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副校長說話,我實際上特別忐忑,一來是怕他發現了孩子的問題;二是怕他問中午吃飯的時候,我怎么就和陳靈均一塊跑到酒店去了;三是離開的時候,陳靈均可是挽著我胳膊離開的。</br> 剛剛我只擔心孩子的問題,沒想到這個茬,也不知道陳靈均會找個什么理由和借口,我現在是后悔莫及,為什么剛剛不跟陳靈均通個氣?</br> 好在副校長沒有直接問這事,而是直接問我認不認識那個女學生。</br> “二虎,你認識馬曉敏嗎?”</br> “馬曉敏?不認識,他誰呀?”我一下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是哪個男人。</br> “就是今天跟我在酒店的那個,你們學生會的文藝委員。”</br> “哦,她呀!我不認識,因為我還沒參加過學生會的活動,但卻知道她這么個人,那次打籃球之后,她甚至帶著一群學姐圍著我,主要是因為那天我的風頭蓋過了徐孝海,要不是徐孝海后來出面,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br> 對于這些與我沒有一分錢關系的人和事,能不撒謊,我都盡量不去撒謊,回頭圓謊太困難了。</br> 副校長解釋道:“今天她找我有點事,主要是女生宿舍的屋頂有點漏,而且有好幾個房間的熱水器不行了,正巧又是吃飯的點,所以我們才跑到那里去吃飯了。”</br> 我一下沒反應過來,這事跟我解釋干什么,難道還要我把這事轉告給陳靈均?</br> 看到我半天沒說話,副校長再次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今天中午的事,你就別在學校里亂說了。”</br> “哦,哦,哦,”我趕緊說道:“不會的,這點請你放心,我從來不在任何人背后議論任何事情。對了,陳大姐中午離開的時候,她挽著我的手臂,只是為了氣氣你,你可別誤會呀?”</br> 副校長微微一笑:“沒事。好了,我掛了。”</br> 弄了半天,他只是擔心我在學校里亂說,至于我和陳靈均之間的關系,不知道他是根本不介意,還是覺得根本不可能,甚至連問都沒有問,反倒是弄得我嚇得要死。</br> 看來陳靈均還是選擇了冷處理,回家之后并沒有大吵大鬧,一來性格如此,就像溫如玉和張清月所說的那樣,為了面子,她可以忍受許多別人不能忍的事。</br> 另外一個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不管是我的,還是副校長的,她都不會大動肝火。</br> 而副校長知道她有孩子之后,肯定也會百般遷就,甚至是跪地發誓……</br> 總而言之,對于他們夫婦的表演,我算是膩味了,也越來越看不起他們。</br> 接著我撥通了溫如玉的電話,真像我猜測的那樣,她就是日常問一下我,下午有沒有吃飯,吃的好不好?</br> 也許和陳靈均一樣,每到一個時間點給我打個電話,已然成為她的習慣,而我卻意識到,這種事態任其發展下去,恐怕總有一天,我會對她們的這種關心感到厭惡。</br> 過去看別的男人,因為自己的戀人或者妻子的糾纏,總是百般無奈的樣子,我總認為那是飽漢不知餓漢饑,故意在我們這些光棍和小孩子面前裝筆。</br> 現在我慢慢體會到,有的時候女人真的讓人很煩,真要是有什么事還無所謂,就像剛剛這種沒事打個電話問候一下的事情,出現的頻率過多的話,確實讓人討厭。</br> 別人對付一個妻子或戀人都感到煩心,我現在要面對的,至少是溫如玉、陳靈均和劉璇思,假如再加上曹麗芳和譚如燕的話,我真的生無可戀了。</br> 本來我想在電話里,把賈大虎的意思告訴溫如玉,甚至讓她晚上回家來睡,問題是劉璇思的二十多個電話還沒回,萬一今天晚上非要我到她的新婚別墅去,我讓溫如玉回家無疑是自找麻煩。</br> 所以我沒有提賈大虎的事。</br> 但陳靈均懷上我孩子這么大的事,張清月不可能不告訴溫如玉,我也不想瞞她,所以對她說道:“那什么,今天陪陳靈均去了趟醫院,張主任說,她已經懷上了孩子,陳靈均卻說孩子是我的。”</br> 我很想看看她的反應,會不會像我想象的那樣,要不立即掛了電話,要不酸不溜秋地懟我一通,沒想到她的反應我去出乎我的預料。</br> “好呀,那就恭喜你了,回頭我買輛嬰兒車作為禮物,送給你們的孩子。”</br> “恭喜啥?”我顯得有些不高興地說道:“還不是怪你,你要是不那么扭扭捏捏的,說不定我們的孩子都可以吃奶了!”</br> 雖然我說的有些夸張,但語氣滿滿都是埋怨的意思,溫如玉沒有吭聲,也許是有點后悔,也許有點自責,恐怕更多的,心里還在埋怨我為什么當初不再主動一點。</br> 為了表現出我心里只有她,關于陳靈均和孩子的時,我是純屬無奈,絲毫沒有興奮的意思,接著又嘟嚷了一句:“再說了,我越來越發現他們夫妻都不是東西,都特別擅長玩心計,我甚至擔心那孩子就不是我的。”</br> “應該不會吧?如果不是你的,她根本就沒有必要騙你。”</br> “你是不知道他們夫妻的為人,完全就是兩面三刀,一唱一和地坑起人來,讓人防不勝防。反正我跟張醫生說了,孩子出生之后,讓她偷偷地給我做個DNA檢測,我可不想做冤大頭。”</br> 溫如玉沒吭聲了。</br> “沒別的事我先掛了,明天晚上有空的話,我到張醫生家看你去。”</br> “好的,要不明天下午你過來吃飯吧,下班的時候我開車去接你。”</br> “不用了,路上車堵得慌,你明天到她家之后,給我發個定位,我自己打的過去。”</br> “也好。”</br> 掛上她的電話之后,我長長的松了口氣,好在她沒有更多的糾纏,我反過來又可以拿她做幌子去騙劉璇思。</br> 最后我撥通了劉璇思的電話。</br> 劉璇思點開電話的第一句,就急不可待的問道:“親愛的,你該不會出什么事了吧,怎么一下午都關機?”</br> “我能有什么事?我嫂子搬到張醫生家去住了,下午我得在醫院去陪我哥哥,聊了很長時間,不小心把手機給關了,剛剛才看見許多你的未接電話。怎么,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