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大虎這話我信,除了兩人外表的差異有些懸殊,最主要的是,賈大虎那個方面不行,也就沒有了自信的基礎,擔心溫如玉隨時隨地都可能紅杏出墻,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br> 賈大虎繼續(xù)說道:“然而事實證明,小玉自從嫁給我之后,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她知道我是個做學問的,不喜歡社交活動,所以這么多年來,除了上課的時候分開之外,她都和我如影相隨,很少單獨外出參加活動,唯一的集體活動,就是和張清月、陳靈均和劉璇思幾個閨蜜打麻將,從來就沒讓我操過心。”</br> 我尷尬的笑著點了點頭,就算不是兄弟倆在談話,這前夫跟后夫之間談論這種話題,總讓我覺得特別別扭。</br> 可賈大虎絲毫不覺得,就像是向我介紹一個與她不相干的人,而且都是溢美之詞,歸根結底,他是不想讓我錯過或者放棄溫如玉。</br> 我已經吃完了飯,但看到賈大虎意猶未盡的樣子,放下碗筷之后,我并沒有離開,而是低著眼睛看著桌面,老老實實的聽他繼續(xù)下去。</br> “今天你試圖阻止她,而且說出了你的擔憂,以我對小玉的了解,參加完這次活動之后,她不再會參加同類的活動,尤其會拒施國斌于千里之外,再夸張一點,恐怕會辭掉教研室副主任的職務。”</br> 我一怔:“為什么?”</br> “小玉是個十分戀家的人,除非她沒打算跟你過一輩子,既然已經同意跟你生小孩,那就沒有別的想法,她是個為了自己的男人,可以拋棄一切的女人。有了行政職務,就一定會有日常應酬,既然你這么敏感,我相信為了你,她很快就會放棄自己的事業(yè)和前途。”</br> 暈死,我可不想她這樣。</br> 尤其是賈大虎說過,一旦她沒有了行政職務,單純作為一個講師的話,那么在所有的業(yè)余時間里,她都會和我形影不離的。</br> 問題是作為一個男人,我的未來還有眾多的不確定因素,我的身邊,還有許多女人需要周旋,根本不可能把所有的業(yè)余時間,都用在溫如玉的身上。</br> 溫如玉如果真象當初對待賈大虎那樣對待我,我今天的做法,豈不成了作繭自縛?</br> 如果天天讓她待在家里,而我自己到處去浪,一是我心里過意不去,二來溫如玉坐守空房,又能有多少時間的耐心呢?</br> 所謂距離產生美,我想我跟溫如玉之間,都應該留有一點自己的空間才對,才能讓我們之間的感情,長久地保持新鮮。</br> “哥,要不回頭你跟她說說,我真沒有那種意思,我只是覺得施國斌這人太渣,不希望他們過多在一起接觸而已,并沒有想讓小玉做家庭婦女的意思。”</br> 賈大虎笑了笑:“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小玉是個很懂得擺正自己位置的人,她現(xiàn)在接受了你,一切只會聽你的,在她那里,你的話比誰的話都重要。就像今天的聚會,如果不是你的制止,誰都不可能阻攔她前去。同樣,最后如果不經你同意,誰也不可能讓她再去參加。”</br> “哥,我想問問你,你說我對她是兇一點好,還是對她溫柔一點好。”</br> 賈大虎眉頭微皺,認真地想了一會兒,才說道:“我認為是愛,只要你是真心愛她,不管是兇和溫柔,她都會接受的。因為她是個非常敏感的女人,而且善于透過表面現(xiàn)象,捕捉到事實的本身。只要你是出于愛,你就是拿棍棒揍她,我相信她也能感覺出來。如果你不愛,就算你花言巧語,金山銀山地堆在面前,她也能感覺到你的心已經離她而去。”</br> 賈大虎說這段話的時候,明顯有些傷感,足以說明溫如玉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是無可替代的,也是讓他終身難以忘懷的。</br> 而我貌似也有同樣的體會,就像在前段時間,不管我在溫如玉面前表現(xiàn)得多么兇狠,溫如玉之所以能對我容忍,絕不是因為害怕和恐懼,她很清楚,即便我再兇神惡煞,也不能把她怎么樣。</br> 就像賈大虎所說的,溫如玉是從我粗暴的行為中,感覺到了我內心對她的愛,因為愛,她可以承受和原諒我所做的一切。</br> 賈大虎吃完飯之后,準備收拾碗筷,我趕緊起身搶著收拾,等我洗完碗筷從廚房出來,他又冷不丁的提醒我一句:“別忘記了洗澡,要養(yǎng)成這個良好的習慣,小玉是最討厭不洗澡就往床上爬的。”</br> 我點了點頭:“哥,你放心吧,來這里這么長時間,我已經習慣了天天洗澡,前段時間在寢室住的時候,同學們都用異常的目光看著我,覺得我變了一個人。”</br> “對了,你還有東西在寢室沒搬回來吧?先把自己的東西搬回來,你自己都不太穩(wěn)定,小玉當然會持觀望的態(tài)度。”</br> “不會吧?”</br> “我跟你說過,她是個非常敏感的人,她可不想等她搬回來之后,你卻跑到宿舍里去住,那算什么?”</br> 還真別說,細細思忖一番,賈大虎說的也不是毫無道理。</br> 問題是從現(xiàn)在開始,難道我真的要跟溫如玉進入正常的夫妻生活?</br> 我來到二樓的主臥,好好地洗了個澡,換上干凈的衣服,把臟衣服往盥洗盆里一扔,跟賈大虎打了聲招呼,說出去溜達一下,就朝門外走去。</br> 我剛剛走到學校的門口,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br> 掏出來一看,腦袋嗡地一下就炸了。</br> 我本來是想趕去見周婷的,沒想到這個時候,陸雨馨給我來了電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開了。</br> “喂,你在哪兒呢?”</br> 陸雨馨的聲音很小,也很輕柔,但卻聽得我汗毛倒豎。</br> 這可不是同學之間說話的口氣,更不是學姐對學弟的口吻,整個就是一個熱戀中的女孩子,對自己男朋友的那種特有的親切感。</br> 她甚至連稱謂都省卻了,給人的感覺,我們的關系好像已經很不一般了。</br> 真是日了驢了,不就是那天晚上沖動的一吻嗎?都什么年代了,至于這么不依不饒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