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如燕這才從被子里露出臉，先是朝我身后看了一眼，然后心有余悸地問道：“你哥呢？”</br> “回他房間了。”</br> “那你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弄呀？”</br> 我去，看來譚如燕比我還想。</br> “算了，今天就不弄了，既然我哥已經下了逐客令，這點面子總還得給他。”</br> “哎呀，討厭死了，你把人家剛剛弄的……”</br> 我趕緊摟著她，一邊親吻著，一邊說道：“明天吧，明天……”</br> 話一出口，我又想到明天晚上跟陸雨馨還有個約會，一下子沒有了下文。</br> 譚如燕摟著我的脖子，湊在我的耳邊羞澀地說道：“要不我們到操場上去？不痛不癢的，你讓人家晚上怎么睡呀？”</br> 我笑道：“時間來不及了，等一會兒公寓的門鎖了，你不還得翻窗子嗎？”</br> “沒事的，宿管員阿姨跟我關系不錯，會為我開門的。”</br> 事情是我挑起來的，半途而廢確實也說不過去，我只好點了點頭，讓她趕緊起來，出門的時候，故意弄出很大的動靜，意思是告訴賈大虎，我已經送她離開了。</br> 剛剛走出別墅，我的手機就響了，掏出來一看，居然是李明亮打來的。</br> 我下意識里前后看了一眼，心想：李明亮那小子別就在旁邊吧？</br> 看到四下無人，我一只手搭在譚如燕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拿著手機，一邊朝操場走去，一邊問道：“老李呀，有什么事嗎？”</br> “二虎，你不是出院了嗎，怎么晚上不回宿舍睡覺？”</br> “我的身體好像還有點不太舒服，晚上準備在我哥家睡，不過我已經跟輔導員說了，恐怕過兩天我還是得搬回我哥家，畢竟我哥也是剛剛出院，身體不太好，需要有人照顧。”</br> “哦。對了，問你一件事，譚如燕今天聯系了你嗎？”</br> 我下意識地吻了譚如燕一下，然后說道：“沒有呀，我出院的事都沒告訴她，恐怕她都不知道我回來了，怎么可能聯系我？”</br> “你出院的事，我已經告訴她了，還以為她會聯系你。”</br> “沒有。哎，我說老李，你這話不對呀，是不是在她那里碰釘子了，怎么想到問我這事，你不會還認為我跟她有關系吧？”</br> 因為夜深人靜，又是在校園里，李明亮與我的對話，譚如燕聽得清清楚楚，聽到我撇清與她的關系，譚如燕也沒說什么，只是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依偎著我朝操場走去。</br> “你想多了，”李明亮解釋道：“你在住院的這段時間里，我約過譚如燕幾次，她都以各種借口搪塞我，但每天晚上，她好像都到學校外面去了，連曹麗芳都不知道她的行蹤，不知道為什么，我感覺她在外面有情況。”</br> “我說老李，你是真喜歡還是假喜歡她呀？”</br> “你這不是廢話嗎？”</br> “既然是真喜歡，就直接暴風雨般地追求好了，那天已經在夜市攤上上演的那一幕，沒有必要半途而廢吧？”</br> 李明亮嘆了口氣：“你當我不想呀？可不知道為什么，我發現她不僅與我的距離越來越遠，甚至跟曹麗芳也疏遠了許多，就是還不清楚她對于你的態度。”</br> “幾個意思呀？”</br> “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說，你能不能幫個忙，再次出面牽個頭，那天晚上讓我們幾個聚下會，我想進一步探探她的口風。”</br> “這個沒有問題，我住院的時候，你們都去看過我，我就以此為借口，請你們幾個坐一坐，至于她來不來，那我可就不敢肯定了。”</br> “正常情況下，我想你的面子，她一定會給的。”</br> “對了，你小子是不是懷疑他在外面有人？”</br> “實話實說，有一點。”</br> “那你為嘛不跟蹤呀？”</br> “其實我也想過，問題是我只想知道真相，又害怕發現真相，怎么說呢，眼不見為凈吧，就算他外面有人，我也想再努力一把，如果他實在不喜歡我，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總而言之，我真的不想悄悄跟蹤，萬一真的看見他跟哪個男人在一起，那我可就真的生無可戀了。”</br> 李明亮也是沒誰了，不僅深愛著譚如燕，貌似還有點走火入魔，即便意識到譚如燕外面有人，都不想，或者說是不敢當面揭穿。</br> 除了唏噓不已，我真的沒什么好說的。</br> “好吧，那明天我約約試試看。”</br> “拜托了，二虎，這事幫我搞定，我請你吃大餐。”</br> “OK。”</br> 關上手機之后，我們已經來到了操場，我雙手摟著譚如燕的脖子親吻著，她直接給我來了個海底撈，順手又把我的皮帶解開，感覺比我還性急。</br> 我一邊親吻著，一邊問道：“對了，你到底打算怎么對待李明亮呀？”</br> “沒什么打算呀，”譚如燕解釋道：“我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雖然心里知道他喜歡我，可我一點都沒發現他的身上，有某種亮點能吸引我。”</br> 譚如燕這話不假，別說是她，連我都感覺不出李明亮身上有什么亮點，正因為如此，其實我一直反對譚如燕跟李明亮攪和到一塊兒。</br> 僅僅因為我跟李明亮是老同學，所以不好多說什么。</br> “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直接回絕他呢？”</br> “怎么回絕？除了在夜市攤上那一幕之外，平時我沒跟他接觸，他約過我幾次，我都拒絕了，又沒在一起聊過天，他也沒有機會再次向我表白什么，我總不能莫名其妙的在電話里跟他說，我不喜歡他，讓他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吧？”</br> 我的身體，已經被譚如燕扶摸得僵硬起來，立即把她撲倒在草地上。</br> 她趕緊取出套替我戴上，這是再運行內丹術已經沒有任何價值，我只能以正常方式跟她親熱起來。</br> “對了，你今天見的那個男人是誰？”</br> 譚如燕一邊扭動著身體，一邊解釋道：“還記得第一次在藍精靈上班，你為了曹麗芳跟別人打架，其中有個建工局的副局長？”</br> 我當然記得，那天孫曉麗也在，當時有兩三個副局長，其中的一個坐在譚如燕的身邊，開始我還以為他也吃了譚如燕的豆腐，后來還是譚如燕解釋道，那個副局長確實看中了她，但卻是希望讓譚如燕做自己的兒媳婦。</br> 而且我還記得譚如燕說過，那個副局長的兒子今年二十六歲，在建工局辦公室當主任。</br> 我點了點頭：“聽你說過。”</br> “剛剛那個人叫宋小偉，就是建工局副局長的兒子，他現在是辦公室的主任，對我印象不錯，而且我也覺得他挺好的。”</br> 聽她贊揚別人，我心里又不是滋味兒，一邊弄著她，一邊問道：“難道他比我還好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