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瑛雖然長得挺漂亮的,但板起面孔來還是相當有殺氣,尤其是我從小到大就怕警察,面對她時,自知并不理虧,卻還是有些忐忑不安。</br> 好在今天她和我談論的事情,與法律無關,或者說與是否犯罪無關,充其量就是作為一個姐姐,或者是長輩對我們戀愛的問題有所看法。</br> 盡管她還沒結婚,好像和劉璇思的年紀一樣大,但發起雌威來,還真像個長輩。</br> “錢隊長,如果你是真的關心錢菲菲的話,能不能放棄偏見,心平氣和的聽我解釋?”</br> “我對你有偏見嗎?”錢瑛冷笑道:“說實在的,就人品而言,你剛剛的行為不僅僅是幫助了我們警方,甚至可以說是避免了更多市民受到傷害,說你是見義勇為的好青年并不為過,可這并不影響我對你的不屑和憤怒。你自己早戀也就算了,居然還影響我妹妹的高考?”</br> 我搖頭道:“這就是你的偏見,你認為你妹妹長得好,我認識她,就是在追求她?你認為你妹妹今年高考,我跟她在一起就會影響她?你帶著這樣的偏見,那可就不是在跟我溝通,好像是在審問我?!?lt;/br> “我認為你是在追求她?在公園里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她可是言之鑿鑿地說你是她的男朋友,你當自己的耳朵聾,還是我們的耳朵背呀?”</br> “那我現在跟你說,冰冰和大冪都是我的女朋友,你是不是也要把她們抓起來詢問,為什么要耽誤我這大一的學生讀書呀?”</br> “少貧嘴,這能一樣嗎?”</br> “怎么不一樣?”我反問道:“今天下午的情況你也看見了……當然,我不是在自我吹噓,只是想向你說明一個道理。以我當時的表現,你說哪一個身處青春期的少女不會愛上我?在錢菲菲的眼里,我應該算得上是當之無愧的英雄吧?”</br> “那她就認為你是她的男朋友,而且還鄭重其事地向我這個做姐姐的介紹?”</br> 我苦笑道:“當然,我跟錢菲菲之間,并不是完全的陌生人,只是沒有你想象的那樣已經開始戀愛了。今天是我們老師結婚,讓我跟她做伴郎伴娘,在整個婚宴敬酒的過程中,很多人拿我們開玩笑,說我們是金童玉女,錢菲菲一開始是非常抵觸的,甚至故意避著我,敬酒的時候都不站在我的旁邊。”</br> 錢瑛將信將疑的看著我。</br> 我接著說道:“因為她長得漂亮,很多年輕人就故意灌她的酒,我當時就挺身而出,替她擋下了不少酒,后來我們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我們劉老師開了個玩笑,意思是讓我加油追求她,我當時沒吭聲,她也顯得很不高興,甚至還責備我們劉老師不應該開這種玩笑?!?lt;/br> 看那樣子,錢瑛貌似已經相信我說的了,但依然看著我,等我繼續說下去。</br> “后來我們一塊到公園去攝像,結果的情況你也看見了,我感覺錢菲菲是被我的行為震撼到了,再加上有我們老師之前開的那句玩笑,又或者你這個做姐姐的是警察,朱隊長可能是你男朋友吧?也許錢菲菲非常羨慕你們,所以一直動,就故意說我是她男朋友,可能是想告訴你,她找的男朋友,也不比你男朋友差。當然,我不是自吹自擂,我只是在向你證實一件事情而已?!?lt;/br> 錢瑛臉色有所好轉,卻反問了一句:“你說的是真的?”</br> “其實只要你再回憶一下,就不難發現,她當你們面挽著我手臂的時候,臉上的紅暈都爬到脖子里去了,而我當時完全是一臉蒙圈,卻又不好意思讓她當面難堪?!?lt;/br> 錢瑛皺著眉頭,像是在極力回憶當時的情景,應該察覺到了我所說的這種現象,所以沒有吭聲。</br> 我又補充了一句:“戀愛總得有個標志吧,不信你去問問錢菲菲,我是握過她的手,還是擁抱過她,就更別說……”</br> “行了,你還想干什么?”錢瑛白了我一眼:“記住了,我妹妹現在進入高考的沖刺階段,你最好離她遠一點!”</br> “放心吧,我自己還剛剛讀高一,而且我來自農村,可不想找你們城市的小公主,不是為了別的,因為我養不起?!?lt;/br> 錢瑛貌似自覺有點理虧,卻又不肯向我認錯,只是把頭一擺:“行了,沒事你可以離開了。”</br> 我點了點頭,剛剛朝外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問道:“錢菲菲是不是還在門口等我?”</br> “嗯?!?lt;/br> “那你能不能讓她先回去?你就說我今天做筆錄要很晚的,甚至整個晚上都不能回去?!?lt;/br> 錢瑛嘆了口氣:“我說過了,沒用?!?lt;/br> “要不勞駕你開車送我們回去好嗎?我可沒有別的意思,因為她今天的表現也讓我大吃一驚,假如我單獨送她回去,不知道她又會弄出什么花樣來?!?lt;/br> 錢瑛猶豫了一下,點頭道:“好,我送你們?!?lt;/br> 我和錢瑛走出辦公室的時候,看到錢菲菲正坐在進門大廳的沙發上等著,看到我走了出來,已經上前抓住我的雙手問道:“二虎,你沒事吧?”</br> “沒事?!?lt;/br> 錢瑛故意清理了一下嗓子:“嗯——,走吧,我送你們回去?!?lt;/br> “姐,”錢菲菲突然挽起我的手臂,對錢瑛說道:“不麻煩你了,我們自己可以回去?!?lt;/br> 錢瑛一聲不吭地把錢菲菲的手,從我的胳膊里抽了出來,直接把她給拽了出去。</br> “喂,姐,你還講不講道理了?二虎……”</br> 我微微一笑,立即跟著她們走了出去。</br> 錢瑛一直把錢菲菲拽到副駕駛的位置上坐下,這才朝駕駛的位置上走去。</br> 等她剛剛拉開那邊的車門,錢菲菲卻又推門下車。</br> 錢瑛瞪大眼睛看著錢菲菲正要發火,我拉開了后排座的車門,對錢菲菲說道:“走吧,既然有順風的警車可以坐,不坐白不坐呀!”</br> 錢菲菲嘻嘻一笑,立即跟著我坐到后排座上了。</br> 錢瑛陰沉著臉上車后,并沒有立即啟動轎車,而是默默的坐了一會兒,突然回過頭來對錢菲菲說:“菲菲,你想談戀愛我不管,但你必須答應我,在高考結束之前不能談,一切等高考結束之后再說,可以嗎?”</br> “放心吧,姐,我跟二虎說好了,晚上不見面,充其量一個星期白天見一次,每個星期六或者星期天?!?lt;/br> 錢瑛一愣,因為錢菲菲說的和我說的不一樣。</br> 按照我的說法,我和錢菲菲之間,不可能達成這樣的協議,錢菲菲既然說出這個協議,那就證明我和錢菲菲之間,絕不是今天才認識的。</br> 錢瑛可是個警車,這種簡單的推理根本難不住她。</br> 她一聲不吭地轉過頭來看著我。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