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下課的時候,我找到了曹麗芳,問她有關勤工儉學的事情。</br> 曹麗芳顯得特別牛,說是找到了一家藍精靈的KTV,尤其是夜場服務需要大量學生工。</br> 由于學生公寓的大門,每天晚上十點半準時鎖,而藍精靈的下班時間,一般是凌晨兩點,最遲還有可能拖到三點。</br> 如果大家都在公寓里住,一天兩天還沒事,長年累月翻窗戶爬樓總不是個事,所以才想到要讓李明亮和劉懷東在外面去租房子。</br> 我愣了一下,滿腹狐疑地問道:“你該不會是讓他們去做鴨子吧?”</br> “切,你當鴨子好做呀?聽他們說,想做鴨子除了長得帥之外,那地方至少能夠掛住三斤紅薯,否則你就是想賣,也沒人買!”</br> 我搖頭道:“曹麗芳,你才來幾天,怎么什么事都懂呀?”</br> “這就叫社會實踐!別人都說了,大學畢業就意味著失業,還是趁咱們都沒畢業的時候,先賺一點創業基金吧。”</br> “你也去藍精靈嗎?”</br> 曹麗芳點了點頭。</br> 我壓低聲音問道:“你該不會去做那種賣的吧?”</br> 曹麗芳伸手推了我一把:“賣你個頭!姐最多只會做拉皮條的事。”</br> “那也夠缺德的了。”</br> “你懂什么?一般KTV分兩種,一種叫服務生,或者是服務妹,就是專門端水果、酒水之類的,另外一種叫公主或者是少爺,他們才是賣的。我跟他們的老總接上了頭,他讓我負責介紹學生去做服務生、服務妹,每介紹一人提成五百,我自己還可以做一份服務妹的工作。”</br> 原來如此,早就看出曹麗芳不同凡響,絕對是個有組織能力的女強人。</br> 如果我要去的話,天天睡在賈大虎家肯定不方便,再加上與溫如玉慪氣,我決定跟他們一塊合租。</br> 曹麗芳見我答應,立即面露喜色。</br> 開始我還以為她是因為我的加入,可以攤薄租金成本,沒想到她一拍我的肩膀:“你的那份租金我出了!”</br> “幾個意思?”</br> “你算是我雇用的保鏢,別的不說,那點租金我還是出得起。”</br> 我不屑地搖了搖頭:“你覺得我是個吃軟飯的人嗎?”</br> 曹麗芳兩眼一瞪:“OK,挺有錢的是吧?那行,把那天晚上破我的錢先付上。”</br> 我眨巴著眼睛看著她,半天作聲不得。</br> 他們已經在距離藍精靈KTV很近的一個小區,租下了一套三室兩廳的房子。</br> 李明亮首先占住主臥,劉懷東趕緊跑到了次臥,我只得到了剩下一間比較小的書房改成房間的鑰匙。</br> 沒想到曹麗芳直接踹了劉懷東一腳:“干什么呢,搶占陣地呀?”</br> 李明亮意識到曹麗芳是在幫我,趕緊解釋道:“反正現在只有二虎沒有女票,他一個人住小一點的房間沒問題。”</br> 曹麗芳瞪了他一眼:“他一個人住一間是沒問題,你們倆憑什么每人住一間?”</br> 李明亮和劉懷東一臉懵圈地看著她。</br> 曹麗芳說道:“你們倆住次臥,我跟譚如燕住主臥!”</br> “啊,”劉懷東愕然地問道:“我們四個分開住呀?”</br> “廢什么話?一分錢不花,還沒明媒正娶,就想霸占我們兩大美女呀?滾一邊去!”</br> 李明亮和劉懷東對視了一眼,翻著白眼沒敢吭聲。</br> 就這樣,曹麗芳和譚如燕住到了主臥,李明亮和劉懷東擠在了次臥里。</br> 這樣一來,雖然書房小一點,但我一個人住一間,倒也十分愜意。</br> 中午回家的時候,溫如玉買了很多好菜,上午校長親自找她談話,讓她明天到分院上班,甚至當面承諾教研室副主任只讓她干一年,如果明年教研室主任的位置沒有空缺,就直接提她當辦公室主任。</br> 這種行政職務對于賈大虎和溫如玉這樣的專業人士來說,完全是可遇不可求,又由于是沈佩雅出面,溫如玉完全有一種坐直升飛機的感覺。</br> 吃飯的時候,賈大虎深知信心滿滿地舉起酒杯和溫如玉碰了一下,還說是要敬未來的校長一杯酒。</br> 來他們家這么長時間,我是第一次看到溫如玉真正地神采飛揚,興奮不已。</br> 盡管當著賈大虎的面,她不好意思完全表露出來,但我能感覺到她的眼神里,依然還對我懷有那份歉意。</br> “大虎,”溫如玉說道:“我剛剛掛個行政職務,明年還要轉正,我想孩子的事還是再往后拖拖,別因為懷孕而耽誤了這么好的機會。”</br> “這是必須的!這個時候你要是懷孕,那二虎為你迎來的大好前程,等于是拱手相讓了。”</br> 暈死!</br> 我這不是沒事找事嗎?</br> 其實我心里很清楚,溫如玉絕對不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br> 她之所以當初對我一見鐘情,完全是看我身體好,與其說是準備紅杏出墻,倒不如說她被陳靈均和張清月說動,更希望向我借種。</br> 說白了,只有她想借種,我們才有機會在一起,可因為有了行政職務,她居然不再著急要孩子,我這不是自己坑自己嗎?</br> 溫如玉忍了半天,終于還是沒忍住,她端著一杯飲料對著我說道:“二虎,這次真的感謝你了,你簡直改變了我和你哥哥的整個人生。來,我敬你一杯!”</br> 我瞟了她一眼,她流光四溢的眼神中,向我傳遞著某種暗示。</br> 顯而易見,只要我再次主動進攻,恐怕她就會俯首稱臣了。</br> 只不過我發誓,永遠不會利用這次機會,讓她以一種感恩而又無奈的心順從于我,我需要的是她源自靈魂深處的愛。</br> 我想起她第一天給我買衣服時的情景,在給我試褲子的時候,她吃我豆腐的影像歷歷在目,那種感覺真的非常美妙。</br> 我尷尬地笑了笑:“嫂子,要說謝謝,也應該是我謝謝你跟哥收留了我,至于你這件事情,完全就是舉手之勞,根本就不值一提。”</br> 賈大虎立即端起酒杯:“瞧你這話說的,要不是因為你,我跟你嫂子這輩子都摸不著這個廟門。來,我跟你嫂子一塊敬你!”</br> “別,哥,你們這就太見外了,我……”</br> 賈大虎立即抓起我的手端起酒杯:“二虎,這杯酒你無論如何都要喝,別磨磨唧唧的,干!”</br> 我悄悄地瞟了溫如玉一眼,她一直舉著酒杯,含情脈脈地看著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