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玉雪白的臉蛋,已經留下了我的指印,但我相信,此時此刻的她,不僅沒有疼痛,反而感到了欣慰。</br> 她出神的眼光,在瞬間變得柔和起來。</br> 那神態,就像是一個一直高高在上的女王,突然變回了小女人,而且是我喜歡的那種小女人。</br> 只見她顯得非常怯懦地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問了我一句:“你的意思是,還讓我留在這里?”</br> 如果是考慮經濟問題,我當然希望她留下。</br> 畢竟賈大虎有錯在前,而且我不太了解那個女研究生,不知道她是真心喜歡賈大虎,還是看上了他的經濟條件。</br> 可我對自己的未來充滿信心,覺得只要有沈佩雅和孫曉麗這兩個老女人,我一輩子都不會缺錢的。</br> 而且又想到賈大虎也是挺不容易的,如果他帶著那些錢出去另開爐灶,將來也許會很累的,也許這棟房子留給他,會讓他輕松一點,將來在那個女研究生面前,也更有話語權一點。</br> 更重要的是,賈大虎對溫如玉造成的傷害太大,這個曾經美好而溫暖的家,現在留給溫如玉的只有痛苦,或許換個環境,會讓溫如玉更快地走出心里的陰影。</br> 我的手搭在溫如玉的肩膀上,長長地嘆了口氣:“小玉,也許你是對的,可能離開這里,會讓你重新找回自己。要不這樣吧,我們的那個出租屋好像還沒到期,你先搬過去住。只不過那里你也看見了,條件簡陋得多,就怕你不習慣?”</br> 溫如玉把頭靠在我的懷里:“不會不習慣的,只要跟你在一起,住什么樣的地方都沒關系。”</br> “行,那就按你自己的思路來,是先把離婚的手續辦好,還是先搬出去由你決定,決定好了給我打電話。”</br> 溫如玉點了點頭,一臉含情脈脈的看著我,我差不多能夠百分之百地肯定,這一刻,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刻。</br> 上課的預備鈴響了,溫如玉趕緊推開我,催促我趕緊上課去。</br> 老實說,離開別墅之后,我的心情并沒有因此而輕松,反而有種沉重感:難道我這輩子,真的要娶溫如玉為妻嗎?</br> 如果在錢菲菲出現之前,能碰上這樣的好事,我當然求之不得,問題是我現在的心里,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滿滿充塞著的只有溫如玉一個人,錢菲菲的影子,已經闖進了我的內心世界。</br> 雖然現在我與錢菲菲之間的距離,貌似天涯海角,可只要我下決心去追,也許那就是一層窗戶紙的距離,現在因為溫潤如玉,我卻要放棄這種唾手可得的機會,真的值得嗎?</br> 媽蛋的,為什么我會出生在一夫一妻的社會里?</br> 我剛剛走進教室,曹麗芳立即朝我招手,等我坐到她身邊之后,她悄聲對我道:“哎,有個爆炸新聞,想不想知道?”</br> 不用說,她一定說的是副校長辭職的事,估計是從譚如燕那里得到的消息。</br> 我瞥了她一眼:“什么新聞?”</br> “嘿嘿,不告訴你!”</br> 我在她腿上掐了一把,她痛得滿臉脹紅,“嘶”了一聲,悄聲說道:“臥槽,你瘋了,下手這么重,一點都不知道惜香憐玉?”</br> 我不僅沒松手,同時加大了力度,痛得她渾身直哆嗦,趕緊用胸口貼著我的手臂說道:“好、好、好,我告訴你,你哥要跟你嫂子離婚了!”</br> 我一下愣住了,這事她怎么會知道?</br> 我立即松開手:“你從哪里聽說的?”</br> “嘿嘿,”曹麗芳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卻反問了一句:“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不是你小子第三者插足,所以……”</br> 我懶得搭理她,直接伸過手去,準備再掐她的腿。</br> 曹麗芳趕緊用手抓住我的手:“好,好,好,我跟你說,早上我碰見兩個女人在聊天,好像都是研究生,一個女人問另一個女人怎么樣了,那個女人說快了,就這幾天的事。”</br> 我又做出要把手伸過去的樣子,曹麗芳緊緊抓住我的手:“別急呀,我還沒說完呢!一個女人稱呼你哥為賈副教授,另一個女人直接叫你哥的名字賈大虎,而且那個女人還說,昨天她已經跟老公辦了離婚,現在就等你哥的消息了。”</br> 看來一切都無法挽回,我現在很想知道,那個女研究生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心態?真的僅僅是因為愛,而沒有其他的原因嗎?</br> 我悄聲問道:“那你聽見那個女人說,她想嫁給我哥的真實目的嗎?”</br> “這個倒沒有,只不過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你嫂子簡直就是女神般的存在,你哥是不是吃錯藥了?那個女研究生……真不怎么樣,給她穿件黃馬甲,她就是街邊上掃地的,論長相沒長相,論氣質沒氣質。”</br> 我苦笑道:“也許是鬼迷心竅吧,不知道我哥的腦子里,哪根弦搭錯了?”</br> “切,腦子搭錯弦的前提,得有腦子呀!就你哥為了那個女人跟你嫂子離婚,不用懷疑,我肯定你哥就沒有腦子!”</br> 曹麗芳說的沒錯,我想任何一個認識賈大虎、溫如玉和那個女研究生的人,知道這件事之后,都會覺得賈大虎沒有腦子。</br> 然而鞋子的大小,只有腳知道。</br> 賈大虎和溫如玉的婚姻,外表看似光鮮,但卻沒有真正的幸福過,反倒是那個貌不驚人的女研究生,讓賈大虎重拾自信,從這一點上看,賈大虎的選擇無疑是明智的。</br> 大概是沒有看到我表現出應有的憤慨,曹麗芳用肩膀碰了我一下:“你小子想什么呢,是不是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br> “什么機會?”</br> “裝,你就裝!”曹麗芳白了我一眼:“就你嫂子那長相,那氣質,那身材,別說是男人了,就連我們女人都想!現在你哥要跟她離婚,你小子還不近水樓臺先得月,直接……”</br> 我一邊把手伸過去,一邊問道:“直接什么?”</br> “臥槽!”曹麗芳趕緊抓住我的手:“我錯了,我錯了,就當我什么都沒說好不好?”</br> 當我把手縮回來時,曹麗芳又碰了一下我的肩膀:“哎,說實話,你嫂子可不是一般的水靈!”</br> 我再次把目光投向她的時候,曹麗芳先是用雙手抓住我的胳膊,以免我給她來個突然襲擊,然后壓低聲音對我說道:“說真心話,別的女人都是扯淡,你要想把你嫂子辦了,我絕對支持!”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