言,可母親還沒出七,他的父親徐彪,就已經在籌備自己的婚事。</br> 他準備娶的女人名叫孫曉麗,原本是徐氏集團的總經理,二十七歲進入徐氏集團,今年四十歲不到。</br> 在外人看來,她是通過自己的努力,在徐氏集團站穩腳跟,但通過這件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其實是被徐彪包養,徐孝海的母親遭受意外后,她這個小三終于熬出了頭,趁機上位。</br> 問題是性子急了一點,她的這種做法,很容易讓徐孝海懷疑自己母親的車禍是人為的。</br> 這段時間徐孝海一直在家搜集證據,甚至也向刑警隊報了案,可警方調查的結果,這完全是一起正常的交通肇事,與刑事案扯不上半點關系。</br> 徐孝海為此不僅已經得罪了未來的后媽,甚至父親徐彪也揚言要與他斷絕父子關系。</br> 勢單力薄的徐孝海這時想到了我,希望我能夠伸出援助之手。</br> 我一臉蒙圈地問道:“海哥,要說打架沒問題,七八個混混不是我的對手,這人命關天的刑事案,我可幫不上忙,你別以為我是福爾摩斯。”</br> 徐孝海解釋道:“那個孫曉麗其實不是個東西,這么多年一直糾纏我父親不說,其實在外面有很多情人。說句不好聽的,不把她娶回來,我老爸也就是玩玩她而已。現在把她娶進門,那我老爸的頭頂,還不得綠成一片草原?”</br> “不是,我說海哥,需要我幫忙直說,你這彎子繞的,我沒聽明白呀!”</br> “我父母當年就是從一家KTV起家,后來才涉足洗浴業以及房地產,哪個孫曉莉當年就是我們家KTV的一個大廳主管,后來跟我老爸溝搭在一起,現在成了集團的總經理。當然,最重要的是這些年,她利用集團資源,在社會上建立起了屬于她個人的人脈關系,尤其和那些社會上的老大,都有點不清不楚。”m.</br> 我眉頭微皺,等著他繼續說下去。</br> 徐孝海說道:“咱們市的社會上,曾經有過四大天王,也就是四個老大,現在處于半退隱狀態。近幾年又冒出了一批亡命之徒,號稱八大金剛,其中孫曉麗的助理兼司機,也就是他的個人保鏢,就是所謂的八大金剛之一,外號刀疤臉。要不是他,我早把孫曉麗亂棍打出徐氏集團了!”</br> 我笑了笑:“對付一個刀疤臉應該沒問題,問題是你老爸都要跟你斷絕父子關系了,由此可見孫曉麗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我怎么感覺孫曉麗的存在,并不是因為刀疤臉,而是因為你老爸呀?”</br> “這個你不用管!”徐孝海說道:“我讓你幫忙,絕對不僅僅是為了揍刀疤臉一頓,我希望他永遠不敢再踏入徐氏集團的大門。你看這樣行不行,從現在開始,我請你做我的保鏢,你晚上睡在我家里,一旦我與孫曉麗發生沖突,你就替我擺平刀疤臉,我一個月付你兩萬塊錢薪水,直到刀疤臉徹底離開徐氏集團。”</br> 一個月兩萬,一年就是二十萬,更重要的是結交了徐孝海這個朋友,就算我什么也做不了,將來做他的保鏢也是杠杠的呀?</br> 心里雖然這么想,可我畢竟不是生意人,也不擅長討價還價,表面上還要裝出十分義氣的樣子。</br> “海哥,咱們這么辦,只要你打算找孫曉麗的麻煩,就提前通知我一聲,我分分鐘把刀疤臉擺平,至于錢的事就算了,咱們是兄弟,談錢傷感情。”</br> “那不行!”徐孝海拍著我肩膀說道:“我家沒錢是另外一回事,我們徐氏集團的資產多的不說,二十個億不在話下,雖然你不看重錢,我卻不能不付你薪水。”</br> “可是……”</br> “就算付你錢,也不傷害我們兄弟的感情。再說了,將來我要是入主徐氏集團,總還得需要自己的左膀右臂,只要咱們兄弟有緣,這輩子你就跟了我,我徐孝海絕對不會讓你吃虧!”</br> 都說一個人的朋友圈,決定著這個人的現狀、高度和品位。</br> 我要一直呆在曹文麗、李明亮這個朋友圈里,恐怕做鴨子是我最光明的前途。</br> 如果我能進入周佳穎的圈子,將來的職場生涯,恐怕也就只能在部門主管和經理這種級別打拼一輩子。</br> 但如果進了徐孝海的圈子就不同了。</br> 他是天生的老板,做他的跟班,不是老總、副總一級,也是助理、保鏢一級,現在就給我年薪二十四萬,等他當了董事長,多的不說,翻一倍恐怕是小菜一碟吧?</br> 想想我的心也是挺大,現在的二十多萬還沒到手,我居然能夠想到將來翻倍的事情。</br> “海哥,既然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不推辭,將來一切就聽海哥的。”</br> “OK,下個星期天,我給我媽做五七,屆時他們都會到場,我希望你能跟我一塊過去,首先給刀疤臉一個下馬威。”</br> “沒有問題。”</br> 徐孝海立即掏出一張卡遞給我:“這里面有兩萬塊,就算是你第一個月的薪水,以后每個月我會往里面打兩萬。當然,如果你有其他的需要盡管開口,一次性借給你百八十萬的,絕對沒問題。”</br> 馬淡的,有錢就是牛筆。</br> 聽他這么一說,我特么都跟著膨脹起來了。</br> 曾幾何時,我的終極目標,這一輩子通過自己的努力,能夠在三四線城市拿到月薪五六千,就算是出人頭地,可以揚眉吐氣了。</br> 沒想到還沒進入社會,現在每月就可以賺兩萬,等到有一天與周佳穎談婚論嫁的時候,我還不亮瞎她的雙眼?</br> 按說有了這份差事,我根本就用不著再到藍精靈KTV去了,可因為周佳穎的緣故,晚上我還是跟曹麗芳她們一塊上班,沒想到今天晚上就出事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